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诡异的血色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万象天宫的琉璃瓦上。寝殿内,明羲缓缓睁开双眼,瞳孔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黑芒。
\"少主醒了!\"白鹤童子惊喜地喊道,连忙端来琼浆玉液。但明羲只是机械地接过玉盏,既没有往日的笑容,也没有询问自己昏迷的缘由。他的手指在触碰杯盏时微微颤抖,似乎对某些东西产生了本能的恐惧。
\"明羲?\"哪吒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串刚摘的蟠桃,\"你可算醒了!直到这几天...\"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火尖枪不知何时已经抵在明羲咽喉,\"你是谁?\"
明羲——或者说占据着明羲身体的存在——缓缓抬头,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哪吒兄弟何出此言?\"那声音虽然相似,却多了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
白鹤童子惊恐地发现,少主的影子在阳光下竟然扭曲成了三头六臂的魔相。更可怕的是,当侍女端来铜镜为明羲整理衣冠时,他猛地挥手打翻了镜盘,动作之大连案几都被掀翻。
\"滚出去。\"他声音低沉,脖颈处隐约有黑色纹路在皮肤下游动,\"全都出去。\"
接下来的日子,天庭众仙都察觉到了异样。往日活泼好动的明羲开始深居简出,连王母的蟠桃宴都称病推辞。当嫦娥仙子派玉兔送来月宫特制的安神茶时,竟被挡在宫门外——这在过去是从未有过的事。
\"有问题。\"李甲深夜站在万象天宫最高的飞檐上,手中玉扇在月光下泛着寒光。这位素来从容的父亲此刻眉头紧锁,扇骨间暗藏的七十二道降魔符已经蓄势待发。
子时三刻,李甲独自来到明羲寝宫。殿内没有点灯,只有一缕血色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父亲深夜造访,有何指教?\"明羲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语调平静得可怕。
李甲玉扇轻摇,九盏青灯同时亮起。烛光下,他看到儿子端坐在床榻上,双手交叠放在膝前——那姿势僵硬得不像活人,倒像一具精心摆放的傀儡。
\"你不是明羲。\"李甲开门见山,扇尖直指对方眉心,\"我儿睡前必读《南华经》,而你案头放的是《天魔策》。\"
\"明羲\"缓缓抬头,嘴角咧开到一个正常人不可能达到的弧度:\"父亲大人何出此言?\"这次他的声音里明显混入了另一个沙哑的声线,如同两个人在同时说话。
大战在电光火石间爆发!李甲玉扇展开,七十二道金光如暴雨般倾泻而出;\"明羲\"则双手结印,额间黑莲绽放,竟在身前凝出一面黑色盾牌。两股力量相撞的冲击波瞬间将整座寝宫化为齑粉!
\"怎么回事?!\"凤九霄的涅盘火划破夜空,她与闻讯赶来的哪吒、孙悟空等人看到的景象令他们毛骨悚然——
李甲玉扇尽碎,嘴角溢血;而站在废墟中央的\"明羲\"半边身体已经完全魔化,黑红相间的莲纹如活物般在他脖颈处蠕动。更可怕的是,他左手已经变成了狰狞的利爪,正滴着漆黑的黏液。
\"快走!\"李甲呕着血喊道,\"他把混沌莲子......\"
\"明羲\"痛苦地跪倒在地。他魔化的左手与正常右手互相撕扯,仿佛体内有两个灵魂在激烈争斗。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一道纯净的白光从他眉心射出,在半空中凝结成一个半透明的虚影——这才是真正的明羲元神!
“肉身...被污染了...\"元神明羲艰难地结着手印,声音虚弱得如同风中的烛火,\"父亲...助我......\"
李甲强忍伤势,从袖中祭出一卷古朴的图卷。太极图迎风展开,阴阳鱼开始缓缓旋转,散发出柔和的清光。凤九霄立即会意,涅盘火化作锁链暂时禁锢住魔化躯壳;孙悟空金箍棒一横,挡住想要扑上来的黑雾;哪吒则混天绫一展,为明羲元神开辟出一条通路。
\"不——!\"魔化躯壳发出不似人声的咆哮,黑色莲纹如蛛网般爬满全身,\"你们阻止不了......\"
在众人合力之下,明羲的元神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太极图中。而那个魔化的躯壳则在剧烈挣扎后轰然炸裂,化作漫天黑雾四散逃逸。大部分黑雾被凤九霄的涅盘火净化,但仍有一缕突破了包围,向着人间疾驰而去。
\"金蝉脱壳。\"玄霄不知何时出现在场,手中冰晶里封着一缕未能逃走的黑雾。他万年寒冰般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凝重之色,\"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战斗。\"
太极图中,明羲的元神漂浮在阴阳鱼上,周身缠绕着淡淡的金芒。他透过图卷望向人间某处。
凤九霄轻轻抚过太极图,一滴泪水落在阴阳交汇处:\"我们该怎么办?\"
李甲擦去嘴角血迹,重新取出一柄白玉折扇:\"去找如来。既然菩提子能保住明羲元神,那么佛门或许还有破解之法。\"
远处传来天钟轰鸣,三十三重天的星空突然暗淡了几分。谁也没有注意到,太极图的边缘出现了一道发丝般的裂纹,而裂纹中,隐约有黑气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