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部的午后,阳光透过双叶幼稚园活动室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松阪老师一反常态地将卷发扎成低马尾,却依然遮不住眼下的青黑。她抱着保温杯坐到林哲身边,杯口升腾的热气在镜片上蒙上一层白雾,「林哲同学,老师有个重要的事想和你商量……」
林哲攥着恐龙拼图的手微微发颤。作为穿越者,他早有心理准备,但当松阪老师郑重其事地掏出手机时,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相册封面竟是某位男明星穿着婚纱的pS图,背景还点缀着粉色爱心和闪光特效。
「这是上个月的相亲对象。」松阪老师滑动屏幕,语气里带着委屈,「他说自己的人生理想,是娶一台智能电饭煲回家。」照片里,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搂着银色电饭煲自拍,领口别着卡通围裙造型的胸针。林哲强忍着笑意点头,余光瞥见不远处的小新正趴在地板上,用蜡笔给拼图里的霸王龙画上粉色蝴蝶结。
「还有这个!」松阪老师突然提高声调,吓得正在搭积木的正南手一抖,积木塔轰然倒塌。画面里,戴着全套恐龙面具的男人举着叉子,面前的牛排上还插着玩具恐龙模型。「他坚持要在约会时扮演暴龙,说这样能展现男子气概。」她的声音开始发颤,保温杯里的枸杞随着情绪剧烈晃动,「结果整个餐厅的人都以为我们在拍怪兽电影!」
林哲机械地点头,大脑却在疯狂运转。这些剧情比动画原作更离谱——原作里顶多是对方穿着奇装异服,现在直接进化成与家电谈恋爱、沉浸式角色扮演。当屏幕出现某位戴着夸张兔子耳朵,举着「求交往」灯牌的相亲对象时,他终于没忍住,「噗」地笑出声。
「你也觉得很可笑对吧?」松阪老师突然抓住他的手,力道大得让林哲手腕生疼,「为什么我遇不到正常的男人?」她的指甲在林哲手背上掐出月牙形的红痕,眼泪顺着睫毛膏晕染的痕迹滑落,「我明明按照杂志上说的,穿红色连衣裙、喷玫瑰香水……」
「老师超漂亮的!」林哲抽出手,慌乱地从口袋掏出皱巴巴的纸巾,「一定是那些人不懂欣赏!」他瞥见阿呆正慢吞吞地凑过来,镜片后的眼睛盯着手机屏幕,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保温杯边缘的鼻涕痕迹。
「真的吗?」松阪老师抽噎着放大一张照片。画面里,相亲对象戴着巨型章鱼头套,八只触手耷拉在餐桌上,手里还握着章鱼烧。「他说这是为了纪念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水族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活动室里突然响起刺耳的笑声。小新不知何时举着放大镜凑过来,鳄鱼短裤歪到大腿根:「老师的男朋友们比动感超人的反派还奇怪!」他用放大镜对准手机屏幕,夸张地尖叫,「快看!这个叔叔的耳朵比妮妮的兔子还长!」
妮妮气呼呼地举起兔子布偶砸过去:「小新!不准嘲笑老师!」布偶的长耳朵却意外勾住了松阪老师的珍珠发卡,发卡「啪嗒」掉在地上,滚进阿呆用鼻涕粘成的「陷阱」里。
混乱中,松阪老师突然抓住林哲的肩膀,眼神里燃起新的希望:「林哲同学!你眼光这么好,以后一定要帮老师鉴定帅哥!」她不由分说地把手机塞进林哲怀里,相册自动翻到最新一页——那是她连夜pS的「理想男友合成图」,融合了五位男明星的五官,却诡异得像科幻电影里的外星人。
「我、我会努力的!」林哲看着手机里扭曲的图像,后背渗出冷汗。这时,正南怯生生地递来一块饼干:「老师吃饼干就不难过了……」饼干上还沾着他刚才搭积木时的木屑。
松阪老师接过饼干,突然破涕为笑。她的笑声惊飞了窗外的麻雀,阳光穿过她凌乱的发丝,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影。林哲看着周围闹成一团的伙伴们——小新正戴着阿呆贡献的鼻涕面具模仿暴龙,妮妮举着相机拍摄「灾难现场」,阿呆则专注地用鼻涕给松阪老师粘回发卡——突然觉得,或许正是这些荒诞的日常,构成了春日部独一无二的风景。而他这个穿越者,也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了这场闹剧里不可或缺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