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多久到下一个哨所?”周蝴看着地图问。
“再过半小时车程就能到了。”霍铁求答道,显然对这条路很熟悉。
“半小时?”周蝴低声嘀咕。
若是靠步行,不知又要耽误多久。
王胖子提醒大家:“我们只剩一个多小时天就黑了,到时候情况可能更复杂。”
关键时刻,远处传来引擎轰鸣声。
周蝴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几辆车快速驶来。
是三辆新车,车头蒙着黄布,一时没认出是什么车辆。
车子平稳行驶,扬起大片尘土。
靠近时,前车按响喇叭。
霍铁求跑到路 挥手。
很快,第一辆车停下,下来一名穿绿军装的蒙古边防兵。
边防兵打量着周蝴等人,霍铁求上前交谈,并递上一些文件。
车内始终无人现身。
最后,边防兵指向后方,让他们跟上。
霍铁求回来告诉大家:“走吧,运气不错,不用去下一个哨点了,直接送我们到边境线。”
周蝴他们没有多说什么,显然这些人与霍家有一定的关联。
几人上了最后一辆车,一个士兵拉开后帘,他们才进入车厢。
那名士兵表情严肃,虽听不懂他说的话,但周蝴大致明白是在提醒他们注意。
车内漆黑一片,车子启动后十分平稳。
王胖子好奇地问:“这些人是做什么的?”霍铁求解释道:“他们是边境的军人,现在赶往某地处理紧急事务,顺便搭我们的车,他们目的地也和我们要去的地方一致。”
周蝴追问是否是巴尔虎右旗的污水厂,霍铁求点头表示可能是,虽然便利但可能会影响后续行动。
他强调:“他们不会透露具体情况,我们也别打听太多,知道得越多对我们越不利。”他只提到车厢里的木箱捆扎得很紧,不知内里何物,但看起来很重。
周蝴决定先不管这些,待到达巴尔虎右旗再作打算。
他枕着双手靠在车厢尾部,不久便闭目休息。
王胖子也在角落坐下,枕着背包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车辆停下。
霍铁求唤醒众人,掀开帘子后,几个持枪士兵示意他们下车。”到了。”霍铁求说道。
众人走出车外,发现这里是另一番天地。
边境地带景色变化无常,如今已是满眼绿意,几乎看不到积雪了。
几个人急忙下车后,周蝴注意到这里像是个营地,周围有不少穿着制服的人走动,似乎在搬运东西。
同行的人带着他们向右转进一条小路。
王胖子和周蝴的目光都被四周忙碌的人吸引,他们抬着沉重的物品,旁边有人催促着加快速度。
“奇怪啊,边境线附近怎么感觉像要打仗一样?”王胖子好奇地指着远处的营地,“你看那些被树掩盖的东西,那分明是炮管。
而且还有不少箱子,里面装的八成是武器。”
周蝴示意他压低声音:“你小子少胡说,当心被抓去枪毙。”
王胖子连忙闭嘴。
根据车行方向,这里已经接近边境线,不远处就是 的地界。
难道军方要和俄国人开战?话音未落,一行人转向旁边的山道,五六名持枪者在前引路。
天黑前,他们翻过一座山坡,下方尽是边防线。
铁丝网隐匿于树林中,不易察觉。
一旦有人靠近,四周士兵会立刻端枪冲出。
不久后,众人来到一片平地,这里聚集了不少人,不仅有军人,还有一些骑车的平民,他们大多是有背景或有人介绍才得以进入边境地带。
这些人手中都持有武器,但大多数人只是来打猎的。
这片区域属三不管地带,山林中野生动物丰富,无论四季都能找到猎物,因此吸引了许多猎人前来。
军方人员借此机会赚取额外收入,因为来这里的人大多带有推荐信,且花费不菲。
边境地区常有零散的盗墓者活动,这里相对国内更为安全。
王胖子见到许多人,装备看起来都不错,而且都已准备好资料准备越境。
然而边境突然关闭,要到第二天早上才能通行。
这时,霍家带着必要装备赶到,霍铁求示意周蝴等人同行。
王胖子忐忑不安,担心事情成败,毕竟与军方打交道需要谨慎。
边境工作人员回应说要等到次日通过。”告诉他们霍家的人来了。”霍铁求递过一块牌子,那人一看,顿时愣住,打量起周蝴一行人。
“只有你们过去?”那人问。
“没错。”霍铁求答道,“他们是进山打猎的,资料已经送过去了。”
那人态度随即恭敬起来,让他们稍候后离开。
就在王胖子准备出发时,有人撞了他一下。
来人高大,满脸络腮胡,戴着墨镜,背着多个包。
王胖子责骂几句,没细看。
那人摘下墨镜,眼神闪过异样,随意瞥了王胖子一眼,似在思索。
身后一名矮胖些的人出来道歉:“抱歉,我兄弟不是故意的。”此人与大金牙有几分相似,脖子上挂着金链子。
王胖子拾起包裹起身。
对了,兄弟,看着挺眼熟的。
你们也是打猎的?”大金链子打量着胖子,又瞥了眼周蝴,嘴角勉强扯动,却没有真心笑意。
王胖子冷眼上下打量此人,语气淡淡:“打猎的见过不少,就没见过你这般打扮的。”
周蝴这才看清,这人似乎与大金牙干一样的营生,也是做古董生意的。
但他的品味实在不咋地。
身后跟着几人,个个神色严肃,像极了野外生存专家,恭敬地站在周围。
“胖子,过来。”周蝴赶紧拉住王胖子,示意不要多事。
大金链子打量着周蝴,皱眉沉思片刻,松了口气,“打猎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看你这身板,小心被猎物伤了。”
话毕,他摩挲着手上的扳指,腆着肚子出了门。
“这人啥来头?”
王胖子看着他们的背影,疑惑不解。
“别多问,到巴尔虎右旗再说。”
周蝴知道,无论是明处还是暗处,他们可能已经被盯上了。
不到半小时,这里已聚集几十人。
霍铁求的资料递交后,军方只简单询问了下他们的目的,便放行了。
趁着夜色,他们在霍家安排下上了车,直奔巴尔虎右旗方向。
道路畅通无阻,即便天黑也毫无阻碍。
抵达一处临时住所后,众人停下休息。
霍铁求与周蝴他们道别,前方只剩十几公里便到达巴尔虎右旗。
交代完事宜,霍铁求驱车返回边境。
这个地方仿佛是一片盲区。
这片土地曾经吸引过 人的争夺,但最终由于种种原因,依旧成为了一片荒芜之地。
原本在巴尔虎右旗污水厂周围有不少村庄,但经历了一系列变故后,不是全部消亡,就是被迫迁离。
他们打算先在此地暂留一夜,第二天中午就能到达巴尔虎右旗污水厂。
几个人点亮灯火,仔细研究地上的地图,分析周围的局势。
通往巴尔虎右旗的道路平坦如荒原,但中途一段路容易迷路,四周被高山和原始森林环绕。
此外,还有一条河经过此处,但由于天气寒冷,河水大多已结冰。
至于那个污水厂,这么多年过去,谁也不知道它现在的样子。
“小丈夫,快休息吧,看你这些年一直担忧,很快我们就要和她们会合了。”乌婵提醒道,“不过我觉得边境线这么多人打猎,有点不太正常。”
“打猎?”周蝴沉思片刻,接着说,“如果霍玲她们先到一步,恐怕早已被人盯上了。”
这才是周蝴的担忧所在,虽然霍玲是霍家的人,但在这种地方,敢动她们的人应该还未出生。
第二天清晨,三人收拾好行装,一切顺利。
随后他们前往约定地点,由于这里管控严格,也许军方担心出问题,所以除军方外,禁止其他车辆通行。
胖子开始抱怨,他几乎扛着所有东西,一路上都在埋怨,四周连一匹蒙古马都没见到。
然而,没走多久,王胖子就累得不行了,“等等,休息一下吧,不远了,我都快走不动了。”
“先休息吧。”
周蝴未多言,示意稍作休整。
乌禅十分警觉,此时正环顾四周,丝毫不敢松懈。
“驾!”
然而,就在众人准备休息时,远处忽然传来声响。
有人靠近了,周蝴随即示意大家藏匿起来,观察情况。
不过一会儿工夫,几匹快马疾驰而来。
周蝴一看,这不是之前在边境遇到的那伙人吗?大金链子此刻在最前头,手中握着望远镜,似在搜寻什么。
马匹速度减缓,开始绕圈前行,后方几人背负长枪,目光紧锁前方。
这时,旁边高个子靠近大金链子耳语几句,后者瞬间变了脸色。
“快走!”沉默片刻后,大金链子一声令下,几匹马迅速朝前奔去,转瞬消失不见。
周蝴一脸疑惑:“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大金链子看着马背上的装备,感觉颇为不凡,每匹马都驮着厚实的物品。
不用猜,那些应该大多是补给品及野外生存必需品。
他身后几人动作利落,却一直默不作声,直到逐渐远离,周蝴心中满是疑问。
王胖子这才探出身子抱怨道:“早知道我们也该牵几匹马来,霍家那小子实在不够仗义。”
显然,这些人绝非单纯来 的,或许他们的目的地也是巴尔虎右旗的那座污水处理厂。
周蝴和乌禅相视一眼,两人皆感困惑,不知他们是敌是友。
周蝴拍拍胸脯,笑着说道:“放心,这点小事还不值得我们动手。
那污水厂邪得很,之前已被封锁多次,普通人恐怕没胆踏足。”
王胖子接话:“但这里也不是一般人该来的。”
“别啰嗦了,看你还有劲儿,继续赶路吧。”
周蝴明白,尽管蒙古高头大马确实便利,但骑马存在明显缺陷。
霍铁球同样意识到这一点。
骑马容易引人注目,这对后续计划不利。
而且这些蒙古马勇猛无畏,面对突 况不仅不退缩,反而加速冲锋,这反而可能让人陷入陷阱,甚至丧命。
这种情况屡见不鲜。
“看来我们得抓紧时间。”周蝴一边行走,一边指着西边的天空。
半空中的乌云似鬼影般飘忽不定,正朝这边移动。”轰!”一声惊雷响起,像蜈蚣触角般盘旋空中,显得格外诡异。
三人迅速前行,周蝴帮王胖子分担了些重量,东西竟也显得沉重。
行至两三个小时后,天色愈发昏暗,犹如黄昏。
数百米外已难以看清周围景物,似乎被某种力量遮蔽。
“这天象真奇怪。”乌禅眯着眼望向天空,脸上露出难以捉摸的表情。
“老婆子,快走!不然我去找个地方歇会儿。”周蝴也觉气氛不对,周围突然起了阴风。
半空中尘土飞扬,仿佛沙尘暴袭来,隐约可见远处有无数人影浮现。
“该不会是沙尘暴吧?”王胖子疑惑道。
周蝴瞪他一眼:“你懂什么?沙尘暴多发生在夏天,现在是什么季节?再说这里是巴尔虎右旗,哪来的沙尘暴。”
“”
话音未落,王胖子忽然盯着周蝴背后,脸色大变,“别跟我提沙尘暴,这恐怕比沙尘暴可怕百倍……”
周蝴察觉不对,猛然回头,只见半空中卷起的尘土竟与天地相连,分不清界限。
云雾在半空中变幻不定,四周顿时一片昏暗。
“前面似乎有个哨岗,先进去避一避吧。”乌禅指向不远处,众人没有迟疑,提着行李径直朝前走去。
十几分钟后,周蝴等人发现,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哨岗,更像是一座高数米的沙丘,形似蒙古包。
不过底部有个挖出的洞穴,宛如拱门,几人便试探着进去,里面空无一人,正好可以稍作休憩。
“这个地方还挺合适。”
王胖子正好找了些柴火堵在入口,外面仿佛狂风怒吼,显得十分诡异,但内部却异常安静。
“这是哪里?”他仔细观察这座形如古塔的地方,里面最深处还有螺旋上升的台阶,竟是用泥土堆砌而成。
周蝴以前曾在宁夏见过类似的结构,大多是西夏国的陵墓,西夏是由党项人在西北建立的政权,继承了部分少数民族的丧葬习俗,认为这样的墓地能赋予亡者特殊的力量。
然而多数已被岁月侵蚀殆尽,仅存少数遗迹,而这显然与当前环境不同,距离也相差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