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山风带着露水的微凉,卷走了昨夜灶膛里最后一丝煎饼果子的焦香。苏箐竹正在收拾碗筷,一低头,就对上了一双清凌凌、欲言又止的眼睛。
是六岁的萧云芷。
小姑娘穿着浆洗得发白的旧衣,安静得像棵含羞草,小手揪着衣角,声音细细的:“娘亲…今天能去后山吗?”
苏箐竹心头一动,放下碗筷蹲下来,视线与她齐平:“小云芷想去后山做什么呀?”系统面板无声展开在眼前:
【萧云芷(6岁)】
健康值:75(↑持续改善中)
天赋潜力:医学 SSS级(待激活)
忠诚度:65(↑依赖)
情绪状态:期待\/小心翼翼
专属成长:《云芷本草·识草篇》(未激活)
“我…”萧云芷抿了抿唇,小脸微红,从身后摸出几张被翻得毛了边的粗糙草纸,上面歪歪扭扭画着几种植物,旁边还有几个稚嫩的字,“昨天在村口晒谷场,听李婆婆说…后山有、有值钱的草!这个开紫花的,李婆婆说叫‘紫珠’,能止血,药铺收的!还有这个带刺的,叫‘刺儿菜’…这个叶子像星星的…”
苏箐竹看着那几张充满童稚却异常认真的“草药图”,再对上女儿那双亮晶晶、盛满求知渴望的眼睛,心尖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柔软得一塌糊涂。天赋这东西,真是藏都藏不住!这小丫头,天生就该是吃这碗饭的。
“好!”苏箐竹笑着摸摸她的头,“娘亲带你去!正好,娘亲也认识一些草,我们一起去找宝贝!”
“真的?”萧云芷的眼睛瞬间亮如星辰,小脸上迸发出巨大的惊喜,忠诚度悄无声息又往上跳了5点。
“吱吱!”原本在灵兽园里打滚的糖糖,似乎感应到要出门,扑棱着绒毛未丰的小翅膀,精准地落在苏箐竹肩头,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
“糖糖也去!”云芷开心地伸出手指,小凤凰立刻跳到她指尖,歪着头,黑豆眼好奇地打量她。
后山草木葱茏,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植物的清新气息。苏箐竹牵着云芷的小手,糖糖则像个尽职的侦察兵,在她们前面的低矮灌木丛里蹦蹦跳跳,时不时啄一下露珠。
“娘亲快看!是那个吗?”没走多远,云芷就挣脱了她的手,兴奋地蹲在一小片阴湿的岩石旁。几株约莫半尺高的植物亭亭玉立,茎秆纤细,顶端簇拥着一串串深紫色的小花球,在晨光下显得格外温润。
【叮!发现紫珠草(品质:优)。系统扫描:多年生草本,全草入药,具收敛止血、清热解毒之效。市场估价:新鲜品约30文\/斤,炮制后价值翻倍。备注:空间灵田可优化其药性。】
苏箐竹的系统面板上清晰地标注出信息。她走到云芷身边,也蹲下来,没有立刻去采,而是指着那紫珠草柔声引导:“小云芷真棒!这么快就找到了。不过采药呀,不能光看花。来,你仔细看看它的叶子是什么样子?”
云芷闻言,立刻凑得更近,长长的睫毛几乎要扫到叶片上。她伸出小手,极其轻柔地抚摸那边缘有细锯齿的卵形叶子,又小心翼翼地翻到背面观察脉络。“叶子…是长长的,边上有点小齿齿,反面有…有细细的线。”她努力描述着。
“对,观察得很仔细!”苏箐竹赞许道,指尖凝聚一丝微不可察的空间之力,轻轻拂过叶片。瞬间,那叶子脉络仿佛被放大了,在云芷眼中清晰无比。“这叫叶脉,是草药的经络,就像我们人的血脉一样重要。你再闻闻,有什么味道?”
云芷凑近,小巧的鼻翼翕动,仔细分辨:“嗯…有点苦,还有点…草根的味道?”
“很好!紫珠草的气味就是微苦、微辛。记住它的样子、气味、还有它喜欢长在阴湿石头边的习性。”苏箐竹一边说,一边从空间仓库里取出一把小小的、木柄的采药刀(万物仓库出品,朴实无华但极其锋利),递给云芷,“采药不能连根拔,要留根让它明年再长。像这种茎叶入药的,要用刀从离地一寸的地方割断。来,试试看。”
云芷接过小刀,小手因为紧张和兴奋而微微颤抖。她学着苏箐竹的示范,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用刀刃在紫珠草茎秆上轻轻一划。嗤!一声轻响,茎秆应声而断,切口平整。
“成功了!”云芷惊喜地低呼,小心地将那株紫珠草捧在手心,如同捧着稀世珍宝。她的动作从一开始的生疏,渐渐变得专注而沉稳,一株又一株,手法越来越熟练。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认真的小脸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柔光。苏箐竹的系统面板上,属于萧云芷的【天赋潜力:医学】后面,悄然浮现一行小字:【初步激活 - 识药辨性(入门)】。
“娘亲,这又是什么?”云芷指着不远处一丛叶片奇特、边缘带着尖锐硬刺的植物问道。
“这叫大蓟,也叫刺儿菜。”苏箐竹走过去,指尖避开硬刺,捏住一片叶子,“你看它的叶子,是不是裂开像羽毛?边缘的刺很硬,采的时候要小心,别扎到手。它的根是块状的,挖出来晒干,止血的效果比叶子还好呢!药铺也收这个。”
云芷立刻掏出她的宝贝草纸,对照着看,小脑袋点得飞快:“嗯嗯!李婆婆画了!就是这个!她说根值钱!”
有了明确的目标,母女俩的效率高了起来。云芷像只敏锐的小鹿,总能第一时间发现目标草药。苏箐竹则在一旁适时指点,讲解药性、采摘要点、以及如何初步处理(比如大蓟的根需要洗净泥土)。糖糖则在草丛里钻来钻去,偶尔叼起一颗不知名的野果,或是被一只色彩斑斓的甲虫吸引。不到一个时辰,苏箐竹背上的小竹篓已经铺了一层新鲜的紫珠草和大蓟根。
“差不多了,小云芷真厉害!”苏箐竹看着满当当的小半篓收获,笑着夸奖。云芷的小脸因为劳作和兴奋红扑扑的,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眼睛却亮得惊人,忠诚度稳稳地停在了75点。
她没有立刻下山,而是拉着苏箐竹的衣角,指着几株长势格外好、紫花也开得格外饱满的紫珠草:“娘亲…我们能…把它们带回家种吗?我看它们在这里,石头缝里水不够…”那眼神充满了对“生命”的珍视和不忍。
苏箐竹心中暖流涌动,这孩子的心性,天生就该是医者仁心。“当然可以!”她立刻从空间里取出那个属于萧云芷的【药童玉锄】。玉锄小巧玲珑,通体温润,锄刃却闪烁着寒芒。苏箐竹示范着,用玉锄极其小心地贴着岩石缝挖下去,几乎没怎么费力,就将几株紫珠草连带着根部的泥土完整地撬了出来,根须几乎没有损伤。
“哇!”云芷看着那神奇的玉锄,又看看完好无损的草药,小嘴张成了o型。
苏箐竹直接用意识将这几株紫珠草移栽进了空间【箐竹灵圃】特意划分出的一小块区域,又引了一丝灵泉水浇灌下去。瞬间,移栽的紫珠草肉眼可见地精神一振,叶片更加舒展翠绿。苏箐竹将这个“画面”通过精神链接分享给了云芷。
“种好啦!以后它们会长得更好!”云芷开心地拍手,对娘亲的“神仙手段”已经深信不疑。
带着沉甸甸的收获来到镇上最大的“济世堂”药铺,坐堂的老掌柜王大夫正眯着眼打盹。苏箐竹将小竹篓放在柜台上。
“掌柜的,看看这些草药收不收?”
王大夫懒洋洋地掀开眼皮,目光扫过篓子里的紫珠草和大蓟根,原本的漫不经心瞬间凝固了。他猛地凑近,几乎是扑到竹篓边,拿起一株紫珠草仔细端详,又捻起一块大蓟根放在鼻尖深深一嗅,浑浊的老眼迸发出精光。
“嘶——这…这紫珠草,色泽紫润,花穗饱满,药香醇正!还有这大蓟根,块大饱满,须根少,断面颜色纯正…这…这品质,简直像是深山老林里采了立刻送来的极品!不…比那还好!”他激动地胡子都在抖,抬头看向苏箐竹,又看看她身边怯生生却难掩灵秀的云芷,“小娘子,这…这都是刚采的?从何处得来?老夫行医几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品相的鲜药!”
苏箐竹微微一笑,将好奇地躲在她身后的云芷轻轻往前带了带:“是我家小女儿识得几味草药,今早去后山采的。掌柜的,您看值多少?”
王大夫的目光落在云芷身上,满是惊异和探究。云芷被他看得有些紧张,小手紧紧抓着苏箐竹的衣角,但还是鼓起勇气,小声说:“这是…紫珠草,能止血…这是大蓟根,止血…更好…”
稚嫩的童音,精准地说出了药性,让王掌柜更是倒吸一口凉气。“神…神童啊!”他喃喃道,随即意识到失态,连忙正色,对着苏箐竹伸出三根手指,“小娘子,你这药,品质绝佳!按市价,紫珠草鲜品老夫给你三十五文一斤!大蓟根鲜品,四十五文一斤!有多少,老夫收多少!以后若再有这等好药,务必先送到济世堂来!”
最后结算,那不到五斤的草药,竟然卖出了两百多文钱!沉甸甸的铜钱落入苏箐竹手中,发出悦耳的轻响。
走出药铺,阳光正好。苏箐竹将其中一枚最亮的铜钱,郑重地放在云芷小小的掌心里。
“看,小云芷真了不起!这是你自己赚到的钱!是你发现的宝贝草药换来的!”
云芷紧紧攥着那枚带着体温的铜钱,小脸因为巨大的成就感和被认可的喜悦而涨得通红。她仰起头,看着阳光下娘亲温柔的笑脸,只觉得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雀跃地跳动,暖暖的,满满的。她低头看着掌心的铜钱,又看看药铺的方向,再看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后山,清澈的眼眸里,第一次燃起了无比清晰、名为“梦想”的光芒。原来那些不起眼的花花草草,真的能变成钱,能像娘亲一样厉害!她紧紧握着小拳头,仿佛握住了一个充满草药清香的未来。
苏箐竹看着女儿眼中那簇被点燃的、名为“医道”的星火,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很好,老四的成长之路,就从这一枚铜钱和一株紫珠草,正式启航了。她牵起云芷的手,糖糖啾啾叫着落在她肩头。
“走,回家!娘亲教你认识更多值钱的‘宝贝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