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缭绕中，何雨柱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马华，”何雨柱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肃。
“师父有件私事，交给你去办。办好了，师父亏待不了你。嘴，得严实点，跟谁都不能提，包括食堂里这些人，明白吗？”
马华心里一紧，看着师父从未有过的郑重表情，立刻挺直了腰板，用力点头。
“明白！师父您说！我马华别的本事没有，嘴严，腿脚勤快！”
何雨柱满意地点点头，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声。
“东城区，芝麻胡同，靠北头，门牌号大概是17或者19号，门口有棵歪脖子枣树。”
“给我盯住那家，里面住着个叫陈国栋的男的，红星高中的老师，戴个黑框眼镜，瘦高个，看着挺刻薄。”
“盯...盯他？”
马华一愣，心里飞快地转着念头。
红星高中的老师？陈国栋？这名字...马华猛地想起，师姑何雨水不就在红星高中上高一吗？师父突然让自己去盯一个老师...难道这老师得罪师姑了？
想到何雨水，马华瞬间明白了。何雨柱最近的变化，食堂里的人都看在眼里。
自从何雨柱跟那个总是来占便宜的秦淮如划清了界限，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对妹妹何雨水的关心更是与日俱增。
现在雨水在学校被人欺负了？师父能忍才怪！
想通了关节，马华立刻把疑问咽回了肚子里。师父让自己去盯梢，肯定有他的道理，自己只管办事就行！
“对，给我盯死了！”
何雨柱的眼神像淬了冰。
“把他每天的行动路线给我记下来！几点出门上班？走哪条路？中午回不回家？几点下班？下班后去哪儿？买菜？逛公园？还是直接回家？回家路上都经过哪儿？跟谁接触？越详细越好！明白吗？”
“明白！师父！”
马华用力点头，眼神里透着机灵劲儿，“就是摸清他的日常规律，对吧？包在我身上！我保证把他几点放屁都给您记下来！”
马华开了个不合时宜的玩笑，试图缓解一下紧张气氛。
何雨柱瞪了他一眼，但紧绷的脸色也缓和了些。
“少贫！这事，不能急，要稳！别让他察觉！你就当自己是路过看热闹的，或者在那附近瞎溜达，别凑太近！尤其注意，别让他看见你的脸！安全第一，懂吗？”
“懂！师父您放心！我机灵着呢！”马华拍着胸脯保证。
“嗯。”
何雨柱从兜里摸出几张粮票和一点零钱，塞到马华手里。
“拿着，午饭晚饭在外面解决，别饿着。晚上下班就去，别耽搁。我这边你不用管，小灶我自己弄。”
“师父，这...”
马华看着手里的钱票，有些不好意思。
“拿着！”何雨柱不容置疑。
“给师父办事，还能让你贴钱？赶紧滚蛋干活去！晚上机灵点！”
“哎！谢谢师父！”
马华把钱票小心收好，心里暖烘烘的。何雨柱虽然脾气暴，但对真心跟着他的人，是真不亏待。
师徒俩一前一后走出杂物间，何雨柱又恢复了那副大厨的派头，吆喝着指挥其他人干活。
马华则低着头，开始盘算晚上的盯梢计划，眼神里充满了执行“秘密任务”的兴奋和一丝紧张。
轧钢厂下班的铃声一响，工人们如同开闸的洪水涌出厂门。
何雨柱果然没让马华留下帮忙做小灶，只是冲他使了个眼色。
马华心领神会，换下油腻的工作服，穿上件半旧的蓝色工装外套，把帽檐压得低低的，随着人流快步离开了轧钢厂。
马华没有回家，而是直接跳上了开往东城区的公交车。
晚高峰的车厢拥挤不堪，马华缩在角落里，脑子里反复回想着师父交代的信息。
芝麻胡同，北头，17或19号，歪脖子枣树，陈国栋，黑框眼镜，瘦高刻薄。
天色渐渐擦黑。
马华在靠近芝麻胡同的站台下了车。这是一片典型的京城老居民区，狭窄的胡同纵横交错，灰砖灰瓦的平房挤挤挨挨，空气中飘荡着煤球燃烧的烟火气和各家各户做饭的饭菜香。
马华定了定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慢溜达进了芝麻胡同。
胡同不宽，勉强能容两辆自行车错开。马华一边走，一边用眼角的余光飞快地扫视着两边的门牌号。
“14号…15号…16号…到了！北头！”
马华的心跳微微加速。放慢脚步，假装系鞋带，蹲下身，目光快速扫过。
17号！门牌钉在一扇有些斑驳的黑色木门上。
马华抬眼望去，果然！就在门框旁边，斜斜地长着一棵不算高大、但枝干虬结扭曲的老枣树！就是这儿！
马华站起身，继续往前走，过了19号，又往前溜达了一段，在一个拐角处停下。
这里视线不错，既能观察到17号的大门，又不容易被出门的人直接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