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距离潼关百里的齐王李佑大营,却是好不热闹,后世有个词刚好可以形容,叫做半场开香槟。
中军帅帐之内,那叫一个灯火辉煌,觥筹交错,就只差妞儿了。
“哈哈哈!诸位,诸位!”李佑高坐主位,满面红光,意气风发,声音洪亮,“待郑希文将军的捷报传来,我等便连夜拔营,直扑潼关!李承乾那溜猫逗狗之辈,如何是我齐鲁义军的对手!”
“殿下英明神武,算无遗策!”一名郑氏族老满脸谄媚,举杯道,“希文将军勇冠三军,此去必能旗开得胜,为殿下拿下头功!元芳你怎么看?”
赵郡李氏的李元芳见有人点到自己,亦是捻须笑道:“我自然用快......咳咳,李承乾,呵,不过是仗着陛下宠爱,乳臭未干,岂知兵法为何物?此次殿下起兵,乃是顺天应人之举,定能一战功成!”
“好!说得好!”李佑被捧得飘飘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畅快大笑道:“待本王兵临长安,直奔玄武门!届时功成,定不会忘了诸位之功!荣华富贵,与诸君共享!”
“好好好!”
“殿下英明!”
“对,大不了咱也上玄武门!”
帐内气氛热烈,你侬我侬,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即将成功的喜悦。
就在这酒酣耳热,众人兴致最高昂之际——
“报——!!”
一声凄厉的嘶喊,不合时宜地从帐外传来,瞬间打破了帐内的欢乐气氛。
紧接着,一名浑身浴血、盔甲歪斜的斥候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殿……殿下!不好了!郑……郑希文将军……他……他全军覆没了!!”
“轰!”
此言一出,犹如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帐内瞬间死寂!
李佑脸上的笑容猛地凝固,手中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你说什么?!”李佑的声音都在颤抖,他一把揪住那斥候的衣领,双目赤红,厉声喝道,“郑希文可是带着三千精锐!李承乾初到潼关,兵惫马疲的,如何能败?!你敢谎报军情,孤要了你的狗命!”
那斥候吓得魂飞魄散,哭喊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太子早有防备,在营中设下埋伏,郑将军……郑将军他……他被擒了!我军……我军死伤惨重,几乎……几乎全军覆没啊!”
“废物!一群废物!”
李佑猛地一脚踹翻了身旁的案几,上面的酒食散落一地。
他双目赤红,咆哮着:“三千精锐!三千啊!就这么没了?郑希文那个蠢货!他是猪吗?!”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郑氏那位族老面如死灰,失魂落魄地瘫坐在椅子上,口中喃喃自语。
李元芳和崔仁师也是面面相觑,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眼中充满了惊骇和难以置信。
前一刻还在天堂,下一秒便坠入地狱!
“李承乾!李承乾!”李佑猛地踢翻那斥候,在帐内来回踱步,咆哮着,“wrnmmp!”
他猛地停下脚步,眼中尽是疯狂。
“干!”李佑嘶吼道,“全军出击!星夜兼程,奔袭潼关!”
“殿下,万万不可!”
崔景升大惊失色,连忙劝阻道:“我军初败,士气受挫,此时不宜与唐军主力硬碰。况且,潼关天险,易守难攻,我军若强行攻打,必然损失惨重啊!不如暂缓进军,稳固阵脚,再图良策。”
“是啊,殿下!”李元芳也连忙劝阻道,“我军新败,士气受挫,此时不宜急进!况且,李承乾既然早有准备,我等贸然进攻,恐怕……”
“怕什么!”李佑喝道,直接打断李元芳的话,“李承乾刚赢一局,必定松懈!此刻出兵,他定想不到!”
他环视帐内众人,眼神凶狠:“本王告诉你们,此次起兵,本王是赌上了身家性命!若不能一鼓作气拿下长安,等待本王的,只有死路一条!你们三家,既然选择支持本王,便是与本王绑在了一条船上!若是本王败了,你们以为,李世民和李承乾会放过你们吗?此战,本王要亲自督战!不破潼关,誓不回还!谁敢再言,休怪本王无情!”
......
甘露殿内,同样鸡飞狗跳。
“辅机,你跟朕说,朕要如何才能杀了那个老东西!”李世民猛地一拍御案,震得案上的茶盏都跳了三跳。
长孙无忌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奏折,眼皮都没抬一下,心中却暗自腹诽:我那好外甥不是去平叛了嘛,这又是谁把陛下气成这样?
“不知是谁,竟惹得陛下如此生气?”长孙无忌故作惊讶地问道。
“还能有谁!”李世民气得吹胡子瞪眼,“魏徵!魏玄成!”
“他竟然将那些个破谏言文稿交予史官褚遂良留存!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彰君之过,让朕遗臭万年啊!”
长孙无忌闻言,脸上波澜不惊,起身对着李世民深深一揖,“臣,恭喜陛下。”
“嗯?”
李世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手给整不会了,瞪着眼睛道:“你恭喜朕?恭喜朕什么?恭喜朕要被那老匹夫钉在史书的耻辱柱上,遗臭万年了不成?”
长孙无忌直起身子,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陛下得此良臣,难道不值得臣恭贺吗?”
“良臣?”李世民气得直乐,“他都快把朕气死了!”
长孙无忌微微一笑,劝慰道:“陛下,魏徵大人时时不忘其谏臣本分,此乃我大唐之幸事,陛下理应嘉奖才是。”
“嘉奖?朕嘉奖他还少吗?”
李世民指着自己的鼻子,“他这是要搞臭朕!是,朕知道他是个人才,也知道他的出发点不是要搞臭朕,可有的时候,他做的这些事儿,他娘的,是人干的事儿吗?”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道:“陛下圣明,既然都明白,那又何必为此生气呢?”
“朕一个皇帝,生个气都不行吗?”李世民没好气地说道。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陛下乃万乘之尊,九五之君,怎可为了区区一个臣子,便气坏了龙体?”
“他张口闭口就是大道理,他这是在利用朕的宽容!你说朕能不生气吗?”李世民越说越气。
长孙无忌眼珠一转,笑道:“陛下,他说他的大道理,咱们不妨玩咱们的小九九,不就好了吗?”
“何解?”李世民挑了挑眉。
长孙无忌压低声音,贱兮兮地说道:“陛下,魏徵大人他,不是嗜醋芹如命吗?”
“你休要提这个!”
李世民一听这话,火气更大了,“上次在红浪漫,他娘的,刺客都杀到脸上了,他还要先把那碗破醋芹吃完才肯抄家伙!朕当时就想一脚把他踹进河里喂王八!”
长孙无忌闻言,忍不住“呵呵”笑出声来。
“那,陛下,咱们下回再宴请他,谁都上就不给他上醋芹了,馋死他!气死他!”
李世民一听,眼睛顿时一亮,“好好好!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办!朕动不了你,还恶心不死你!”
他脸上的怒气消散了不少,随即又想起一事,眉头微蹙。
“对了,高明那小子,也该到潼关了。朕在想,是不是把青雀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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