温泉旅馆的晨光裹着枫叶的清甜,透过木格窗洒进餐厅。林哲揉着惺忪的睡眼推开拉门,一股混合着烤面包、味噌汤和温泉蛋的香气扑面而来。远处的群山还笼着层薄雾,屋檐下的灯笼在晨风里轻轻摇晃,仿佛还未从昨夜的喧闹中回过神。
「林哲!这里!」小新的呼喊声从角落传来。林哲循声望去,只见野原一家围坐在矮桌旁,小新穿着皱巴巴的恐龙睡衣,正举着木勺在味噌汤里「打捞」豆腐块;美伢戴着兔子造型的发箍,正往广志碗里夹腌萝卜;而广志则缩着肩膀,偷偷把脚往椅子底下藏,生怕惊醒这清晨的宁静。
「早啊。」林哲在小新身边坐下,顺手接过老板娘递来的茶碗。滚烫的绿茶在碗中泛起涟漪,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的镜片。这时,厨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佐藤九日堂端着托盘走出来,换了身干净的深蓝色浴衣,头上还别着阿呆送的「鼻涕形状」发卡——那是阿呆用特制黏液凝固后送给他的「纪念品」。
「这是今天的早餐,温泉蛋是刚从后山温泉捞上来的。」佐藤笑着把托盘放下,每个瓷碟上都摆着颗圆润的温泉蛋,蛋壳还沾着细密的水珠,「小心烫哦。」
小新的眼睛瞬间亮得像灯泡。他一把抓起温泉蛋,也不管烫手,在桌面上「咚咚」敲了两下。蛋壳裂开的瞬间,他突然高举着蛋冲向广志:「爸爸的头比脚臭还烫!」说着,啪嗒一声把温泉蛋扣在广志头顶。金黄的蛋液顺着广志的额头流下来,沾湿了他的眉毛,在晨光里泛着油亮的光泽。
「小——新!」广志的惨叫震得整个餐厅的窗户都在发抖。美伢先是一愣,随即笑得前仰后合,手里的筷子都掉进了汤碗。林哲强忍着笑,低头剥开自己那份温泉蛋。蛋壳剥落的刹那,他愣住了——雪白的蛋白上,赫然印着个笑脸图案,弯弯的线条和圆鼓鼓的眼睛,分明是阿呆标志性的「鼻涕创作」。
「是阿呆的作品!」正南兴奋地指着林哲的温泉蛋,恐龙睡衣的帽子滑到了鼻尖,「昨天晚上他说要在温泉蛋上做实验……」他的话被阿呆的声音打断。
「采用72c恒温浸泡,配合黏液的特殊黏性……」阿呆推了推眼镜,鼻尖还悬着一滴快要坠落的黏液,手里攥着本湿漉漉的笔记本,「现在证明,鼻涕可以作为天然颜料在蛋白上作画。」他说着,掏出个玻璃罐,里面泡着几颗画着富士山、动感超人和恐龙的温泉蛋。
餐厅里爆发出一阵哄笑。老板娘笑得扶着腰,佐藤笑得直拍桌子,就连隔壁桌的客人都放下筷子,举着手机记录这荒诞的一幕。广志抹了把脸上的蛋液,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这辈子的形象,算是全毁在温泉和鼻涕里了。」
晨光渐渐明亮,透过枫树的枝叶在餐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哲咬了口温泉蛋,软嫩的蛋白带着淡淡的咸味,蛋黄像流沙般在舌尖散开。他望着还在打闹的小新和广志,看着阿呆认真记录实验数据的侧脸,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
曾经,他以为幸福是远离混乱、按部就班的生活。但在春日部的这段日子里,他渐渐明白:幸福或许就是被脚臭熏得头晕眼花时,还能有人递来薄荷糖;是和伙伴们一起追逐「妖怪」,最后发现对方只是个偷吃零食的工作人员;是在荒诞不经的日常里,总能找到让人会心一笑的瞬间。
广志的脚臭在晨风中渐渐消散,混着温泉蛋的香气飘向远处的山峦。林哲望着窗外被阳光照亮的枫叶,突然想起昨晚在secret温泉看到的萤火虫。那些转瞬即逝的光点,不正像他们此刻的生活吗?充满意外,却又闪耀着独特的光芒。
「林哲,你发什么呆!」小新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小家伙不知何时爬到了桌子上,手里举着沾满蛋液的木勺,「快来参加动感超人温泉蛋大战!」
林哲笑着起身,接过小新递来的「武器」。晨光里,餐厅再次响起欢快的笑声,惊飞了屋檐下栖息的麻雀。在这个被温泉蛋和鼻涕占领的早晨,脚臭与妖怪都成了微不足道的注脚——因为此刻的温暖与欢乐,早已胜过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