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后避开。
方循然垂眸看他，抬手按上他的后颈。
他捏了捏手下的软肉，看着叶言懵懂的神情，手掌用力，将叶言拉向自己。
叶言不受控制的闭上眼，往后躲了点。
呼吸交织，温热的触感传来，很轻，像棉花。
叶言仓惶失措的推开他站起身，握石头捂着嘴，他看了方循然几秒，扭头跑回房间里。
房间门被“砰”一声甩上。
方循然舔唇，回味着柔软的触感。
他捡起衣服，顺带捡起叶言随意抛下的衣服，摆放好他的鞋子。
“叶言。”
他敲响了房间门。
叶言裹着被子缩在里面，听见敲门声从被子里露出脸看向门口，又立马缩进去。
他的心跳不受控制了，他不喜欢，这叫害怕吗？
和害怕有点像。
“走开！”
叶言不想和他说话。
“我有话想和你说，开门好吗？”方循然握着门把手，压制着想破门而入的念头。
叶言声音染上哭腔，“滚开！你走！”
方循然不敢逼他，“好，我走，别气别哭。是我的错，对不起。”
里面没了声音。
方循然看着房门等了很久，叶言一直没出来。他泄了气，给叶言做了晚餐，敲门说了句，留下了纸条离开了。
叶言等了很久才开门，他小心翼翼的环视一圈，才从房间里出来。
他看见厨房里的饭菜没有动，那张纸条也没有看，捏着手里的石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他茫然的坐在沙发上，想丢掉手里的石头，又实在舍不得。
“讨厌你。”
他最后只能对着石头无力的说声讨厌。
叶言第二天就越过方循然申请回家休息。
也许叶言这两个月的情绪实在是越来越不好，他的状况令人担忧，上层批了他的申请，派人护送他回家。
言璟依第一个下班，很是惊讶他在家。
“阿言！妈妈看看，瘦了，是饭菜不合胃口吗？还是住的不舒服？妈妈再捐一些？”言璟依拉着他细细打量。
叶言有好多话想和她说。
“妈妈，我有事想和你说。”叶言拉着妈妈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坐在沙发边的地上枕在言璟依膝上。
在叶言长大后很少这样了，言璟依摸着他的头，等待他的话。
叶言憋了憋，不好意思说，但是又实在是想弄懂。
“妈妈，方循然你还记得吗？”他问。
言璟依看着他的神情听着他的问题，猜到他要问关于什么的了。
“记得，怎么了？他欺负阿言了？”她柔声问，面色却像是随时要去找人麻烦一样。
叶言摇头，她脸色好了些。
“他，他昨天亲我了。”叶言有些磕巴，带着些和家长讲这些事的不好意思。
“他亲你哪里了？”言璟依还抱着些期待。
叶言摸了摸嘴唇，“嘴，感觉很奇怪。”
言璟依黑了脸，深吸几口气，还得给自家小白菜出主意。
“他，为什么亲你？”她颇有些咬牙切齿。
叶言和她一字不落的说了，每个细节都不落下。
“我感觉，很奇怪，我的心跳很快，有点紧张，很慌。”
“那阿言讨厌吗？”
“不讨厌，这是什么感觉？”
言璟依不想告诉他，“没什么，不是很重要，阿言饿了吗？哥哥好像快回来了，阿言要给他一个惊喜吗？”
叶言被转移了注意力，“饿了。”
“那妈妈去叫人准备晚饭，阿言去和哥哥玩。”
“好！”
叶言跑去等着吓哥哥了。
叶文谦显然被他吓到了，眼里惊喜，握着弟弟的手和他聊了好久，在听见他说在科研院里不开心时，便开始劝着人回来。
叶言不肯，不说话了。
“好好好，不劝你回来了。你不开心要及时和我们说，我们还可以去看看你，知道了吗？”
“知道了哥哥，我饿了。”
叶文谦带着他去吃饭。
言璟依已经在等着了，她还在处理公务，看见他们，盖上电脑屏幕，“阿谦阿言，洗手准备吃饭了。”
“知道了，妈。”
“好的妈妈。”
两人应下，一起洗手去了。
言璟依一看叶文谦的神色就知道叶言没有和他说。
叶明最晚从实验室里出来，三个人已经吃过饭了，在客厅坐着聊天。
叶言躺在沙发上枕在哥哥腿上，言璟依坐在叶文谦另一边，边处理事情边偶尔腾出手来揉一揉叶言的发顶。
他一进门，三个人同时看去。
叶明笑着走过去，扶着言璟依的后颈弯腰和她亲了下。
叶言一骨碌爬起来，盯着他们不动了。
言璟依想起他今天问的话，面上淡定，却背着手狠狠在叶明腿上掐了一下。
叶明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咬牙忍着痛呼，面色平静。
“阿言怎么了？”言璟依问。
叶言歪头，思考了很久，还是摇摇头什么也没问。
他又躺回哥哥腿上。
等叶明收拾完坐过来，叶言忽然问，“爸爸为什么要亲妈妈？”
叶明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怎么了？阿言怎么问这个？”
他们以前也在孩子面前亲过，但是叶言从来没有问过这个问题，小些的时候还会缠着说自己也要亲亲。
“没怎么，就是想知道。”叶言翻了个身趴在叶文谦腿上，下巴搁在手臂上，目光看向父母。
“因为爸爸爱妈妈。”
“那什么样的情况下才可以亲嘴巴？”他又问。
叶明皱了皱眉，下意识觉得这个问题难回答，“阿言怎么了？”
“爸爸，我想知道。”
“比如，谈恋爱，男女朋友这种关系才可以接吻。结婚了也可以，像爸爸妈妈这样。”
叶言不懂，他没谈过恋爱。
“那要是不是呢？”
“那就是耍流氓，可以告他骚扰猥亵的。”
“什么样算谈恋爱？”
“嗯……，他和你告白，你答应了，那么你们就在交往，就是在谈恋爱。”
告白……
叶言知道这个，但是方循然没有告白，他也没有答应，也没有……喜欢方循然。
叶言脸色有些不好，他爬起来，和家人道晚安，“我困了，我先去睡觉了，晚安爸爸妈妈，晚安哥哥。”
“阿言晚安。”
三个人看着他的背影寂静。
“阿言怎么忽然问这个？他想谈恋爱了？”叶文谦问。
叶明也不懂，他还要问问言璟依为什么掐自己。
言璟依朝他很没形象的翻了个白眼，瞪他，很是不耐烦，“阿言要是被拐走了都是你的责任！”
“什么？”
“什么拐走？”
两个人一脸懵。
言璟依冷笑一声，和他们说完，收拾东西上去了。
叶明和叶文谦对视，面色阴沉。
客厅的灯熄了，叶文谦敲响了叶言的房门。
“哥哥。”
叶言侧身，让他进来。
“阿言，科研院里有人追你吗？”叶文谦直截了当的问。
叶言摇头。
其实就算有他也察觉不到。
叶文谦苦口婆心，“阿言年纪还小，才刚成年，怎么就能谈恋爱呢？这叫早恋，哥哥和爸爸妈妈是绝对不允许的。”
“但是哥哥，我成年了。”
“可是阿言在我们这儿就是个小孩啊，一想到阿言要谈恋爱了，哥哥就好不舍。他对阿言肯定不能做到无微不至，说不定还会欺负阿言。”
叶言看着哥哥的神情，等着他说完。
“咱们打个比方，就比如那个方少校。你看他，长的人高马大的，一身蛮劲，要是阿言和他谈，万一哪天吵架了，他打你怎么办？”
“何况你才刚刚成年，那么小，小孩子不能谈恋爱。他都二十六了，谁知道他私生活乱不乱，他比阿言大了整整八岁多，大了好多呢。”
叶言凝眉，想说什么，他有一大堆想说想反驳的，看见哥哥神色不好，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只是不理解又不是不聪明，他们这样的态度，叶言已经能隐约感受到些什么了。
比如方循然为什么亲他。
“知道了哥哥，你要和我一起睡觉吗？”叶言问哥哥。
叶文谦笑着应下，和叶言一起裹进被子里。叶言往他怀里钻，枕在他手臂上。
“哥哥，要是哪天我谈恋爱了——”
“阿言还小，不着急呢。”
叶文谦打断他的话，轻拍他的背，哄着他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