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风本就冷,因这阵风,让纪檀音也忍不住打了个颤栗。
她缓步上前,瞧见画内的长椅。
她禁不住地红了眼眶。
“姑娘,这院子内的东西,都没有动过。”纪安回道。
纪檀音轻轻点头,推开屋门,屋内因许久不住人,透着一股霉味。
她并未直接进去,而是等霉味散了一些,才抬步入内。
锦竹将屋内的灯点燃。
她行至书案前,身后的书架上放着许多的书。
纪檀音看向锦竹,“这书应当就在其中。”
“姑娘,奴婢与您一同找吧。”锦竹说道。
“好。”纪檀音点头。
二人便开始在书架上小心地翻找。
这些书也落了许多灰,没一会,屋内尘土飞扬。
她忍不住地咳嗽了几声。
突然外头一道黑影闪过。
锦竹警觉,立马追了出去。
纪檀音不敢停顿,加快速度找书。
半个时辰过去了,纪檀音终于找到了画中的书。
她却不见锦竹回来。
“这丫头怎还没回来?”纪檀音担心她出事。
“锦画!”纪檀音沉声道。
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落了下来。
她拱手道,“主子。”
“去将锦竹找回来。”纪檀音道。
“是。”锦画应道,闪身离去。
纪安在外头守着。
听到了里头的动静,便越发地担心起来。
当初,伯爷回来之后,将东伯府清洗了一遍,不过是借着老太太的手。
后头,伯爷离去,东伯府内留下的也都是府内的家生子。
老太太前往老宅时,只留下了他与暗中护着的二十人,剩下的也都被带走了。
这锦画便是老太太特意留给纪檀音的。
只不过,她素日都不会出现,必要时才会被召唤。
如此又过了半个时辰,锦竹是被锦画背着回来的。
她浑身是血,昏迷不醒。
“主子,属下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身负重伤。”
纪檀音皱眉,连忙上前,仔细地给她检查。
锦竹用力地咳嗽了一声,睁开双眼,“姑娘,是……是表少爷。”
“林耀?”纪檀音眼神一沉。
“姑娘,奴婢无碍。”她说着,从腰间扯出一个血袋来。
纪檀音叹气,抬眸看向锦画。
锦画连忙闪身离去。
“你这丫头。”纪檀音无奈一笑。
不过锦竹还是受了伤。
“姑娘,表少爷原先是隐藏实力了。”锦竹已经被纪檀音扶着在干净的软榻上躺着。
她正在给锦竹包扎伤口。
纪安见状,想要阻拦。
“安伯,我正好学学这些,日后也能用上。”她说道。
纪安也不多说什么,继续站在外头。
锦竹疼地龇牙咧嘴,幽怨地看着她,“姑娘,您能不能轻点?”
“轻点?”纪檀音皱眉,“我刚学,手上是没个轻重。”
锦竹无奈,只能闭着眼,任由着她继续。
纪檀音见她这样,也不再逗她,而是熟稔地包扎好。
“咱们待会要回去。”纪檀音看着她,“这些日子要好好养着。”
“奴婢没事。”锦竹强撑着。
纪檀音便要抬手朝着她的伤口打去。
锦竹可怜兮兮,“姑娘,疼。”
“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纪檀音收起手,“如今竟然学起了世子。”
“姑娘,世子可比奴婢娇弱多了。”锦竹回道。
纪檀音笑而不语。
她这才将书打开,这才发现这书有夹层。
她将夹层打开,赫然放着一块皇绢。
她打开仔细地看去,双眸划过一丝诧异,眼底溢满了寒气。
“姑娘,这是什么?”锦竹问道。
纪檀音脸色一沉,“是密旨。”
“密旨?”锦竹不解。
纪檀音幽幽地叹气,“是当年先皇给父亲下的密旨,让他前往梧城暗查大皇子私藏兵器之事儿。”
“什么?”锦竹大惊失色。
纪檀音敛眸,“看来,先皇早就知道大皇子要造反。”
“所以,伯爷的死与这密旨有关?”锦竹当即反应过来。
纪檀音将密旨小心地收起来,这东西万不能再放在此处了。
林耀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东伯府内,难道他的目的也是这密旨?
若果真如此的话,那么当年的事情,林家掺和了?
纪檀音皱眉,心也跟着隐隐作痛。
她捂着心口,看来,这原身当初所瞧见的远不止于此。
纪檀音将密旨带走了。
只有她跟锦竹清楚。
二人告别了纪安,从密道离开。
等她再次地回到恒王府,已是二更天。
再过一会,她就该处理府上庶务了。
她看着锦竹的面色有些发白。
“我只说你旧疾发作,这几日好好养着。”纪檀音道。
“是。”锦竹垂眸应道。
纪檀音的心情很是沉重。
时至今日,她大概明白为何自己会穿到这里了。
纪檀音带着锦翠前去。
好在田妈妈一直都在身旁,还有赵垒打理,一切都是井然有序。
昨夜,慕璟翊知晓纪檀音又去了东伯府。
“世子,属下瞧见锦竹追着一个黑影出去了。”
玄风又道,“后头,是被另一个黑衣女子背回去的。”
“黑影?”慕璟翊冷冷地看着他,“你没跟上去?”
“属下担心被发现。”玄风如实道。
慕璟翊倒也没想到有人会盯着东伯府。
毕竟,如今的东伯府,早已败落,也不可能有什么被惦记的。
纪檀音之所以前去东伯府,想必也是因这个缘故。
无人在意,才是最安全的。
竟然有人盯着,那此事儿便有趣了。
茗墨入内,又将萧拓的行踪禀明。
“梧城?”
“正是。”茗墨回道。
“他为何会去那?”慕璟翊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
“随我入宫一趟。”慕璟翊说罢,起身离去。
慕琰见他突然出现在自己大殿内很是意外。
“这个时候,你不该陪你的世子妃吗?”慕琰打趣他。
慕璟翊朝着他恭敬一礼,“臣弟前来,乃是为一件事儿。”
“哦?”慕琰笑道,“哪件事?”
“关于已故大皇子之事。”慕璟翊直言。
“他?”慕琰的笑意收敛,眼神一沉,“此事儿都过去近十年了。”
“乃是一桩旧事。”慕璟翊上前,压低声音,“臣弟听闻,当年,先皇怀疑大皇子暗中私藏兵器,派了不少人前去暗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