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半路遇到了抱着孩子的徐丽。两人就一起去钱姗姗家。
她正在院子里晒衣服,院子里收拾的很整齐,花坛里种着的小葱和青菜都开始发芽了。
徐丽说:“你这个菜整的不错呀。”
钱姗姗笑着说:“我哪里会弄那些,都是龚城种的。我唯一干得最好的农活就是掰玉米棒子了。”
“那我干得最好的就是打猪草了。”顾知南说着几人就笑了起来。
“我晒好了,进去里面坐吧。”
“你们下午要不要再去后陇村换鸡蛋。我上次换的那些都吃完了。”
“可以啊,就当出去走走吧,下午也没那么热了。”
“那条路上两旁还有那么多树,在树荫下行走,应该不会太热。”
钱姗姗拿了一些鸡蛋糕出来一人给分了一块。顾知南从包里抓出来一把奶糖,一人给分了两颗,剩下的都塞蛋蛋的口袋里,让他带回去分给他哥哥一起吃。小家伙拿着糖笑得眉眼弯弯。
中午几人在钱姗姗家一起吃的挂面,煎好搅散的两个鸡蛋和一把青菜。虽然很普通的一碗面,但是几人都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了面,徐丽就把蛋蛋送回家睡午觉,顺便跟她婆婆交代了一声,拿着两个篮子就来了。
“庄嫂子,你婆婆不会说什么吧,你天天跟我们两个闲人混在一起。”
“不会。我娘她自己被她老婆婆搓磨了大半辈子了,她说她最是懂得当儿媳妇的不容易了。她对我啊比我亲娘都好。
我是家里的老四,上面有两个哥哥还有一个姐姐,下面还有弟弟妹妹。当年我娘就是为了我二哥的彩礼钱,才让我去跟庄严相看的。
庄严原本就比我大8岁,我们相看的那时候他已经到了部队很多年了,常年的锻炼,人晒得乌漆麻黑的,这人一黑啊,看着就更显老了。
相看的那天,我就只注意到他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和笑的时候露出来的那口大白牙了。”
听她讲到这里旁边的两人都笑得不行了。
“说实话,我第一眼也没看上他,但是你们也知道,“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我娘那么强势的一个人,我的婚事根本也轮不到我自己做主。她就拍板跟媒人说了同意了,事情就这么成了。
第二天他就去打电话提交了结婚报告。第三天就送来了三转一响还有一百块钱的彩礼。
这些东西在当时几乎掏空了他家的所有积蓄,还是我婆婆到处托人辗转几次才换到的票据,我听说的时候,我都惊呆了,但是心里也担心,以后我婆婆肯定会不喜欢我吧。
他家里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弟弟,那时候都已经成家了。弟弟家的两个孩子都很大了。我去之前,我婆婆都是跟我那个妯娌住在一起的。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担忧,我妯娌经常跟我说我婆婆的各种好。
我婆婆说她自己在娘家可是最被宠爱的那一个,在婆家却被她老婆婆搓磨了大半辈子,她是怎么样都不可以再摆恶婆婆的谱,因为她最知道谁家的孩子都是爹妈的心肝宝贝。
我那妯娌说她生孩子的时候难产,她丈夫在外面等着都没有进来看她一下,我婆婆却拉着她哭得稀里哗啦的。这一下就把她给感动了。最后铆足了劲生了对双胞胎。产婆说母子平安的时候,我婆婆都高兴得连连拍打她儿子好几下。
伺候她坐月子的时候,也是尽心尽力的,她说她总是感慨说自己上辈子肯定是做了很多好事,才能遇到这样的好婆婆。而我婆婆却说,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就应该学会换位思考,才能更理解彼此。
而我在结婚后的第一年也是真切的感受到了婆婆对我的好。
那时候庄严的职位还不够申请住房的资格,我那时候还没跟着庄严来随军,就在家跟婆婆还有妯娌他们住在一起。
我那时不是很会做饭,所以每次都是帮忙烧火。每次吃饭,我都吃最慢,就想着说吃完了就我去刷碗,但是我每次刷碗的时候,我婆婆就会在一旁陪着我一起干。她说家务也没有规定一定都要谁来做的,你哪天不想做也可以直接放着。做了饭的人也可以不刷碗,不喜欢做饭的话也可以选择做别的,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可以啥都不干。
这样的说法简直让我太震惊了。我从小到大,我娘就一直给我们洗脑的就是哥哥除了下地可以啥都不用干,家里的活:养猪养鸡养鸭,扫地、洗碗,煮饭,捡柴火的这些家务活都是我们的活,连最小的妹妹每天都要去打两筐猪草。
婚后的第二年,我怀孕了,庄严又在部队,那时候她更是事无巨细的照顾好,怕我有情绪,经常带着我出去跟村里的嫂子大娘一起聊天,每天傍晚还陪着我出去我们村旁的小河边散步。
后面孩子三岁的时候,我们要来随军,她就陪着我们一起来了部队。我看别人带孩子都是忙得焦头烂额的,但是她总会时不时的接过你手上的活,接过你喂了一半的孩子,吃饭的时候给你夹两口菜,添半碗汤。……
我经常都在想啊,要不是因为她啊,就庄严那个性子啊,我们的日子估计也是鸡飞狗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