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他一直是李纹的司机，一直没离开过岗位。”
陈家驹回答，并摇头补充道：“李sir，看来这事真不是李纹干的。”
“也许是李纹的仇家设局陷害，让他顶罪。”
看着李纹的手下，甚至李纹本人，都无作案时机，陈家驹开始对自己的判断产生动摇。
“不对，一定是李纹所为。”
李贤坚决否定，“李纹最擅长的就是制造这种看似无关紧要的假象。
你越觉得这事与他无关，就越可能是他做的。”
“李sir，目前的调查结果您也清楚，我们没有一点证据。”
陈家驹愁眉苦脸地望着李贤。
“看来李纹身边有我们未知的高人。”
李贤神情凝重。
此事非同小可。
一个藏匿于李纹身旁的高手，能做的事数不胜数。
而且，到时与李纹毫无瓜葛，也无从怀疑，这令人十分不安。
“家驹，去告诉那些记者，让他们二十四小时盯着李纹，直到揪出那个高手。”
李贤目光沉稳，语气严肃。
“是，李sir。”
陈家驹虽有怨言，还是接受了命令。
“对了，李纹现在何处？”
李贤忽然问。
“我查一下……他在铜锣湾的一家咖啡厅，和一位来自爱丁堡的 约会。”
陈家驹查看信息后说道。
“走，准备出发。”
李贤说完便起身披上外套。
“李sir，要去哪里？”
陈家驹满心疑惑。
“去试探他。”
话音未落，李贤已不见踪影。
“何老师，一直看表，是有急事吗？”
李纹见何敏频繁望向手表，忍不住问道。
“也不是特别急的事。”
何敏摇摇头，“只是答应学生补课，作为老师总不能失信。”
与李纹相处后，何敏觉得他并非想象中那般可怕。
李纹微微点头。
七点四十的夜晚，何敏还在犹豫要不要接受李纹的好意。
尽管两人聊得尽兴，但她仍需准时赴约去给学生补课。
“要不我送您过去？”
李纹主动提出。
“这……”
何敏稍作迟疑，“那就麻烦李先生了。”
话音未落，一声急促的呼唤打断了他们。
“李纹！”
李纹回头，看到李sir站在身后，表情复杂。
身旁的大头仔也紧跟进来。
“纹哥。”
大头仔靠近了些。
李sir直视李纹，语气强硬：“你别在我面前装傻，黄督察的死和你脱不了干系！”
李sir观察着李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试图从中找出破绽。
若此事果真出自李纹之手，在他被质问时，定会出现破绽，例如瞳孔微缩，或是其他细微的动作。
“李sir，您提到的黄督察是哪一位？”
李纹听后，一脸茫然地望着李贤。
“你别在这里装糊涂，我说的是黄俊德督察。”
“黄俊德督察已经过世了？是什么时候的事？”
“李纹，关于黄督察的死，你声称不知情，这话说得可不对，胡乱指责会害人性命的。”
李纹听罢，立刻面露惊愕，随后表情严肃地注视着李贤。
“我不清楚？”
李贤目光锐利地盯着李纹，“全湾仔的人都知道，黄督察今日查封了你的场子，结果当天就被杀了，你说和你无关，这说得通吗？”
尽管如此，李贤内心也产生了动摇。
刚才他一直密切观察李纹，提及黄俊德遇害时，对方表现得极为自然。
那反应完全不像幕后主使。
难道，这真的不是李纹策划的？
“李sir，您也说了，黄督察查封了我的场子后就遇害了，就算我再愚笨，也不会干这种蠢事。”
李纹苦笑回应。
“我知道黄俊德针对我，让我十分愤怒，甚至有过除掉他的念头，但这只是想想罢了，并未付诸行动。
我李纹不是傻子，杀督察这种大罪，别说是我这样的铜锣湾话事人，就连洪兴的龙头蒋先生都不敢妄为。”
此话半真半假。
公开场合没人敢杀督察，但私下里也许另当别论。
否则，你将面对香江三万多名警员的集体报复。
即便洪兴这样的大型社团，也不敢轻易挑战。
但如果是在暗中下手，不留任何证据，那便无从追究，谁知道幕后是谁？
因此，李纹无论何时都不会承认此事，此刻不能，将来亦然。
“这……”
听罢李纹的话，李贤内心开始动摇。
他的言辞逻辑严密，让人难以找到漏洞。
然而，李贤仍担心李纹试图转移视线。
“李督察，我觉得你与其找我，不如先想想黄督察最近得罪过谁，做了哪些事。”
“是不是有人想除掉他，进而嫁祸于我？我相信以您的智慧，不会看不出这是个圈套吧。”
李纹注视着李贤，语气温和却坚定。
“这些调查我自会进行。”
李贤回望李纹，“但你也别太乐观，案件未结之前，我会持续关注你。”
“随便。”
李纹摊手一笑，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若非我所为，我又何必担忧。”
最终，
李贤带领手下返回警局。
目前，他对李纹的疑虑已有所缓解，下一步便是全面排查黄俊德的社会关系及近期发生的异常事件。
督察遇害是重大事件，甚至上级领导可能已经知晓。
李贤必须迅速破案，向上级交出满意答卷，这也是他展现能力的机会。
李贤离去后，李纹叹息着说道：“真没想到，一名督察竟会在光天化日之下遭到枪击。”
“是啊。”
何敏附和着点头，内心充满惆怅。
回想起来，黄俊德也曾是自己的追求对象，尽管她并不喜欢他。
但想起昨日还见过的人，今日却已遭遇不幸，难免让她心生感慨。
“达叔，都八点了，何老师怎么还没到呢？”
周星星望着墙上的钟表，显得有些焦躁。
“阿星，我已经说过多次了，别再惦记何老师了，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
曹达华摇头叹息。
那位何老师，显然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
无论是黄督察，还是李先生，都不是容易对付的角色。
他为何始终无法理解？
“达叔，我只是想补习功课罢了，您别太担心。”
周星星随口应付着。
他难得对一位女性动心，虽然不及黄督察那般强烈，但也决心要努力争取。
“唉。”
曹达华再次深深叹气。
他又怎会不清楚，这是周星星的敷衍之辞。
“奇怪，楼下好像有辆车停下。”
曹达华坐在阳台，听见引擎声，探身往下瞧。
“什么？”
周星星听到动静，也走到阳台往下看。
“看，那不是何老师吗？”
周星星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心仪已久的何老师从车内走出。
李纹凝视着眼前的车牌，迟疑片刻后开口：“我记得这辆车的号牌，应该属于纹兄吧。”
“纹兄的车？”
周星星听闻此言，脸色微微一变。
……
“何老师，到地方了，谢谢您！”
何敏下车后，礼貌地道谢。
“何老师不必客气，举手之劳罢了。”
李纹说着，同样下了车。
“李先生若有急事，先行离开便是，待会儿我会自行打车回去。”
何敏平静地望着李纹说道。
“也好……”
李纹话音未落，无意间抬头，恰好看到楼上露头的周星星。
他心中闪过一丝念头：这个周星星似乎对何敏有些别样的心思。
而李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自然不能让对方得逞。
思索至此，李纹忽然带着笑意问何敏：“何老师，您今日前来补课的是楼上的那位同学吗？”
他说着，指向露出半张脸的周星星。
“啊？”
何敏顺着他的指引看去，刚好瞧见周星星，随即点头回应：“嗯，他是最近转学来的周星星，成绩不太好。
他父亲是学校里的清洁工达叔。
我看他们父子生活不易，想着帮帮他，今天算是第一次给他辅导功课。”
何敏隐约觉得，即便李纹并未多问，她却不由自主地说起这些，仿佛怕他误解些什么似的。
“原来，飞虎队的首位队员，也需要来补课吗？”
李纹带着几分戏谑看向楼上站着的周星星。
“你说什么？”
何敏疑惑地皱眉。
见何敏不解，李纹轻笑一声，随后扬声对楼上喊道：“周警官，不下来说清楚吗？”
……
“完了……”
周星星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刚才李纹下车时，就被他注意到，当时心里就不太高兴。
不过，何敏终究不是他的女朋友，他再不爽也只能忍着。
于是，干脆站在阳台这边隔空喊话。
声音向上传来，尽管何敏和李纹的对话不大，却一字不漏地落入周星星耳中。
因此，当李纹提到“飞虎队首位队员”
时，周星星顿时僵住了。
李纹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
要知道，飞虎队成员的身份可是高度机密，即便是警察内部，没有一定的地位根本无从得知具体名单。
否则，每次行动为什么要戴面具？可不是为了装酷。
“达叔，这下该怎么办？”
周星星急得脸色发白。
此刻，李纹当着何敏的面揭开了他的真实身份，让他手足无措。
“还能怎么办？难道要 灭口？”
达叔无奈回道。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达叔内心其实也很震惊。
连他这个直接上级都不知道周星星的具体身份，只被告知是从上面派下来的特殊人员。
李纹毫不犹豫地说出了周星星的名字。
这表明李纹不仅认识周星星，还了解他的真实身份。
由此可推断，警方内部必定有李纹的盟友，而且此人地位颇高。
此外，既然李纹知晓周星星的身份，那么他是否也知道了周星星作为卧底的秘密？
达叔越想越不安，决定找个时机向上级报告这一情况，称警方内部存在李纹的势力，且其位置不容小觑。
至于周星星的个人生活，比如追女生的事，曹达华并未多加关注。
身份既已暴露，再多思考也无济于事。
正如达叔所预料，得知周星星竟是警方卧底后，何敏勃然大怒。
她的愤怒并非针对周星星身为警察，而是因为她的好意帮助换来的却是辜负。
这种被利用的感觉让她无法平静。
李纹望着神情恍惚的周星星，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即带着何敏上了车。
目送何敏跟随李纹离去，周星星心中五味杂陈。
爱情上的挫折暂且不论，关于身份泄露的问题，他必须向署长讨个说法。
……
车内，李纹没有试图安慰何敏，有些情绪需要自行消化。
通过后视镜观察周星星的状态，他确信自己即兴制定的策略再次奏效。
很快，警方内部将面临一场重大整顿。
“纹哥，您总算是回来了。”
李纹刚踏入夜归人，山鸡便匆匆迎上前来。
“何事？”
李纹略带疑惑地扫了一眼山鸡，边走边问。
“葵青区的韩宾老大来了。”
山鸡迅速汇报。
“宾哥到了？”
李纹心头微震，稍作思索后意识到，这应该与上次商定之事的时间吻合。
“宾哥在哪里？”
他紧接着追问。
“在二楼的包间里。”
山鸡的回答让李纹确定，依旧是那个房间。
“对了，上次关于陈浩南的事，他那边如何回复？”
李纹忽然想起此事，随即开口询问。
“纹哥，很抱歉，阿南他……”
山鸡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行了，别说了。”
李纹摆手制止。
他已经清楚一切，无需多言。
起初，他只是希望消除某些人心中的疑虑。
但如今陈浩南态度不明，那就随他去吧。
毕竟，洪兴还未完全掌控在他的手中，等时机成熟再说。
今晚的安排，他相信警队内部必然一片混乱。
一旦陷入混乱，自然不会再有人过多关注这里的事态发展。
澳门发生一起命案，与 警方关联不大。
李纹身为洪兴社团的核心人物，却准确指出了飞虎队精英成员的身份，此事非同小可。
黄志耀作为上司，对这一情况深感震惊。
若确有其事，警队内部可能存在社团背景的内鬼。
周星星坚决否认此事为假，并提议抓捕李纹审问，但黄志耀强调执法需依法依规，不能仅凭猜测行事。
好的。
“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人知晓，绝不能对外人提起一个字。”
黄志耀神情凝重地说。
他这样做完全是出于保护他们的考虑。
若此事传开，他们二人必然首当其冲。
“从现在起，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继续在爱丁堡中学查找线索。”
黄志耀叮嘱道。
有些事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
“明白，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