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还没全落定，我脚下的岩石嘎嘎响，细碎开裂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空气里腐朽味重得呛人，像是金属烧焦，又混着烂肉味儿。
“这地方……真他娘邪门儿。”秦虎啐了口吐沫，手狠狠攥着腰间电磁脉冲枪，“连鸟影都不见一个，全是死人气息。”
林悦在舱门口没动，眉头皱成了疙瘩：“你们觉没觉着……这儿安静得不对劲？”
我眯起眼四下打量，可不是嘛，除了风刮过山脊的嘶嘶声，这荒原安静得好像被时间抛弃在了一旁。
“安静过头了。”我说着，回头冲舱内喊，“老李！能修好不？”
耳机里先是一阵电流刺啦声，接着传来老李沙哑的声音：“楚哥……这鬼地方磁场乱得很，系统重启都难。短时间别想着能飞喽。”
我的心猛地一沉，但脸面上没显出来：“先把情况摸清楚再说。”
话刚出口，远处那片黑黢黢的山脉忽地闪过一道红光。
红光是一下子就没了，快得就像幻觉。
但我拿命担保，那是金属反光。
“那边有东西。”我抬手一指，“走，去看看。”
秦虎咧嘴乐了，拍拍背后重力震荡锤：“总算能动手干一架咯。”
我们仨踩着满地碎石往黑山方向走，林悦走在最后，边走边检查手里医疗装置。她虽不是战斗异能者，可在这未知环境里，她的治疗本事重要得很。
走了大概五百米，地上开始出现怪东西。
有金属碎片、断了的机械臂，还有几块嵌在石头里的零件，有的锈得看不出原样，有的……瞧着还算新。
“这肯定不是天然的。”秦虎捡起块残片，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倒像是爆炸后的残骸。”
我蹲下身子，手指轻轻抚过一块金属板，那板子凉得透骨。
“这些设备……没准是高级文明留下的。”我压低声音道，“但怪就怪在——谁会把战场选在这破地方？”
林悦突然停住脚，脸都变了色：“等等……你们听。”
我们立马屏住呼吸。
远处，隐约传来一阵低频震动声，像机械运转的嗡鸣，又像……心跳声。
“这声音……”林悦眉头拧紧，“越来越快了。”
我猛一抬头，就见远处裂缝入口那儿，有个东西慢慢爬出来。
刚开始只是个模糊影子，等近一些，我看清了它模样。
是个机械生物。
全身是银灰色合金，模样像蜘蛛，但每条腿末端都是锯齿状刀刃。背上嵌着颗转个不停的红色能量核心，还耷拉着几根破电缆，活脱脱从废墟里爬出来的怪物。
“这啥玩意儿？”秦虎眼神一冽，“不像普通机器人。”
话没落音，那机械生物猛地一跳，直扑向我们！
“散开！”我大吼一声，一脚踢飞旁边碎石，挡在身前。
轰——！
那家伙砸到地上，迸起一片火星。它动作快得很，落地就转身，又朝我们冲过来。
秦虎直接甩出震荡锤，砸中它一条腿，金属撞击声响得刺耳。可那家伙就晃了一下，接着往前冲。
“防弹不管用？”他眼睛瞪得老大，“这是铁王八吧！”
我赶紧掏出能量匕首，这是系统发的b级装备，专门对付高防御目标。我一闪身躲开攻击，顺手把匕首插进它背上缝隙。
嗤——！
蓝色电弧炸开，那机械生物尖叫起来，拼命挣扎。
“有效果！”林悦反应快，“弱点在连接的地方！”
我咬着牙拔出匕首，正想再捅一下，眼角余光瞥见远处亮起更多红光。
不止一个。
起码十几台同样机械生物，从四周岩缝里钻出来，围了个半圆，把我们困在了中间。
“妈的……”秦虎咽了咽口水，“咱是不是闯进人家老窝啦？”
我盯着那些机械生物，它们动作整齐得很，像是受一个信号控制。
“这地方……可能是试验场。”我说，“它们不是野生的，是被人操纵的守卫。”
林悦脸白得没血色：“所以……我们被盯上了？”
我点点头，握紧匕首：“现在想走也晚了。”
机械生物群一起发动攻击，头一波就有三台扑过来。
秦虎大吼一声，抡起震荡锤迎上去，砸中一台脑袋，把它击退好几米。可另一台趁机绕到他身后，爪子朝他后背狠狠劈下！
“小心后面！”我冲过去，一刀砍断它两条腿。
那机械生物轰隆倒地，还抽搐着，但很快又开始自我修复。
“这玩意儿还能自己修？”秦虎喘着粗气骂道，“这不是要人命嘛！”
林悦赶紧放治愈光波，赶跑几台靠近的敌人，大声提醒：“得找到控制中枢！不然它们会没完没了地来！”
我眼睛四处扫视，想找出那可能存在的指挥点。
这时，一台机械生物突然不攻了，发射出一道高频震荡波。
砰！
我整个人被震飞出去，撞在一块石头上，胸口一阵剧痛。
“楚风！”林悦惊呼。
“没事儿。”我撑起身，抹了把嘴角的血渍，“这东西不光会打仗，还会侦察。”
我调出系统界面，试着扫描敌人能量来源。
【干扰太大，锁定不了主控信号】
靠。
“只能硬拼了。”我咬着牙站起来，又冲进战斗。
秦虎跟两台机械生物缠在一起，他力气能压制对方，可速度跟不上，胳膊被划了好几道口子。
林悦在他旁边不停地加护盾、施恢复术，勉强守着防线。
我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异能。
E阶初阶力量冲进身体各处，我感觉每根神经都烧起来了。
下一秒，我猛地加速冲刺，像道闪电冲进敌群，匕首准确扎进一台机械生物核心部位，蓝色电弧炸开，彻底捣毁了它控制系统。
“干掉一个！”我大声喊道。
“好样的！”秦虎士气大振，一锤子砸烂另一台脑袋。
可就在我们以为能稳住局面时，那些倒下的机械生物竟然开始重组。
断的肢体自己拼接，破的外壳自行修复，连核心都慢慢再生。
“卧槽！”秦虎眼睛瞪圆了，“这玩意儿还能复活？”
“它们在共享数据。”我盯着那颗还在转的红色核心，“肯定是通过网络传信息。”
林悦忽然说：“要是它们联网，能不能切断信号？”
我心里“咯噔”一下，对啊！
我赶紧打开系统通讯模块，打算入侵敌方信号。
【检测到未知加密协议，是否强行破解？】
“破！”我毫不犹豫。
系统开始运算，进度条慢慢往前挪。
“顶住！”我朝秦虎大喊。
他咧嘴笑了：“你当我刚才在瞎玩儿呢？”
我还没来得及搭话，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电子噪音。
紧接着，所有机械生物动作一下僵住了。
“成功了！”林悦惊喜地喊。
可眨眼间，那些机械生物全转过头，齐刷刷盯着我们。
然后，它们眼睛变成了血红色。
“……糟了。”我的心揪紧了，“它们换模式了。”
轰！
一台机械生物猛地冲过来，速度快得影子都看不清。
我躲闪不及，被一脚踢中肚子，整个人飞出去撞在飞船残骸上。
“楚风！”林悦尖叫。
我咳出一口血，迷迷糊糊看到那机械生物慢慢抬起利爪，眼中红光闪烁。
它要下杀手了。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侧面扑过来，硬把那机械生物撞倒在地。
是秦虎。
他浑身是血，咧嘴笑着说：“老子还没活够，轮不到你动手。”
机械生物拼命挣扎，秦虎死死抱住它，一咬牙双手一拧。
咔嚓！
那机械生物的核心被扯了出来，蓝紫色电弧噼啪响了几声，没了动静。
我撑起身，喘着粗气，望着远处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