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握紧酒杯的指节泛白,余光瞥见邻桌几个江湖客交头接耳,不时向黑衣人群投去畏惧又贪婪的目光。苏瑶轻碰他的手臂,低声道:“这些人身上有血腥味,不像普通江湖门派。”话音未落,客栈角落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一名灰衣老者颤巍巍站起身:“老夫曾在青冥山见过墨魂玉的残片......”
“青冥山?”魁梧男子冷笑,腰间弯刀出鞘三寸,“那地方三年前就被毒瘴淹没,你当老子是傻子?”寒光闪过,老者喉间血线迸出,尸体栽倒在酒坛碎片中。客栈瞬间陷入死寂,唯有滴答的鲜血声敲打在众人耳膜上。林渊攥住苏瑶欲起身的手,在她掌心写下“静观”二字——此刻贸然暴露,无异于羊入虎口。
黑衣人群散去后,林渊注意到柜台后的掌柜擦拭桌面的动作明显加快,眼角余光却总往墙角那幅山水画瞟。他心中一动,佯装结账凑近:“掌柜的,这画倒是雅致。”掌柜浑身一僵,强笑道:“客官好眼力,这是......”“是描绘青冥山的古画吧?”林渊压低声音,“画中山崖第三棵松树的位置,似乎藏着暗格。”
掌柜脸色骤变,后退半步撞到酒坛。苏瑶适时掏出一锭银子拍在柜上:“我们只想知道些消息,绝不会给您添麻烦。”掌柜盯着银子犹豫片刻,终于取下画作。暗格里躺着半块刻有墨纹的玉珏,与林渊怀中的墨魂玉产生微弱共鸣。“半月前有个戴斗笠的人留下的,”掌柜声音发颤,“他说若有人问起青冥山,就把这个......”
窗外突然传来尖锐的哨声,掌柜脸色煞白:“他们回来了!客官快从后门走!”林渊抓起玉珏,拉着苏瑶冲进后厨。刚翻过后墙,便见客栈方向腾起黑烟,惨叫声此起彼伏。“这些人在灭口。”苏瑶握紧剑柄,“玉珏上的纹路与墨魂玉同源,或许青冥山真有线索。”
三日后,两人抵达青冥山脚。原本苍翠的山峦被灰绿色瘴气笼罩,腐叶间散落着动物骸骨。林渊取出墨魂玉,蓝光所及之处,瘴气竟如潮水般分开。“小心!”苏瑶突然拽住他的衣领向后跃去。方才立足之地,三根淬毒的透骨钉深深没入岩石,泛着诡异的幽绿。
林渊举目望去,树梢间立着十几名蒙着黑纱的杀手,手中的暗器泛着冷光。为首的杀手摘下黑纱,赫然是在清风谷逃脱的黑袍男子!“没想到吧,小子。”黑袍男子脸上的疤痕扭曲如蜈蚣,“这块玉珏本就是我故意留给你的——青冥山可是为你准备的葬身之地!”
话音未落,暗器如雨般袭来。林渊将墨魂玉的力量注入剑中,墨色剑气纵横交错,将暗器纷纷震碎。苏瑶则施展灵力形成光盾,护住两人周身。黑袍男子狞笑一声,双手结印,瘴气突然化作巨大的毒蟒,张开血盆大口咬来。林渊想起藏书阁古籍中记载的“墨海御灵诀”,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墨魂玉上。
蓝光暴涨,毒蟒在光芒中发出凄厉惨叫,化作毒雾消散。黑袍男子脸色大变,挥手示意杀手撤退:“算你运气好!但青冥山的真正危险,可不是我!”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瘴气深处。林渊正要追赶,苏瑶突然抓住他:“等等!你看那些骸骨——它们在动!”
原本躺在地上的动物骸骨纷纷立起,空洞的眼窝中闪烁着幽绿光芒,朝着两人缓缓逼近。林渊挥剑斩向一具狼骸骨,剑身却被一股诡异力量吸住。更多的骸骨涌来,将他们团团围住。苏瑶急中生智,取出携带的朱砂,在地上画出驱魔符咒。火焰燃起的瞬间,骸骨发出尖锐的哀嚎,化作齑粉。
“这些不是普通尸骸,”林渊擦拭着剑上的腐液,“倒像是被某种力量操控的傀儡。”他突然注意到远处山壁上的刻痕——那是与藏书阁古籍相同的墨海文字。两人靠近后,发现刻痕记载着一个古老的传说:千年前,一位墨海强者为封印邪物,将自身力量注入五块墨魂玉,却不料邪物寄生在守护兽体内,每隔百年苏醒一次。
“黑袍人说的危险,恐怕就是这苏醒的守护兽。”苏瑶脸色凝重,“若让它与墨魂玉结合......”话音未落,山体突然剧烈震动,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从山腹传来。地面裂开巨大的缝隙,一只浑身缠绕着锁链、足有十丈高的巨熊破土而出。它的左眼是散发着邪光的墨魂玉,右眼却空空如也,嘴角淌着黑色毒液。
林渊怀中的墨魂玉剧烈发烫,似乎在呼应巨熊身上的力量。巨熊发现两人,怒吼着拍来。林渊和苏瑶急速闪避,碎石如雨点般落下。“它身上的锁链有破损!”苏瑶大喊,“攻击那些断链处!”林渊运转墨海之力,剑气化作流光射向巨熊。剑气触及锁链的瞬间,巨熊发出痛苦的咆哮,开始疯狂地甩动身体。
战斗正酣时,黑袍男子突然带着一群黑衣人从侧面杀出。他们趁乱朝着巨熊身上的墨魂玉投掷法器,试图唤醒邪物的全部力量。林渊这才明白,黑袍人一直想利用他找到封印地点,再借机夺取两块墨魂玉。“苏姑娘,你阻止他们!我去破坏墨魂玉!”林渊大喊一声,朝着巨熊纵身跃去。
在半空之中,林渊将全部力量注入墨魂玉。蓝光与邪光在空中激烈碰撞,产生刺眼的光芒。黑袍男子趁机偷袭,一道黑色利爪直取林渊后心。千钧一发之际,苏瑶舍命挡下攻击,鲜血染红了她的白衣。“别管我!”她咬牙喊道,“毁掉墨魂玉!”
林渊眼中闪过决绝之色,将墨魂玉狠狠砸向巨熊左眼的墨魂玉。两块玉碰撞的瞬间,天地仿佛静止。耀眼的光芒中,林渊听到了古籍中记载的墨海之音,也看到了黑袍人惊恐的面容。当光芒消散时,巨熊轰然倒地,身上的锁链重新封印,而黑袍人和他的手下早已不见踪影。
苏瑶虚弱地靠在林渊怀中,嘴角挂着血迹:“我们......成功了?”林渊握紧她的手,望着破碎的墨魂玉残片:“是的,但我们还要找到其他墨魂玉,彻底封印邪物。”远处,新一轮的瘴气正在聚集,而他们的冒险,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