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对每一个细节都极为苛刻。
这让她不由得多想。
而且再看她们穿着打扮颇为讲究,用的也是些名牌手袋和高跟鞋,根本不像是会在这类街边小店仔细挑选的人。
再加上几人的言谈举止以及口音,赵敏书很快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她们明显不是本地人。
那这种行为就只剩下一种解释了。
对方是特意来找麻烦的。
“你们定价……”
白母的声音冷冷地继续说着。
她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谢屹居然会对这样一个卖鞋的女孩动了心思。
她一边说,一边打量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店主。
当年谢淼成绩虽不算拔尖,但也考上了重点大学,后来还找到了体面的工作。
而面前这个女人呢?
从外貌到气质,看不出有任何特别之处,文化气息更是谈不上。
两人之间简直毫无相配之处。
再说,她年纪轻轻就出来打工谋生。
即便现在勉强算是个小老板,又能有多大的前程?
一个小小的鞋店,根本不足以匹配他们白家。
如果要让这样的女人进白家门做儿媳妇,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更令她气愤的是,谢屹竟然为了这么一个人,宁可在湘城也不愿回家。
真是糊涂到了极点。
“阿姨,我们这边所有鞋子都是明码标价的,材质信息也都有明确标注。这款是采用的是头层牛皮,柔软度和透气性都很好,您可以放心选购。”
赵敏书说话依旧温和有礼,语气温柔却不卑不亢。
即使对方语气咄咄逼人,她也不急不躁,依然保持应有的职业素养。
不管来人是不是故意找碴,她都会用冷静的态度去应对。
“放心?”
白母挑眉冷笑,嘴角微微扬起一丝讥讽的笑意。
“现在的骗子多得是,嘴上说得动听,谁又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你们这些小店卖的货色,我可不太敢相信。”
“这种地方实在是普通至极,没什么让人放心的地方。要买鞋,还是得到大商场专柜里去买,那才靠谱,有质量保障不说,服务也不会这么敷衍。”
“做什么事情都应该脚踏实地才对,不要总想着一步登天,那是不现实的事情。”
“眼光放太高了容易摔跤,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赵敏书听着这莫名其妙的话,脸上露出困惑,心里有些气恼。
但更多的却是不明所以的茫然。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冷静。
“两位要是对我们这家店信不过,可以不买,我们这里是正当经营的小本生意,绝不会强迫任何一位顾客掏钱买东西。”
说着话时,她的语气已经不再柔和。
白母随意将手中的鞋子放回原位,。
随后冷冷抬起眼眸,毫不掩饰地打量着面前的许知意。
“小姑娘啊,你要做生意嘛,就要讲究一个和气生财,明白了吗?你说,我们只是说了几句中肯的意见,你就这个态度,也太容易激动了吧?一点包容心都没有。”
“我脾气好不好嘛——那就得看面对的人是谁了。”
“如果真是想要买鞋,我欢迎还来不及。但是如果说你们今天不是来消费的,而是刻意来挑事的……不好意思,小店规模虽小,但也不是专门招待你们这种人的地方。”
说到底,她已经想明白了,这对母子压根不是来逛街的。
既然是这种情况,也没必要把耐心一直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白母被噎得一时之间语塞,愣了一下后脸色猛然一变。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
“我们可是正经顾客,不是你说的那种闹事的客人。常言道顾客就是上帝,你的服务态度这是哪一派的标准?!”
“上帝也不是无缘无故去找人麻烦的。”
赵敏书毫不示弱地回敬了一句。
“我这儿的每一双鞋,都是经过严格挑选与检验的正品。不管是做工、材质,还是品牌保障,我都敢拍胸脯保证。质量对得起价格。如果两位不满意或者觉得不合适,完全可以转身离开,去外面那些大牌旗舰店,那里的鞋子更贵,而且他们服务顾客时也肯定比我要擅长看脸下菜。”
白母一直沉默着,始终没有发言。
终于,她才缓缓开口了。
“你就是赵敏书?”
见她愣住,白母顺势继续说道:“我是白行屹的母亲。”
原来这位不速之客竟来头不小。
赵敏书心头一沉,脑海中瞬间闪过许多猜测。
以一个母亲的身份贸然登门,并且是带着这样冷漠的态度。
“这么说来,您就是白同志的母亲了。”
片刻之后,赵敏书微微抬起下巴,语气温稳下来。
“而旁边这位,应该就是他的妹妹吧?你们今天来是不是想谈一谈业务上的合作事宜?”
“我和白营长的确是有交情的朋友关系,但也是合作伙伴。”
听了这话,白母的目光再次投向赵敏书的身体上下。
“我们也只是担心罢了。行屹从小就比较单纯、实在,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我们做长辈的人自然得多操些心,替他分辨谁才是真正可信的,谁能帮得了他。”
这句话背后的含义昭然若揭。
就是在指赵敏书别有用心地靠近她的儿子。
对此,赵敏书嘴角轻轻扬起一抹冷笑。
“哦,阿姨这是什么意思?说我是个不良居心的女人?可您知不知道我和白营长之间的关系根本不需要藏着掖着!我们是光明正大结的朋友,难道凡是有意接近白同志的人,在您眼里都算作不安好心?”
白母神情淡漠,听到这话,只是轻哼了一声。
“我也没说什么别的意思。”
她顿了顿,目光一沉,继续问道。
“不过你知不知道行屹为什么会被调走吗?”
一提到那天白行屹匆匆离开部队的情景。
那一幕仿佛再次浮现在眼前,赵敏书心中不由得涌上一丝失落。
当时他一句话没留就调离了原部队,走得那般决绝,几乎连个解释都没有。
如今母亲领着女儿气势汹汹地登门,脸上一副要问责的模样。
这种架势让她心头原本残存的那点愧疚渐渐消散无形。
她凭什么愧疚?
又为了谁感到抱歉?
站在旁边的妹妹,一边翻着手中的皮包,一边阴阳怪气地跟着补了一句。
“我哥是因为自己的选择留在那边的,并没有回到原来的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