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扣下扳机,枪声在空旷的厂房中炸开。
但那道黑影只是微微侧身,动作流畅得不像人类。子弹擦着他肩头掠过,在墙上留下一道焦痕。
“你不是第一个。”他重复着笔记本上那句话,声音低沉而平稳,“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我没有回答,手指仍然死死扣住扳机。风从破窗吹进来,带着一股铁锈味。他的脸依旧藏在阴影里,但我能感觉到他在笑。
“你不该来这里。”他又说了一遍,然后缓缓抬起手,像是要触碰什么。
我本能地后退一步,脚跟撞到一块松动的地板,整个人向后踉跄了一下。
就在那一瞬间,他消失了。
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我迅速扫视四周,警戒了整整十秒,才确定他已经离开。心跳依然狂跳不止,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我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快步走向出口。
外面的夜色比刚才更深了,远处的城市灯火微弱闪烁。我站在厂区门口,回头望了一眼那个黑暗的入口,心中升起一个念头:如果我不来,是不是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些事的存在?
可现在,我已经来了。
而且……我知道的,远比我想承认的多得多。
我转身朝警局方向走去,脚步坚定。
回到警局时已是深夜,值班室只有零星几人。我把笔记本和监听设备小心翼翼地放进证物袋,然后立刻联系技术组。
“帮我分析这段录音。”我把耳机递过去,语气不容置疑。
技术人员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点头接下了任务。
我坐在电脑前,打开扫描仪,将笔记本的内容一页页扫描存档。每翻一页,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就越发强烈。那些公式、图腾、还有那句“你不是第一个”,仿佛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晓队,影像增强处理好了。”一名技术员忽然开口。
我立刻起身走过去,屏幕上是一段清晰度提高后的画面。
那个女人的脸,依旧是我自己的模样。可背景中的细节却让我瞳孔一缩——墙上的日期显示是2019年3月17日。
那是我还没加入专案组的时候。
“这个时间……不可能。”我低声呢喃。
“怎么了?”技术员察觉到我的异常。
“这个人……她不应该出现在那里。”我说。
技术员皱眉:“你是说……这可能是伪造的?”
“我不知道。”我盯着屏幕,目光复杂。
就在这时,耳机传来技术组的回音:“那段监听记录我们解析过了,里面提到‘钥匙’和‘第三只眼即将睁开’。另外,我们在音频中发现了一段隐藏频率,解码后得到一行坐标信息。”
“坐标?”我立刻坐直身体。
“对,已经输入系统了。”技术员调出地图界面,红色标记出现在城郊一处废弃科研基地的位置。
我盯着那个点,心跳再次加快。
“这是……线索。”我低声说。
这是我调查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真正掌握明确的目标。
我立即向上级提交申请,请求调派人手前往该地点进行排查。不出所料,审批过程并不顺利。上级对我频繁接触与职责范围无关的案件表示不满,甚至暗示我应该考虑轮休。
但我没有放弃。
第二天清晨,我独自一人出发,前往那处废弃科研基地。
临行前,手机震动了一下。
一条匿名短信弹了出来:
**“别去,你会成为下一个。”**
我没有回复,也没有停下脚步。
车窗外的阳光透过云层洒落,照亮前方的道路。
我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但我知道,这条路,必须走下去。
车子驶入郊区,路边的建筑逐渐稀少,荒草丛生。导航提示距离目的地还有五百米,我熄火下车,步行前进。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风吹过枯枝,发出沙沙的响声。
我在一座锈迹斑斑的大门前停下脚步,门牌上写着模糊的字样:“守望者实验基地”。
我握紧配枪,推开门。
门吱呀一声缓缓开启,尘埃在光束中飘散。
我迈步走了进去。
下一秒,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我猛然回头——
一个人影站在十米外,披着灰色斗篷,脸藏在兜帽之下。
他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笔记本。
正是我昨天带回来的那本。
我瞪大双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我刚开口,对方却轻轻一笑,低声说道:
“你不该来——”
话音未落,他转身消失在树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