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药课教室的坩埚冒着诡异的紫烟,空气中弥漫着龙血与苦艾混合的刺鼻气味。斯内普像一只巨大的蝙蝠在课桌间穿行,黑袍翻滚间带起一阵阴冷的风。
“如果你们的肿胀药水再稀得像巨怪的洗澡水,”他的声音像毒蛇滑过冰面,“我不介意让某些人亲身体验一下药效。”
艾莉丝专注地搅拌着坩埚,银刀精准地削着月长石片。她的药剂呈现出教科书般的淡紫色,但指尖却在微微发抖——斯内普已经在她身后停留了整整十秒。
“月长石粉末过量了0.3克。”他突然俯身,嘴唇几乎贴到她耳畔,声音低得只有她能听见,“明早记得喝药水,除非你想在代表团面前表演灵魂透视。”
他的呼吸带着薄荷与苦艾的气息,冰冷的手指状似无意地划过她搅拌的手腕——那里戴着提醒大脑冷静的的宁神银链。艾莉丝的手一抖,差点打翻水晶瓶。
“专注,威尔斯。”斯内普直起身,声音恢复常态,“赫奇帕奇扣五分,为你的手抖。”
当他踱向下一个倒霉蛋时,艾莉丝发现自己的银勺柄上多了一行如尼文小字:日出前空腹饮用。
清晨的赫奇帕奇寝室还笼罩在靛蓝色的晨雾中。艾莉丝坐在四柱床边,盯着手中那瓶珍珠色的药剂——这是斯内普特制的情绪感知屏蔽药水,能暂时封闭她对灵魂色彩的敏感度。
药水入口冰凉,像含住一片初冬的雪。随着液体滑入喉咙,世界突然褪去一层色彩:床幔上的金线不再闪烁,窗外晨光的温度也从皮肤上剥离。她摸了摸颈间的银链——它安静得像条普通项链。
“以防万一……”艾莉丝又从龙皮包里取出一支备用药剂,水晶管壁上凝结着细小的冰晶。自从二年级被洛哈特的情人节矮人围攻导致能力暴走后,随身携带屏蔽药水就成了习惯。
推开寝室门时,她愣在原地——城堡一夜之间变了模样。走廊的石墙上挂满了会变换图案的挂毯,楼梯扶手上缠绕着发光藤蔓,十几个家养小精灵正飘在半空擦拭水晶吊灯。
“梅林啊,”汉娜揉着眼睛跟出来,“他们是要把霍格沃茨变成舞厅吗?”
一只系着茶巾的家养小精灵“啪”地出现在她们脚边:“尊贵的客人们今天到访!波比和同伴们必须让城堡闪闪发亮!”它激动得耳朵发颤,“布斯巴顿的女士们喜欢blingbling的东西!”
早餐时分,礼堂的天花板被施法成澄澈的秋日晴空,飘着几朵般的云。艾莉丝小口啜着南瓜汁,发现这次特制版的屏蔽药水让食物失去了往日的风味——南瓜汁尝起来像掺了水的泥浆。
“听说德姆斯特朗的学生都精通黑魔法,”厄尼·麦克米兰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他们的校长年轻时是个食死徒!”
苏珊的勺子掉进麦片碗:“不可能!邓布利多怎么会邀请——”
“安静!”邓布利多的声音突然响彻礼堂。老校长的蓝眼睛比平时更加明亮,“我很荣幸地宣布,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的代表团即将抵达。”
礼堂瞬间沸腾。罗恩的熏咸肉悬在半空:“他们怎么来?飞天扫帚?”
“也许是幻影移形?”赫敏咬着嘴唇,“不过未成年人在校内不能——”
邓布利多敲了敲金杯:“他们到了。”
地面突然震动起来。远处传来闷雷般的轰响,学生们挤向窗口——黑湖的湖水正在剧烈翻涌,一个巨大的漩涡逐渐形成。
“梅林的胡子啊!”西莫·斐尼甘指着湖心。
一艘幽灵般的桅杆船破水而出,漆黑的船身挂着冰凌,帆布上绣着德姆斯特朗的深红徽章。船首像是个狰狞的海妖,眼睛闪烁着诡异的绿光。
“酷!”双胞胎异口同声。
还没等惊呼平息,天空又传来羽翼拍打声。十二匹银鬃飞马拉着的粉蓝色马车掠过禁林,车辕有房子那么大。当马车降落在草坪上时,车轮碾过的地面绽开出冰晶般的花朵。
“法国人就是浮夸。”德拉科不知何时挤到前排,但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羡慕。
艾莉丝的屏蔽药水突然失效了一秒——她看到德拉科灵魂的灰蓝色里闪过一丝银光,像冰层下的游鱼。她赶紧摸出备用药剂抿了一口。
当德姆斯特朗的学生踏进礼堂时,火炬的光焰突然变成了幽蓝色。领头的是个山羊胡男人,他的斗篷像是用北极熊皮毛制成的,走路时发出冰晶碰撞的声响。
“那是卡卡洛夫!”有人惊呼,“他们穿的好酷!”
但所有人的目光很快被卡卡洛夫身后的身影吸引——威克多尔·克鲁姆,保加利亚国家队的找球手,他挺立的鼻子和阴沉的表情比海报上更具冲击力。
“我要晕过去了。”拉文德·布朗抓着帕瓦蒂的手臂。
布斯巴顿的入场则像一场梦境。马克西姆女士的身高接近三米,她银灰色的长发上别着会发光的蝴蝶饰物。芙蓉·德拉库尔走在最前面,她的银发仿佛自带柔光,礼堂里一半的男生不自觉地站了起来。
“媚娃血统,”赫敏小声说,“她们会蛊惑——罗恩!你的口水!”
艾莉丝看着这一幕,突然庆幸自己喝了屏蔽药水——否则她可能会被此刻礼堂里交织的灵魂色彩晃瞎眼睛。她下意识望向教师席,斯内普正冷眼旁观这场骚动,嘴角挂着讥讽的弧度。当他的目光扫过她时,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那是一个无声的认可:她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