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回到房间里,司砚北仍是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只是那苍白的脸,紧皱的眉,干裂的唇,看在她的眼中却是十分刺眼。
她眉头微皱,把猫放下后,朝他走了过去。
等走到沙发旁,她微俯下身,将瓶口对准他的唇,慢慢往里面倒了一点。
只是这一次却不如上次顺利,水顺着他的唇角流了下来,顺着锁骨一路往下流,不一会儿的功夫,白衬衫都浸湿了一小块。
她眉头皱得更紧,却仍没有放弃。
只是她又试了几次,却仍是一样,眼看着他衬衫浸湿的地方越来越多,她有些泄气。
忽然,她脑海中闪过一个片段。
她鬼使神差地开了口,“司砚北,张嘴。”
下一秒,沙发上的男人竟像是听懂了她的话一般,真的微微张开了嘴,就连紧皱的眉头也完全舒展了开来。
简妤顺利地喂他喝了一点水,眼看着时候也不早了,估摸着南风快要到了,她便准备去门口等他。
等把人交接给他,她的任务也算是彻底完成了。
她心里分明应该松一口气,只是想到司砚北此刻的模样,心里却像是堵着一团东西,只叫她想要立刻逃离这里。
她快步往门外走去,边走边给南风发消息,想要问他到哪里了,只是还不等她走到门口,她的去路忽然被一个可爱的小家伙给拦住了。
看着眼前的小猫,她早就认出它是从司氏集团回司家老宅那条必经之路上,唯一的那家宠物店里的镇店之宝,她曾经透过橱窗看过它无数次,也不止一次地说想要买下它。
她以为,他根本不记得。
过往的记忆涌上心头,她看着眼前这只小猫,眼底也多了几分怜爱。
她缓缓蹲下身子,它立马朝她跑了过来,她伸手轻轻揉着它的脑袋,感受着它不停地用脑袋蹭着她的手,那样亲昵依赖的模样。
也许,它也记得她吧。
简妤这样想着。
她静静感受着和它待在一起的温馨时光,心仿佛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她强迫自己没有再去看身后沙发上的男人,目光一直落在小猫的身上。
“你是舍不得我走吗?”
“他……对你好吗?”
她不明白,为什么司砚北要在她提出退婚之后,去把她心心念念的小猫买回来。
只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执念,让她无法抗拒它的亲近。
就当是弥补了从前的自己,简妤这样想着。
直到她听见楼下传来脚步声,她终于放开小猫站了起来。
南风顾不得擦头上的汗,小跑着上了楼,简妤将房门打开,又冲他挥了挥手。
看见她还没走,南风顿时松了一口气,步子也慢了下来。
还好,简小姐到底还是念着旧情,没有直接离开。
他这一路紧赶慢赶实在累得够呛,喉咙也干得冒火,等走到了房间里,看见茶几上的水,他立马拿了起来,没一会儿就喝了个干净。
简妤看着他,有些欲言又止,但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南风带来了退烧药,他看着沙发上的男人,刚要把药盒打开,就看见了垃圾桶里的酒瓶。
他把药盒放了下来,转头看向简妤。
“简小姐,司总喝了酒,他的胃本就不好,喝酒伤胃,退烧药对胃粘膜也有损伤,我觉得我们还是带他去医院吧。”
简妤倒是没想到这一点,想着还是救人要紧,她也没再说什么,点头答应了下来。
南风不敢耽搁,立马将司砚北从沙发上扶了起来,然后把他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便要带着他往外走。
简妤朝着四周看了看,飞快地将落在地上的黑色大衣捡了起来,她叫住南风,将衣服递给了他。
南风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简小姐,还是你细心。”
简妤没说话,只是跟着他往外走去,等到了别墅门口,她看见跟出来的小猫,心底生出一抹不忍。
但是她也实在没地方安顿它。
妈妈对猫毛过敏,落落每天早出晚归……
思来想去,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循着记忆拨出了一串号码。
电话接通后,电话那头的女人依旧一如往常的温柔。
“喂,哪位呀?”
简妤来不及解释什么,只是迅速的说道,“刘妈,我是简妤,司砚北生病了,我和南风现在要带他去医院,麻烦你过来照顾一下小猫。”
刘妈虽然疑惑着她哪来的她的号码,只是立马答应了下来。
“行,我这就过去!”
听到她答应了,简妤松了口气,她蹲下身子,摸了摸小猫的脑袋。
“马上就有人来照顾你了,我下次……”
她本想说下次再来看它,可是这个地方对她而言实在算不上美好。
于是她没再说下去,只是强忍住对它的不舍,迅速地转过了身,然后将大门关上了。
南风此时已经把司砚北扶到了后座,简妤见状便上了副驾驶,南风是第一次来这里,刚要开导航,简妤伸手指着前面。
“直走,然后右转,两公里左右有个社区医院。”
南风不敢耽搁,立马就发动了车子,只是开到半路了,才想起来问,“简小姐,你怎么会对这里这么了解啊?”
简妤没说话,只是透过后视镜看了后座的男人一眼,南风见状也没再问了,等到了社区医院,他停好车后,便立马去了后座,扶起司砚北便快步往医院里面走去。
简妤把车门关好,然后跟了上去。
工作日的社区医院人并不多,但是她和司砚北这两张脸实在太过惹眼,还是惹来了不少注目。
简妤没把他们放在心上,只是由护士带着,和南风一起将司砚北带到了医生的办公室。
司砚北这样的人物到来,医生自然是格外重视,他让他们将他扶到病床上,他先是替他量了体温,三十八度五。
简妤此时忍不住补充道,“来之前我用湿毛巾给他冷敷过一会儿了。”
医生没回话,只是仔细看着司砚北右手捂住的位置,脸色立马严肃了起来。
“司总的情况怕不止是发烧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