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陡司叹了口气:“那师兄我先给你垫着，你之后可要记得慢慢还。”
艾樊错盯着对方戴着面具的脸，半晌后，缓声道:“好，我定是会记得的。”
虽然暂时没想到原因，但总归先拿到手再说。
黑衣人见二人谈妥了，转身从那木柜中拿出一个盒子。
“你们要的东西，便在这其中。”
打开盒子，一张轻薄的面皮静静躺在软布上。
艾樊错试探着伸手摸了摸。
手感细腻，面上透着类似人皮肤的纹理，与真正的人皮触感更是达到七分相似。
“这款是青年样式的面皮。”
黑衣人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间滚出。
艾樊错抬头问道:“可有那种年纪大一点，面相一看就做事利索的？”
郝陡司侧头看着他，眉梢轻挑，低声问:“你要这面皮，到底是做何用？”
艾樊错握紧拳抵在唇边，随口胡诌起来:“少年有梦，不应止于行动......”
“我、要、打、工!”
郝陡司:“？”
所以你的梦......指的是打工？
来鬼市挑人皮面具只为打工......
九九成，稀罕事。
艾樊错不知道郝陡司内心是怎么想的，他其实是要找一个新的模样混进吕府。
黑衣人还真找了个符合艾樊错要求的人皮面具来。
艾樊错深吸一口气，询问道“那么价格是多少呢？”
他看见对面的黑衣人伸出一个手指出来。
艾樊错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简单的一个手指莫非代表着天价......
他忍不住往大的想:“一百万？!”
我去，真要是这个价，他马上跑!
黑衣人:“.......”
“我是让你把盒子关上。面具不能长时间暴露在潮湿空气中，得先涂一层凝油。”
黑衣人沉默了一会，又补充道:“而且我们是鬼市，不是黑市。”
艾樊错这才意识到，对方刚刚指着的是盒子，提醒自己关上，而非出价。
“.......”
都怪贫穷祸害了他! 让他这么个单纯少年如此敏感。
这面具最终以二千铜币达成了交易，郝陡司给艾樊错贴了一半进去。
郝陡司看着艾樊错高兴捧着盒子转身，他转头悄悄与黑衣人对视一眼。
“咳咳，感谢师兄的大力支持!”
艾樊错抱拳感谢着。
“以后有肉第一口都给师兄吃，就是穷的只有屎了也先......”
郝陡司猛的出手，抵住了那张即将吐出惊世骇词的嘴。
他笑意盈盈地讲:“感谢师弟，你的心意很好。但后面这个，我应该就不用了吧？”
艾樊错本欲用夸张手法，表达出心中的感谢，到后面太夸张了，连忙打住。
他眼神飘忽，挠了挠脑袋:“呃，那是自然。师兄，你懂我的意思就好。”
可恶，上次按照那书上讲的运转周天，脑子里面全是便秘、拉屎这几个词......
“对噢，郝陡司师兄，你上次给我的那本书后面居然还有画，不过残破了。”
“你知道那书的作者是谁吗？”
那书后面的字跟他写的还特别相似.......
艾樊错想起那本没有名称的书，向郝陡司询问。
郝陡司下了台阶，他只是随便翻一翻，还真不知道后面还有画。
“那书是我意外得来的，其余我并不知道。”
郝陡司挥了挥手往前走去，同艾樊错作告别。
“既然事情办好，我也得先走了。鬼市倒是热闹，你可以看看有什么还需要的。”
艾樊错也确实不着急回去，抱着盒子逛了起来。
红色磷灯悬挂在各个店前，光线抛洒在赤色魍魉面具上。
那苍白的尖牙，此时仿佛真的染血了一般。
就在他路过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铺时，苍老沙哑的声音叫住了他。
“小郎君，可愿来老朽这里算一卦？”
艾樊错顿住步伐。
侧头看去，这老人戴着黑山羊面具，面具留出眼睛的部分。
顶上的磷火光，在这老人浑浊眼球中烧得正旺。
而那双眸子，此时正一动不动盯着艾樊错。
“算卦？老人家，你能算些什么？”
艾樊错抱着手臂，有些玩味的问。
良久，他听见这老人再次回答。
“算现在，算未来.......”
“更算曾经和过去。”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这老人念到最后一句时，语气似乎带着点诡异的笑意。
艾樊错沉默了片刻，放下手臂道:“那好，我便在你这算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