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跪下一出,林凝玉立马愕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是谁?
她是林家家主,是清河县四大家族之一的掌舵人。
虽然如今家道中落,但那份骨子里的骄傲,依旧存在。
而现在,这个男人,只不过是一村夫,竟然...让她跪下?
这已经不是合作,这是赤裸裸的羞辱!是彻底的征服!
没错,这就是征服。
“还不明白吗?”
陆沉缓缓开口,轻抚林凝玉的脸庞。
“从你答应养私兵的那一刻起,你我,就是一体了。
而我...不喜欢有人跟我平级。”
陆沉并非是癖好来了,想玩点什么play。
而是...玻璃与私兵,对于陆沉来说都是绝密。
只要两人仍然平权相处,她的野心必定生长!
若要确保这女人日后不会失控,只能提前把她的自信心全都打掉,种下思想钢印!
而陆沉的这句话,也非常有效。
是啊...
养私兵,那是谋反的大罪!
一旦踏上这条路,她与他,便成了绑在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私兵和玻璃,本就是捆绑在一起的。
她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想要崛起....就只能为他做奴!
最终,所有的挣扎,都化作了一声认命的叹息。
她那挺直的脊梁,缓缓地弯了下去。
锦缎长裙的裙摆,如同凋零的花瓣,在地上铺陈开来。
然后屈辱地,缓缓地,跪在了陆沉的面前。
臻首低垂,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从喉咙里挤出了两个字:
“主...人...”
简单的两个字,就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也彻底碾碎了她最后的骄傲。
“很好。”
陆沉也随意地伸出手,挠了挠她的下巴,又摸了摸头顶,如同安抚一只温顺的宠物。
“起来吧。”
林凝玉这才缓缓地站起身,低着头,不敢再与他对视。
“私兵之事,可以着手准备了。”
陆沉的声音,恢复了那副平淡的语调。
“人,可以从大牢里那些将死的囚犯中挑选。我只在乎一点,背景必须绝对干净,保证跟你一样乖巧、受控。
此事不急,我会让钟韵华那边配合你。”
林凝玉恭敬地点头称是,开始真的为陆沉所想之事考虑。
虽然不知陆沉到底想做什么,但她知道,不该问的别问。
陆沉强大,她的生意也会有保障。
出了山洞后,两人再度坐上了那辆马车。
只不过,这次的车厢内,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陆沉是坐在座位上的,但是林凝玉只能用垫子垫在膝盖处,跪在马车的车板上。
主仆之分,可不是一句称呼就做罢了。
所谓思想钢印,也只不过是养成的习惯。
“我要你,拿出林家所有的家底,尽快掌控赵家。”
陆沉把手指点在腿上,下达第一个任务。
赵家掌握的海商人脉,是玻璃原材料的重中之重,必须把控。
“是!”林凝玉低下头,恭敬的问道:“不知主人,是否有具体执行方向?
若是真的拿出林家全部银两去做没把握的事...”
陆沉也知道,林凝玉自己手段有限,让她自己拿下确实有些难度,耗费的银两也不少。
他虽然不太懂经济学,但是一些庞氏骗局、击鼓传花的东西可是肆虐了很多年。
只需要漏出来一点,对付赵家就完全足够了。
“附耳过来,我教你怎么做。”陆沉弯弯手掌,让林凝玉上前。
接着,陆沉缓缓地把整个计划,灌入了她的耳中。
“我会让畅春楼与他们签订个独家供货协议,无限抬高价格,代价是高额违约金。
有些利润的诱惑,他们会把所有的现金流,都投入到海货的采买之中。
等他们的货船一到,便寻个由头,拖延收货,让那些海鲜尽数腐烂发臭。
然后,再以质量问题为由,拒不收货。
届时,资金链断裂的赵家,除了变卖田产祖业,割肉求生,别无他路。
而你,就是要在那时,将他们的一切,都收入囊中!”
听着陆沉的讲述,林凝玉的脸色,变得越来越白。
她看着眼前这个谈笑间便能决定一个家族生死的男人,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直冲天灵盖。
但下一秒,她又觉得...自己这次真是选对了!
“是!主人,我会照做的!”
林凝玉的主人叫的越来越顺口,她甚至开始觉得,自己理应这么叫。
当奴,有什么不好?
林凝玉的眼中,充满狂热!
.....
再次下车,两人徒步回到城中。
林凝玉是准备朝着林府的方向走去,陆沉是打算找钟韵华约见付鼎仁。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走到一个街口时,却恰好与一人迎面相遇。
那人一身华服,面如冠玉,手持一把折扇,看起来风度翩翩。
正是一直追求林凝玉的钱家的大公子,钱沐风。
他一见到林凝玉,脸上立马露出了关切的笑容,快步上前:
“凝玉,你这是去哪儿了?刚才我去你府上,可是一阵好找呢。”
一句凝玉,直接就拉近了距离。
可林凝玉一见到此人,脸色却是瞬间一变。
主人在此,她必须表态!
她冷着脸,语气中尽显疏离:
“钱公子,我想我林家也是大家族,并不需要向钱家报备什么。
而趁我不在,擅入我林家宅院,不知钱公子,是何居心?
还有...你我地位、辈分都有别!凝玉这个称呼,我非常讨厌!”
钱沐风听了林凝玉这番话,脸上陡然一僵。
他强行压下怒气,收起折扇。
“林家主误会了,我这人性子急,确实是有些冒犯了。
实在是...我刚从我爹那儿得知,他老人家,也要开始进军高端木制家具的市场了。
我这不是怕你不知道,忍不住,想过来告诉你一声嘛!”
嘴上说得轻松,但是言辞满是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