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风的话，瑞娜激动得浑身发颤，眼前阵阵发黑，差点晕眩过去。那一瞬间，戒毒的艰难、戒断的痛苦，所有沉重的枷锁仿佛都被猛地甩开，她一把抱住秦风，滚烫的脸颊在他脸上来回蹭着，声音里带着哭腔，又掺着抑制不住的狂喜：“浩克，浩克，这是真的吗？你再说一遍！你捏我一下，快捏我一下，我怕这是梦……”
秦风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泛起一阵酸涩，伸手在她腰侧轻轻捏了一把。瑞娜的身材确实惹眼，紧致匀称，比起常年在夜店操劳、难免带着几分疲惫的花姐，多了几分年轻的活力，只是这活力被毒品和过往的阴霾掩盖了太久。
“噢——好疼！”瑞娜猛地吸了口气，随即破涕为笑，像个刚得到糖果的孩子，在原地开心地转着圈，双臂张开迎着微凉的晨风，脸上绽放出从未有过的璀璨笑容。她仰起头，望着天边渐渐泛亮的鱼肚白，望着海平面上跃跃欲试的红日，声音清亮地喊着：“爸！妈！姥姥！你们看到了吗？我找到依靠了！我好像……好像能重新活一次了！”
海风拂起她的长发，带着咸湿的气息，也吹来了远处渔船发动的轰鸣。秦风站在一旁，看着她雀跃的身影，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他太清楚深度毒瘾意味着什么——那不是一句“想戒”就能轻易摆脱的，那是刻在骨髓里的依赖，是会让人在清醒时痛恨自己、发作时不惜一切的魔鬼。
“梦想确实美好，但现实往往很残酷。”秦风走上前，扶住还在转圈的瑞娜，语气认真起来，“你已经是深度毒瘾了，戒断的难度超乎想象。你真的有把握吗？我了解过，像你这种情况，通常最多八个小时不碰粉，身体就会开始出现强烈的反应。你算算，现在已经多久没碰了？”
瑞娜停下脚步，歪着头在心里默数，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去你们训练营之前，我刚吸过一次……到现在，应该有九个多小时了吧？好像……好像还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那是因为昨晚的激战让你神经高度紧绷，情绪一直处在亢奋状态，暂时把毒瘾压下去了。”秦风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等你彻底平静下来，它很快就会反扑。我估摸着，天亮之前，戒断反应肯定会来。”
说着，他把车停在路边，拉着瑞娜的手走向沙滩。脚下的沙子细软温热，刚没过脚踝，远处的红日终于挣脱海平面的束缚，像个烧红的火球，一点点往上蹿，金色的光芒瞬间铺满海面，把浪花都染成了碎金。岸边的渔船三三两两解了缆，突突的马达声划破宁静，油轮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早起的渔民已经扛着渔网往船上赶——这日复一日的清晨，对他们而言是生计的开始，对瑞娜来说，却像是人生的重启键。
秦风牵着瑞娜往浅滩走，海浪一波波漫过脚背、小腿，带着清凉的触感。瑞娜兴奋地踩着水，时不时弯腰掬起一捧海水，看着它从指缝溜走，然后对着大海放声高喊：“我不怕了！我要戒掉它！我要好好活着！”
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呼喊，秦风的心猛地一揪。他带瑞娜来这里，初衷其实没那么“温情”——他只是想借着这份“承诺”逼她一把。这个女孩给他的印象不算坏，哪怕两人有过交集，他依然觉得，让她继续被毒品和那些男人糟蹋，是对生命的亵渎。他想救她，却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用这种近乎欺骗的方式，给她一个活下去的盼头。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后续：等她真的戒掉毒瘾，哪怕到时候坦白这是谎言，她应该也能理解吧？到时候带她回华夏，帮她找份安稳的工作，介绍个靠谱的男人，让她彻底摆脱这里的泥沼，开始真正的生活。
可他又忍不住担心——瑞娜的经历太特殊了，从小缺失家庭温暖，被后爸侵犯，被爱人背叛，被毒品裹挟，她的世界早已千疮百孔。这样的人，一旦对某个人产生依赖，会不会偏执到无法放手？她现在对自己的狂热，究竟是对“救赎”的渴望，还是真的动了心？
秦风甩了甩头，把这些纷乱的念头压下去，伸手搂住瑞娜的肩膀。不管以后怎么样，现在必须让她感受到足够的温暖，让她对未来充满期待，这样才有对抗毒瘾的勇气。
瑞娜顺势靠在他怀里，手臂环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像是找到了漂泊已久的港湾。海风带着海水的咸腥，晨光透过发丝落在皮肤上，带着淡淡的暖意，这一刻的宁静让她暂时忘却了过往的阴霾。
“浩克，”瑞娜的声音闷闷地从他胸口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真的能戒掉吗？我怕自己没那么坚强，怕到时候忍不住……”
秦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语气坚定：“只要你想，就一定能。戒断反应确实难受，但熬过去就好了。我会陪着你，给你找专业的医生，我们一步一步来，不急。”
瑞娜抬起头，眼里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却闪烁着一丝光亮：“真的吗？你真的会一直陪着我？不会因为我戒不掉就丢下我？”
“不会。”秦风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不管多难，我都会帮你。但前提是，你自己不能放弃。”
“我不放弃！”瑞娜用力点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我再也不想过以前那种日子了，不想每天活在毒品的控制里，不想做别人的玩物。我想堂堂正正地活着，想看看没有毒瘾的人生是什么样子。”
她顿了顿，声音又低了下去，带着深深的自卑：“可我还是怕……怕你嫌弃我，我以前……被那么多男人伤害过，我的过去那么脏……”
“过去的事不是你的错。”秦风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是那些人混蛋，是毒品害了你。你只是被命运推着走到了这一步，没什么可羞耻的。从现在起，你可以重新选择自己的人生。”
“真的……可以吗？”瑞娜的声音带着哽咽，肩膀微微颤抖，“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梦见那些肮脏的画面，梦见自己像个物件一样被人摆弄。我想改，想挣脱出来，可毒瘾一上来，我就什么都顾不上了……我怕，我怕这次还是不行，怕你对我失望……”
秦风紧紧搂住她，感受着怀里人身体的轻颤，望着眼前壮阔的日出，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不管这场“救赎”的开头带着多少谎言，他忽然下定决心，一定要帮她走出来——不为别的，就为她此刻眼里那点重新燃起的光，也值得拼一次。
海浪依旧不知疲倦地拍打着岸边，晨光越来越亮，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一条通往未知却充满希望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