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三人从夏清破门而出,到目睹半截身子的他被触手拽进房间,整个过程不过五秒。
那布满黏液的触手,让林野瞳孔骤缩 —— 这分明就是他在幻觉中看到过的变异怪物!
此刻,一楼已沦为山羊群的领地,二楼又传来肉团蠕动的声响,前后夹击的绝境,如同绞索般收紧,一点点勒进他们的脖子。
夏清房间内,血肉撕裂的嗤啦声混着骨骼碎裂的脆响,一下下叩击着幸存者们紧绷的神经,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颈。
林野的大脑此刻疯狂运转,可面对着种绝境也毫无办法。
时间缓缓流逝,当咀嚼声戛然而止后,黏腻的爬行声与山羊的脚蹄声开始交织着逼近门口,他们已经可以看到,沾着肉末的触手在门框处肆意挥舞;
而楼梯口,头羊增生的扭曲羊角将临时搭建的路障勾得吱呀作响,随时可能将其彻底掀翻。
舒登峰满脸灰败,有些绝望道:
“看来怎么都得死这了,老林成山羊,我俩就是盘菜,也不知道这样死后咱们是下地狱还是上天堂”
\"天堂 ——\" 林野眼中突然一亮,猛地抬头望向屋顶。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亢奋:
\"从阁楼爬上去!快!\"
三人跌跌撞撞冲向楼梯间,恰在此时,楼下传来重物倒地的轰鸣,显然是封堵楼梯的障碍物被撞开了。
他们手脚并用,在吱呀作响的木梯上攀爬,甫一登上阁楼,便毫不犹豫地踹断了身后的阶梯,希望这样可以阻止山羊上来。
月光如水银倾泻而下,将哥特式尖顶的每一道棱角都镀上冷辉,在夜幕中勾勒出屋顶阴森的轮廓。
三人蜷缩在倾斜的瓦片上,冷汗浸透衣衫,掌心紧攥着从破椅上扯下的木腿,雕花的纹路深深嵌入皮肉,硌得手生疼,却压不住胸腔里擂鼓般狂跳的心脏。
舒登峰正准备说些什么,\"嘘——\"林九九的声音裹着颤抖,她似乎又听到了什么。
屋檐边传来蹄子踩踏的声响,伴随着的,是三只黑山羊正以违背常理的姿态,站在花岗岩墙壁上,琥珀色瞳孔流转着诡谲幽光。
它们裂开嘴巴,发出低鸣,其中一只没有踏稳,脚下瓦片骤然破碎,带着它顺势掉落下去,激起墙上阵阵鸣叫和跌落声,看来从墙面爬上来的可不止几只。
更可怕的是液体黏腻在墙壁上的声响发出,那个肉球状怪物从阴影中浮现时,林野听见了身旁同伴牙齿打颤的声音——那怪物表面长着一张怪异的笑脸。
它的触手如同活体藤蔓般卷住屋檐,而某个触手末端还悬挂的鲜血淋漓的头骨,那头骨在触手的带动下突然转动脖颈,空洞的眼窝正对着三人。
\"夏清...\"舒登峰踉跄着后退半步,靴子碾碎了一片枯叶。
怪物的触须骤然绷紧,提着的头骨突然张开下颚,只剩半截的舌头甩出半透明的黏液:
\"祂在等你...快来...\"
屋顶这种环境显然山羊比人类更适合行动,它们凭借与生俱来的攀爬天赋,转瞬之间便聚集了十几只。
那些泛着冷光的横瞳里,写满了狩猎者的戏谑,步步紧逼着前行,让林野等人后背紧紧抵在烟囱上,显然已经退无可退。
绝境之中,舒登峰目眦欲裂,低吼道:
“妈的!拼了!就算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林野心中亦是绝望翻涌,难道真要在此终结?
就在众人皆以为死局已定之时,烟囱深处传来一阵沙哑生涩的低唤,那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艰难咬合,带着许久未使用的滞涩:
“从烟囱爬下来。”
众人惊喜连连的探头望去,此刻明月高悬,如霜的月光施舍般洒进烟囱内,却只照见烟囱深处翻涌的阴影 —— 那缓缓坠落的轮廓,恰似一头蜷曲的黑羊。
几人瞬间又拿不定主意,舒登峰恨恨道
“本地山羊太没有礼貌了,把我们围死在这里不说,还要把我们骗下去杀,士可杀不可辱,我要和它们拼了!”
林野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电光火石间捕捉到某种可能性。
他反手死死扣住舒登峰的手腕,喉间溢出急切的催促:
\"快下去!这或许真是我们唯一的生路!\"
另外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疑惑,但求生的本能让他们瞬间达成共识。
此刻不是追问缘由的时候,他们手脚并用,毫不犹豫地钻进了漆黑的烟囱,被烟火炙烤过的壁面传来丝丝温度,仿佛被命运揽入环抱的触感。
怪物察觉到猎物即将逃脱,粘稠的触手从远处破空袭来。
最后一个下撤的林野在挥手告别后,翻身坠入烟囱,冰凉的触手擦着他的脚踝飞过,重重砸在砖墙上,碎石纷飞间,只留下怪物愤怒的嘶吼在夜色中回荡。
烟囱内部逼仄狭窄,厚厚的油污与烟灰层层堆积,裹挟着经年累月的尘垢。
刺鼻的气味令众人呼吸困难,他们不禁开始怀疑:烟囱下的那个身影,是否是被熏染成黑色的?
“什么白胡子圣诞老头,都是骗人的鬼话!”
舒登峰一边艰难挪动,一边抱怨道,
“天天钻这种地方,就算是圣诞老人,怕也要变成满脸炭黑的‘黑胡子非洲人’了!”
众人好不容易顺着烟囱滑到壁炉里,这才长舒一口气 —— 炉膛里的火早已熄灭,更令他们惊喜的是,通往地窖的暗门竟敞开着,似乎在无声地召唤着他们。
他们不再犹豫,一头扎进地窖。
待三人全部进入,地窖门被迅速锁死。
站在昏暗的入口处,林九九喃喃自语:
\"也不知这道门能撑多久,要是再被打开,咱们可就真成瓮中之鳖了。\"
话音未落,那个沙哑而古怪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不必担心,我在此处设下魔法,它们察觉不到,也无法闯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盏油灯不知何时已被点亮,昏黄的光晕在地窖中摇曳。
他们快步上前,一只通体漆黑的 \"羊\" 出现在视线里。
可这只黑羊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远看倒还正常,近看却发现它的身形比例极不协调,轮廓扭曲变形,像是某种残缺之物混入羊群。
就在这时,黑羊缓缓转过头。
看清其模样的瞬间,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 这哪里是什么黑羊,分明是一个披着山羊皮的老者!
他的四肢关节反常地向上弯曲,只能依靠膝盖和关节撑地爬行,每挪动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动作既诡异又令人不安。
老者嘴里的牙齿早已脱落,牙床深深凹陷;
皮肤呈现出病态的枯黄,身形消瘦得只剩嶙峋骨架,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折断。
他身上的黑山羊皮皱皱巴巴,布满岁月痕迹,细密的针脚显示这张皮是被刻意缝在他身上的。
整个羊形生物散发着一种既凄凉又怪诞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