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如墨的瘴气在脚下翻涌,郎清歌三人望着眼前深不见底的魔渊裂隙,裂缝中不时传来金属摩擦般的尖啸。镇魂铃突然剧烈震颤,铃身浮现出指向裂隙深处的血纹,与郎清歌眉心的魔族圣典印记共鸣出诡异波纹。
“圣典记载,魔渊禁地是魔族封印最邪恶力量的地方。”夜罗刹扯下衣襟裹住口鼻,银白长发被地下刮来的罡风掀起,“魔血晶莲若真在此处生长,定会污染整片禁地。”
江欣欣玉珏光芒扫过岩壁,映出密密麻麻的爪痕:“这些痕迹还很新鲜……清歌,你看!”她指尖所指之处,几块焦黑的鳞片黏附在岩石上,鳞片表面流转着与魔血晶莲同源的暗紫色光晕。
郎清歌握紧逆鳞之刃,刀身泛起警觉的嗡鸣:“有人捷足先登。小心,这气息里带着……”话未说完,头顶突然砸下巨大的阴影。三人同时翻滚避开,一只磨盘大的蜘蛛足洞穿地面,暗红黏液滴落之处腾起阵阵毒烟。
八只眼的巨型魔蛛破土而出,每只竖瞳都倒映着三人的身影。它腹部花纹竟组成了魔血晶莲的图案,口器开合间喷出蛛网,丝线在空中凝成血色咒文:“擅闯禁地者,将成为晶莲的养料!”
“是魔蛛祭祀!”夜罗刹化作蝙蝠群分散咒文攻击,“它被晶莲气息污染,已丧失理智!”
郎清歌纵身跃起,逆鳞之刃劈向魔蛛复眼。刀光触及皮肤的瞬间,魔蛛突然分裂成三只小魔蛛,每只都长出了骨翅。江欣欣玉珏光芒化作光网笼罩天空,急切喊道:“清歌,它们的弱点在腹部晶莲图腾!”
激战正酣时,岩壁突然裂开,无数骨蛇涌出。这些蛇类通体晶莹,内脏中却燃烧着暗紫色火焰,张口便吐出能腐蚀灵力的黑炎。郎清歌挥刀劈开黑炎,却发现伤口处的火焰竟顺着刀身蔓延到手臂。
“用圣典力量!”夜罗刹甩出魔血凝成的锁链缠住骨蛇,“魔族圣典能净化被污染的魔息!”
郎清歌咬牙运转体内力量,眉心圣典印记化作金红符文覆盖全身。逆鳞之刃绽放出净化之光,所到之处骨蛇纷纷化为灰烬。魔蛛祭祀发出不甘的嘶吼,正要自爆,却被一道黑色锁链穿透胸膛。
“慢着。”黑袍人缓步走出阴影,手中锁链末端的倒刺正吸噬着魔蛛血液,“它的记忆里,或许有晶莲的线索。”此人面容被兜帽完全遮挡,唯有掌心露出的魔纹与蓐收有几分相似。
江欣欣玉珏光芒暴涨:“你是谁?为何会在此处?”
黑袍人不答,反而抛出一团魔火。火焰中浮现出魔渊深处的景象:巨大的晶莲扎根在血池中央,花瓣上凝结着无数怨灵,而在晶莲顶端,赫然悬浮着与蓐收一模一样的身影。
“天庭早已派人培育魔血晶莲。”黑袍人声音沙哑,“他们要用晶莲的力量,将三界生灵炼化成听话的傀儡。”
郎清歌瞳孔骤缩:“你为何要告诉我们这些?”
“因为我也是被天庭背叛的人。”黑袍人掀开兜帽,露出半张布满咒文裂痕的脸,“当年我父亲参与制定《玄黄契约》,却被蓐收灭口……”他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黑血,“我的时间不多了。魔渊深处有座血祭台,只有毁掉祭台核心,才能阻止晶莲成熟。”
夜罗刹警惕地盯着他:“如何证明你不是圈套?”
黑袍人惨笑,掌心浮现出与郎清歌相同的圣典印记:“三百年前,我父亲将圣典残页分别交给夜华与林墨。如今,该是让真相合二为一的时候了。”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塌陷。众人坠入更深层的洞穴,却见前方峡谷中矗立着巨大的血色祭坛。祭坛中央的锁链上,正绑着一位浑身浴血的少女——她脖颈处的月牙胎记,与夜罗刹描述的妹妹阿渺分毫不差。
“阿渺!”夜罗刹目眦欲裂,正要冲上前,却被黑袍人死死拽住。
“小心!”黑袍人甩出锁链缠住飞来的骨刺,“整个峡谷都是幻阵,我们看到的未必是真……”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鼓点打断,祭坛四周升起十二根魔柱,柱顶的骷髅头同时睁开眼睛,齐声诵念古老咒文。
郎清歌感觉体内圣典力量开始紊乱,逆鳞之刃不受控地指向祭坛:“这咒文在召唤晶莲!我们必须立刻破解幻阵!”
江欣欣握紧玉珏,光芒扫过地面:“幻阵核心应该在祭坛下方的血池!但……”她突然顿住,玉珏映出峡谷岩壁上密密麻麻的尸体,“这些都是试图破坏晶莲的魔族……”
黑袍人突然将一枚血珠塞入郎清歌手中:“用我的血作为钥匙。记住,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相信眼睛……”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化,化作血雾融入峡谷。
夜罗刹攥紧拳头:“清歌,阿欣,这次就算是死,我也要带阿渺回家。”
郎清歌将血珠抛向血池,整个峡谷开始扭曲翻转。当景象重新稳定时,他们竟置身于天庭凌霄殿。蓐收端坐在宝座上,下方跪着无数被锁链束缚的魔族与凡人,而郎清歌的父母,正被九韶神链贯穿身体……
“这是幻境!”江欣欣玉珏光芒形成护盾,“清歌,别被迷惑!”
郎清歌却缓缓走向“父母”,眼中泛起泪光:“我知道。但有些话,我想亲口告诉他们……”他单膝跪地,握紧“父亲”的手,“爹,娘,孩儿终于知道你们为何而死了。这一次,换我来守护你们守护的东西。”
话音未落,幻境轰然破碎。真正的血祭台出现在眼前,而阿渺的身影,正虚弱地对着他们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