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妈的见鬼了,怎么还走错了?”
张毅成心里更不痛快了,掉头又往回走。可走着走着又觉得不对劲儿了,这条路怎么越走越长啊?平日里也有走差的时候,可也没有今天这么长的,而且人好像也比平时少了,周围的建筑物也有点看不清了,眼前雾气昭昭的,时不时的还飘来几股白烟,好像有人在烧什么东西?
“这刚几点啊!怎么下起雾来了?”
张毅成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儿,这绝对不是刚才走过得路,迷路了?该不会是鬼打墙了吧?张毅成不敢往前走了,靠在路边的墙上往四周观查。看了半天又觉得不像鬼打墙,偶尔还能看见几个行人和车辆经过,甚至墙角处还看见了一只流浪猫。
“真邪性,干脆打车走。”
摸了摸兜里还有几块钱,张毅成就打算拦计程车,刚一伸手,突然感觉身后有人拽自己衣服,回头一看,一个小女孩站在他身后,短头发大眼睛,看上去也就七八岁的样子。
“怎么了小朋友?”
“叔叔,你能带我回家吗?我迷路了。”
张毅成郁闷了,倒不是被人叫叔叔,只是这大半夜的,哪个父母这么粗心?连自己的孩子都看丢了。看着小女孩挺无助的样子,张毅成也心软了,蹲下来问道:“你家在哪啊?认识路吗?”
“认识?就在这附近。”
小女孩用手一指前面,前面一片雾蒙蒙的,隐约能看见一个黑呼呼的建筑,好像是一个胡同口。
“行,我送你回去。”
张毅成拉着小女孩的手,穿过马路往胡同里走,刚走进去没多远,小女孩又拽他衣服。
“叔叔你能背着我吗?我走不动了。”
张毅成心说,这孩子人不大事还不少,走着不行还非要背着,有心不答应吧!又觉得这孩子挺可怜的,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一个孩子能有多沉,背就背吧!可等背上之后张毅成就后悔了,这孩子没有七十斤也差不多,感觉比背个大人都沉。
“怎么这么沉?现在的孩子都吃什么长大的?”
小女孩也不说话,趴在张毅成身上就不动了,咬着牙往前走了一段路,眼看着快到胡同里了,按照这孩子的说法,穿过这条胡同就到她家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张毅成总觉得这胡同里怪怪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快走啊叔叔,就快到家了。”
背上的小女孩一个劲儿的催,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走了,刚走进胡同没多远,一个声音传进张毅成耳朵里,仔细一听像是有人在唱戏,咿咿呀呀的是个女人声,张毅成对京剧不感兴趣,唱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只感觉悲悲切切的,像是在哭坟一样。这声音忽远忽近,一会在街对面,一会又好像在耳朵边上,咿咿呀呀的唱个没完,白天听倒没什么,但是此刻听起来,烟雾蒙蒙中显得格外诡异。
这声音不像是给活人听得,好像过去唱给死人听的鬼戏,张毅成听的心烦,低着头猛走,正往前走着,忽然啪的一下!眼前突然一黑,张毅成立刻停住脚步,回头一看,原来是路灯灭了,这胡同里本来就暗,路灯这一灭就更黑了。
“真他妈倒霉。”
张毅成暗骂一声,加快速度继续往前走,没走几步身后的路灯又灭了一个,而且前面的路灯也发出滋滋的声音,一闪一闪的,随时都有可能灭。张毅成心有余悸,这诡异的戏声加上忽明忽暗的路灯,让他瞬间想起了恐怖电影里的场景,脑海里不断闪现可能会出现的画面,慢慢的,一丝恐惧在他心里蔓延,使他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往前冲。诡异的是,他前脚刚走过去,身后的路灯紧跟着就灭掉,走过一个灭一个,走得快灭的快,走得慢灭的慢,就像是提前设计好的一样,吓的他都不敢回头看了。
走着走着,他忽然觉得背上的小女孩越来越重,像是背了块大石头,又沉又硬,压的他抬不起头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害怕,两条腿在不停的哆嗦,本来就走得很吃力,现在更走不动了。
“小朋友你下来,我走不动了歇一会。”
张毅成刚说完,身后的一盏路灯又灭了。
“我害怕。”
小女孩声音都变了,紧紧搂着他脖子,这小女孩的小手凉冰冰的,像一块冰块放在脖子上,张毅成突然一下清醒了不少,摇了摇头,眼前的路忽然变得不那么昏暗了,路灯也不像之前那样走过一个灭一个了,连胡同都宽敞了不少,但周围依旧雾气蒙蒙的,像雾又像烟,似乎还能闻到一股烧纸的味道。
“怎么回事?”
张毅成疑惑着往前走,发现路边突然多了不少人,全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全都蹲在路边烧纸钱,火星四溅烟雾缭绕,烧完的纸灰飞的到处都是,甚至能飞到人的脸上。
“什么日子啊!怎么这么多人烧纸钱?”
张毅成犹豫了一下,实在不想从这里走过去,但是貌似也没有别的路了,只能硬着头皮从这走过去,看着满地的纸灰,心里还真有点发虚。透过火光张毅成发现,这些人都面无表情,脸色紫青,被火光一照阴沉沉的泛着青光,奇怪的是这些人只烧纸不说话,好像互相都不认识,走了快一半的路了,没听到他们说一句话。
眼看快走出胡同口了,一个人突然挡住了去路,这个人正挡在路中间,背对着张毅成烧纸,由于两旁的路灯全灭了,看不清这人的脸。不过这个人跟其他人不一样,路两旁烧纸的全是老头老太太,但这个人却是个年轻人,奇怪的是张毅成越看越觉得这个人眼熟,从穿着打扮到烧纸的动作,怎么那么眼熟呢?
“谁呢?”
一股好奇心催使他往前走,快走到跟前的时候,这个人猛的回过头来,阴森森冲着他一笑,啊!张毅成吓的大叫一声!转身往回跑,他看的清楚,这个蹲在地上烧纸的人————正是他自己。
就在他刚一转身的时候,突然感觉脖子一紧,一双冰凉的小手掐住了他脖子,越来越紧越来越紧,掐的他喘不过气来,与此同时背上的小女孩也越来越沉,像一块石碑又重又沉,张毅成想把她甩下去,却根本动弹不了。
路灯的余晖照在他身上,投射出来的影子映在旁边的墙上,张毅成看的清楚,趴在自己背上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小女孩,而是一只成了精的黄鼠狼,它正在自己的背上跳,边跳边用前爪死命的掐自己的脖子,也就十几秒的功夫,眼前已经看不见东西了,意识也开始模糊,身子发冷瘫软无力,眼瞅着就要不行了。
正在这时候,忽然传来几声狗叫,张毅成感觉自己的脸湿湿的,还有一点黏,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舔自己的脸,慢慢的,他恢复了一点意识,听见周围有脚步声和小声议论的声音,张毅成勉强睁开了眼,正看见一条狗在舔自己的脸,周围还有几个看热闹的。
一个年轻人上前拍了拍张毅成肩膀。
“哥们,你没事吧!”
张毅成身子猛的一震,整个人瞬间轻松了,再没有之前沉重的感觉,就是脖子和后背还有一点酸疼,用手一摸居然有一道勒痕。
“真他妈狠,这是想掐死我?”
“请问,你们谁看见一个小女孩了,七八岁的样子。”
“小女孩?”
年轻人摇了摇头。
这时候一个老太太走了过来,低声说道:“哪有什么小女孩啊!你撞邪了孩子,我们观察你半天了,刚才你从那边过来,我就看你不对劲儿,歪歪扭扭的跟喝醉了似得,等你到跟前我们才看清,原来你后面背着个大黄鼬,脖子上还缠着一条蛇,刚走到这的时候,突然你就躺下了,要不是狗叫了几声吓跑了它们,你这会都掉下水道里去了。”
张毅成抬头一看,前面不远处就是下水道口,井盖不知道被谁偷走了?再往前走两米就掉下去了,张毅成心说,这真是想往死里整自己。
“那条狗呢?”
“跑了,可能是条野狗,把你叫醒了之后就跑了。”
张毅成心里默默叨念了几句,感谢这条野狗救了自己一命,要不然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小伙子,用不用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谢谢大婶。”
见张毅成没事了,看热闹的全走了。张毅成也不敢耽搁,趁着时间还早,打了辆车回家了。刚一到家他就一头扎进屋里,躺在床上开始琢磨今天的事。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着道了?还背着一只黄鼬,脖子上缠着蛇?难道是五道仙想害我?没送干净?不可能啊!?
张毅成反复想这件事,五道仙怎么说也是仙家,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害人,顶多也就是折腾几年,杀人害命可是大忌。可是如果不是它们作祟,这黄鼬和蛇又是哪来的?要说是鬼打墙,可这也太真实了点,自己一点都没感觉出来。张毅成越想越头疼,根本理不清头绪,可能是太累了的原因,想着想着竟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