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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今天有部队的人来了村里。”
男：“跟咱们没关系，不要自己吓自己。”
女：“我怎么能不着急呢？说好的前两天就应该过来拿东西的，这都耽搁三天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
男：“闭嘴！你怕别人不知道是吗？”
女：“这么小的声音谁能听见？那几个都是不顶用的。”
不知道男人是不是在用凶狠的眼神瞪着女人，女人不情不愿的停了这个话头，不过她还是抱怨着。
“碍事的家伙，怎么这么长时间了还不死？”
男：“你有完没完了？”
女：“我说错了吗？以往那几个怎么可能坚持得了半个月？早就凉了。这几个还坚挺着呢。”
男人似乎叹了口气，“那两个已经不行了，不过昨天晚上有人过来，我看是个女的，半夜太黑我没看清楚，你听今天的咳嗽声有少吗？”
女人似乎想了想，“没感觉有啥变化。真希望他们快点死，省着碍事。”
男人：“不许你做什么，他们自己就会熬不住，别给自己找事情。”
女：“我还用你说。哼！我就等着。”
两人都用气声说话，基本上隔两步都听不见声音，可是唐玥就是听见了。她眸色深沉，看来这个牛棚一点都不简单啊。
唐建业和赖湘没有听见最里面牛棚里两人的对话，现在天彻底黑了下来，赖湘悄悄带着两人推门进了牛棚最外面的一间。
“谁？”一道沙哑低沉的男声在屋内响起。
“爸爸，是我。”赖湘压低声音。
赖家兴感觉进来的不止一个身影，赖家兴看不见人，不过他很警惕。“湘湘，你带人过来了？”
赖湘点头，发现她爸爸应该看不见，她小声说，“嗯，爸爸，我带小玥玥过来了，还有她的战友。”
赖湘声音中夹杂着丝丝雀跃，“爸妈，你们还记得我给你们说过的小玥玥吗？”
赖家兴没说话，乌井华已经强撑着在破木床上坐起来，“嗯，妈妈记得。你经常提起的那个可爱的小丫头？”
赖湘显然很高兴，她抱着一床厚棉被过来给她妈妈盖在身上，“嗯，是的，妈妈，小玥玥过来看咱们了。你今天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唐玥此时正在打量着这间屋子，四周的墙壁都是用破木板钉在一起的，木板之间隔着大大缝子。
棚子外面应该是用玉米秸秆厚厚的围了起来，不过秸秆中间都有缝隙，这屋里只比外面好上一些而已。屋顶上也是木板定的，上面一样盖了不少的秸秆，最上面还压上了石头。
屋里的床是用土坯摞起来的，上面搭了破木板做的。床上底下铺着厚厚的稻草，上面铺着一层薄褥子，最上面还有一层厚褥子，看上去很新，应该是赖湘昨天拿过来的。
乌井华身上盖的是两层被子，同样一层薄一层厚。进门对着的角落有几块石头搭的简易小灶，上面有一个缺了口的陶罐，旁边两个土陶碗，筷子是外面的树枝折的。除了这些几乎看不到其他的东西，干净极了。
乌井华将赖湘盖在身上的厚棉被用力的往下拉，“你这孩子，怎地又拿被子过来了？你自己得留着盖啊。湘湘，不能冻坏你自己。”
赖湘现在是真高兴，她的屋子里有小玥玥贴的符纸，跟个暖房似的，在里面待着，穿的厚一点都感觉热的慌，她有点盖的就行了。倒是爸妈这边，实在是太冷了。
赖湘强行把被子给她妈妈盖上，乌井华生病实在没力气，根本争不过赖湘。“妈妈，我还有，小玥玥给我拿过来六床。我那边留了两床，你们用两床。不是说隔壁的两位爷爷也没什么盖的嘛，待会给他们送两床过去。”
乌井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的湘湘啊，心实在是太好了。不过，也太单纯了些。
赖家兴一直在看着唐玥和唐建业，赖湘和她妈妈终于停了话头，唐玥开口，“赖伯父伯母你们好，我是唐玥。”
“我是唐建业。”唐建业只说了自己的名字，并没有称呼，不过赖家兴他们明白他的意思。
唐建业将怀里抱的和后背上背的东西都拿下来，唐玥两手里也都是东西，一下子狭小逼仄的屋子就被东西填满了。“赖姐姐，你们先点火做饭吧，我忘记了点东西，回去拿一下。”
赖湘听了一惊，“小玥玥，你自己出去不安全，这些已经很多了，不用再拿了。缺什么明天我过来的时候再拿过来。”
赖父赖母也跟着一起劝。唐玥只是笑笑就自己出去了。
她记得她在倭国的时候收了不少油布在空间里。那些油布质量还不错，她记得有很多黑色的。赖伯父他们的这个牛棚太不禁风雪了。就算用温暖符也留不住温度。
唐玥回来的时候抱着几个大卷子的油布回来。油布卷子比她人还高，进门的时候几人只看见几卷油布自己进来了。
牛棚里已经烧起了火，在火光的映衬下，这一幕特别的滑稽，同时又非常令人感动。
“这些油布都在车底下放着，刚刚忘记拿出来了。在屋里订上一层，能挡不少风雨。”
唐玥将油布放下开口。赖家兴和乌井华都双目含泪的看着唐玥，嘴唇颤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赖湘已经感动的泣不成声。
最开始也是小玥玥帮她挽救了相机的损失，现在仍旧是小玥玥在无偿的帮助她，她觉得这辈子都还不起了。
唐建业已经将油布卷散开，开始裁剪尺寸，之后就沿着最上面往下订了。唐玥催促着赖湘煮粥，赖家兴给唐建业帮忙。
屋子本来就很小，没一会的功夫油布就订好了。黑色的油布将屋内的光亮全部挡住，屋内燃着火，众人感觉温度立马就上来了。
乌井华和赖家兴眼中的笑意怎么都掩藏不住。
唐玥看看几人，给唐建业示意了下，“不是说隔壁还有两个老人嘛，走，给那边也订上去。”说话的时候一张温暖符悄无声息的贴在了屋顶上。
这边的动静儿隔壁怎么可能听不见，不过两个老头什么也没说。有家人来看自然是幸运的。他们虽然羡慕，但不嫉妒。
赖家兴轻轻敲了下门就带着三人进屋里。柯老和许老两人靠坐在简易床上，他们的情况比赖家兴他们还要更惨些。
为了取暖，两人紧紧挨在一起，唐玥能看到，两个老人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且还有青紫之象。
如果他们不过来，可能今天晚上就是他们生命终结之时。
赖家兴被屋里的冰冷惊住了，他沙哑开口，“柯老、许老，怎么没生火？”
许老说话已经开始哆嗦，“冷的不想动了。”
唐建业看看两个老人，二话不说就开始钉油布。唐玥在唐建业定好的位置快速贴上两张温暖符。赖湘已经在地上生火。
屋内的温度显见的升高了。两位老人感觉到了暖意，可是他们身上已经冻僵了，想缓过来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到的。
“赖小子，带着孩子们回去吧。我们两个，已经不行了。别浪费这些材料了。”柯老强撑着一口气开口。
唐玥走到床前，两老人身下全是稻草，一张褥子薄的似乎就是一块破布，身上的衣裳也单薄的不像话。唐玥都不敢相信这样的环境两位老人是怎样撑到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