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宿舍楼内,熟睡的米利亚像是做了噩梦一样,脸色紧张。
此时,陆蒿身处于那满是书柜的房间中,老人头也没有抬,手中的笔也没有停过。
眼看对方好像不打算要他命,陆蒿才松了口气。
周围非常安静,只有笔划过纸面的声音。
陆蒿大气不敢出,他太过相信自己的拟态,没想到还是栽了跟头。
“那个,我是五年级一班的米利亚的使魔,但是迷路了……”
陆蒿小心翼翼地说道。
“所以你不是来找我的?”
老者问道,他的声音不紧不慢,非常的平静。
“呃,那个,不是,我,我只是想到上面看看风景而已。”
陆蒿老实巴交地说道。
老者写下最后一行字后,一旁的茶杯凑到他跟前,老者摆了摆手,让其一边去。
随后他抬起头,看向陆蒿。
对方那满是褶皱的脸皮下,有一双宝石一样的双眼。
“米利亚,米利亚,陶尔莱森的米利亚么?那个小姑娘终于召唤出自己的使魔了吗?嗯~我怎么觉得你和普通的使魔不一样,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呢?”
他欲言又止,只是一直看着陆蒿。
陆蒿觉得那双眼睛很可怕,好像看穿了他的灵魂。
这种不安让陆蒿赶紧转移对方的注意。
“或许是因为我是蜘蛛吧。”
陆蒿装傻道。
可是对方挤了下眼睛,眉毛一上一下,做出一个奇怪的表情,陆蒿明白他肯定察觉到了什么,于是继续问道:
“噢法师大王,我主人米利亚的法杖在召唤我的时候坏掉了,我想知道我这颗石头能不能替代法杖上的魔法石头。”
说着,陆蒿便扣下那个诡异吊坠,放在了大书桌上。
刚放上去,那吊坠就自己飘了起来,来到老者的面前。
对方似乎有些老眼昏花,眯着眼睛看了几眼后,眼神立马变了,随后眯着眼睛,但似乎还是看不清楚。于是连忙从书桌的抽屉中,拿出一个放大镜。
他一边看一边问:
“你在什么地方得到这个玩意的?”
这个问题可把陆蒿给难住了,说实话,重生到这个世界后,他哪里知道天南地北,这里那里的。
他挠了挠头,说:“在哥布林手中得到的,那里是个森林。”
闻言,老人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什么森林?”
“我也不知道它的名字,我出生之后就在那里生活,只知道人类在那与哥布林开战,精灵也参与其中。噢对了,精灵的大本营,就在那个森林往东,其中还有一棵生命之树。”
陆蒿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不敢有任何隐瞒。
他可没把握能够骗到这个老家伙,对方的实力深不可测,而且也不知道多少岁,万一被对方识破自己的谎言,一怒之下把自己消灭了怎么办?
所以还是当个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小蜘蛛吧。
老者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吊坠,随后又看了看陆蒿,眼中满是困惑。
过了一会,他又喃喃道:“我明白了,谢谢你的警告,你可以回去了。”
闻言,陆蒿松了口气,转身便要离开。
可是刚走出几步,他便停下脚步。心想自己这一趟过来,啥也没捞着,东西还给对方拿走了。
这可不行!
只见陆蒿突然翻了个身,打起了滚。
“我不走我不走!打死我也不走!那是我的吊坠,我还要给我主人换法杖!快还给我!”
一只蜘蛛躺在地上来了个老牛打滚,撒泼打诨,这个画面实在是让人感到稀奇。
难道作为蜘蛛的陆蒿就不要脸了么?
脸?要什么脸,脸能吃饭么。
陆蒿反正是这么想的,从他重生几次以后,什么脸不脸的对他来说没什么用,说丢就丢的玩意。
见到对方居然赖着不走,老者也是颇感惊讶,随后他笑了笑。
“噢,我老糊涂了,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又拿了你的东西,怎能让你空手而归呢?来吧,这个法杖送给你。”
说着,老者朝身后招了招手,只见背后的柜子突然打开,一个法杖直接飞了出来,来到陆蒿面前。
“哇!”
看到那根法杖,陆蒿的眼睛都直了。
只见其长度大概一点五米,杖身基质为嫩白的木头,其表面覆盖着螺旋缠绕的暗金能量脉络。其杖首嵌有一颗蓝色菱形晶石,由圆球的玻璃将其罩住,玻璃内还有星光一样的白点。玻璃外有十二根秘银将其牢牢固定住,每一根秘银的终端都有一个小小的符文。
好家伙,这玩意一看就是高级货!
只见痴迷的陆蒿用两只挖掘爪将其抓住,随后一甩,对准了老者。
“阿瓦达啃大瓜!”
然而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对方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是略有不耐烦地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陆蒿尴尬一笑,刚刚不小心入戏了。
“没事了,再见。”
说完,他便脚底抹油,单手抗着法杖便直接朝窗外溜走。
嘭的一下,他直接撞到了玻璃上。
“唉?怎么玻璃又回来了?”
陆蒿摸了摸额头困惑道。
“噢,是我的疏忽,我以为你会从大门离开,好了,你可以走了。”
老者好像啥也没做,但陆蒿伸出手试探了一下,那玻璃确实没了。
魔法真是神奇。
陆蒿爬下窗户,瞬间没了踪影,直接消失在黑暗之中。
老者脸色忽然沉重起来,一旁的茶杯再次飘来,他不耐烦地将其推开。
“被腐蚀的魔法水晶,被死灵的力量所掌控,落在哥布林的手中,还有一个不会被黑暗和腐蚀力量影响的蜘蛛。这一切都在暗示什么?”
看着眼前那散发不祥的吊坠,有那么一瞬间,老者的眼睛变得空洞。
他突然抬起手,面前的吊坠瞬间燃烧起来,老者后退几步,胸膛轻微起伏,似乎有些后怕。
“它又回来了。”
老者喃喃道,眼中,那团燃烧的火焰逐渐消失。
一旁的茶杯再次递到他的嘴边,这次老者没有拒绝,而是抿了一口。
“已经冷了。”
他来到书桌前,弯下腰,拿着挂在脖子上的金色钥匙,打开了桌子底下一个暗格。里面只有几张白纸,他抽出白纸,放在台面上,开始奋笔疾书。
可奇怪的是,他每当写完一张纸,便即刻将其放在一旁的蜡烛上点燃,看着纸张燃烧完全后,又开始写另一张纸,一刻不敢怠慢。
此刻,窗外的夜空,一团乌云罩住了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