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吐了吐舌头，继续低着头吃碗里的饭。
沈妗淑慢条斯理的夹着碗里的菜，目光还时不时地往楼上雅间看。
算算时间，人应该就快下来了。
距离春闱只有不到两月。
作为炙手可热的未来新科状元，谢长砚可是赚够了脸面。
只要他一举拿下状元，那他便能摆脱身处于燕溪山的阴影了。
于是，他今天宴请了许多公子，为未来的自己铺路。
约莫半个时辰，楼上便传来了声音。
沈妗淑勾了勾唇角，朝着玉兰道：“玉兰，你去结账。”
玉兰有些莫名其妙看着沈妗淑。
“小姐，可是掌柜的不是说免单吗？”
沈妗淑轻笑：“我是让你去结上面的账。”
与沈妗淑对视一眼，玉兰便什么都明白了。
话不多说，玉兰便小跑去找了掌柜。
两人就躲在不远处等着看好戏。
果不其然，她便听到谢长砚恼羞成怒的声音：“什么，你说我的账没人结？”
掌柜的也没想到这谢长砚居然没有带银子。
联想到跟沈妗淑的事，掌柜的不免的有些鄙夷。
谢长砚是何等的敏感，他很快便注意到了掌柜眼里的鄙夷。
“谢世子，咱们满香楼拒不赊账，还请谢世子早日做决定。”
谢长砚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偏偏自己的身后还传来了声音。
李公子家世背景大，丝毫不在意谢长砚如今的处境有多尴尬。
“我说谢世子，你想与我们交好的法子便是让咱们哥几个吃白食？”
“是啊，谢世子你还是尽快付钱吧，别为难人家掌柜了。”
掌柜立马握拳朝着几人道谢。
“多谢各位公子的捧场。”
谢长砚是真的没带银子，平日里都是花着沈妗淑的。
哪曾想今日却变了。
他不敢去看身后人的眼神，只能让掌柜跟自己去另一处说话。
掌柜的睨了他一眼，同意了。
离李公子远些了，他这才小声道：“掌柜，我之前存在满香楼的银子都花完了吗？”
掌柜一听眼睛都瞪大了。
什么叫他谢长砚的银子，这明明是沈妗淑的银子！
这沈小姐人这么好，不同他们计较他们的过错，怎么瞎了眼看上了这么一个人。
掌柜特地提高音量：“什么银子？谢世子你可从未往咱满香楼存银子啊！你当初可都是花的沈小姐的银子，只是今日她刚收了回去，说自己最近缺银子便拿走了，世子，您不会想白食吧！”
谢长砚吓的立马看向李公子等人。
很明显几人都听见了，都开始冷嘲热讽。
“这不对吧，这京中流传的可不是这样的。”
“没想到这谢世子不想娶沈小姐，却盯上了人家的银子，这可真是背后一套当面一套，谢世子，我等可不敢恭维，先告辞了！”
说着几人便一溜烟的离开了。
谢长砚急的去拦住他们，却无济于事。
李公子甩开谢长砚的手，看了他一眼。
“什么未来的新科状元，都是狗屁。”
谢长砚心如死灰。
但掌柜的仍旧不肯放过他，一直缠着谢长砚。
谢长砚一把抓起自己身边的小厮。
“你身上还有多少银子？”
小厮下意识捂住自己的银子。
见他半天不肯拿出来，谢长砚蹙眉一把夺过。
但实在少之又少。
他今日为了招待李公子，可是什么好酒好菜都点了。
就凭借这一点，谢长砚便知道掌柜的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掌柜的耐心也消失殆尽。
“谢世子，你若是想吃白食，就可别怪咱们满香楼招待不周了。”
满香楼背后有着势力支持，天不怕地不怕。
这也是为什么京中权贵都喜欢来这里的缘故。
雅间不仅隔音好，适合说一些事，饭菜也是一等一的。
这也是掌柜一直害怕沈妗淑闹的原因。
若是让京城更多的人知道他们管理不周，把人带去了别的客人雅间，那他满香楼可就干不下去了。
见事情没有转圜余地，谢长砚一脚踢倒小厮。
“废物！”
小厮也很委屈。
明明是谢长砚自己没银子，怎么还怪上自己了。
“回府拿银子，愣着做什么！”
见小厮仍旧无动于衷，谢长砚又踢了一脚。
小厮立马爬起来跑了。
“本世子就在这里，定不会跑的，请掌柜放心。”
只是下一秒，小厮便撞见躲在一旁的沈妗淑跟玉兰。
“沈小姐？”
此话一出，沈妗淑便知道自己逃不了了。
谢长砚的视线很快便移了过来。
“沈！妗！淑！”
见到沈妗淑，谢长砚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今日丢脸丢大发，不仅失去了与李公子交友的机会，恐怕这次也会让府里失去一大笔银子。
见自己暴露，也没再藏下去的理由。
“原来是你！”谢长砚怒气冲冲的上前质问。
沈妗淑蹙了蹙眉，离谢长砚远了些。
他今日喝了太多酒，一靠近他便能闻到难闻的酒气。
谢长砚本就愤怒无比，又见沈妗淑这般嫌弃，他更加恼羞成怒。
“你知不知道今天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日子！”
沈妗淑掏了掏耳朵，“知道啊。”
见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谢长砚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那你今日还拿回银子，你不想嫁给我了？”
“噗嗤。”
沈妗淑跟玉兰一同笑出了声。
沈妗淑自认为已经跟谢长砚结下了许多仇恨，没想到他竟然还做着美梦。
“谢长砚，你还不明白吗？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不想让你过的好，至于嫁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街边的一条狗都比你谢长砚好。”
谢长砚脸色铁青，握紧了拳头。
“你说什么？”
“我说，我就是看不得你好，打听到你今日宴请李公子，我便马不停蹄赶过来，还好并没有来迟，又看到了一出好戏，谢长砚，我还得感谢你呢。”
沈妗淑嘲讽的看着他。
掌柜生怕他们打起来，连忙过来拉开谢长砚。
“冷静冷静！”
沈小姐，千万别动手啊！
上次那件事他花费了不少心思才压下去。
得到掌柜求救的眼神，沈妗淑立马又回了他一个眼神。
放心，我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