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的母亲闻声赶来,看见小维在跟一个陌生的男人讲话,便一把抱起小维。
“小维你在干什么?娘亲不是和你说过不能和陌生人说话吗?”
“娘亲,对不起,我不小心把糖葫芦掉了,你别伤心,这位哥哥是个好人,他说可以再送给我一个。”小维奶声奶气的说着,脸上露出天真的笑容。
小维娘亲像见了鬼一样,眼中露出惊恐,训斥着小维,“还买什么糖葫芦?快跟我回家。”
说完,连声谢谢都没有,抱着小维转身就跑。
随着小维委屈的哭声越来越远,母子俩很快就消失在清南风的视线中。
只留下清南风愣在原地,他总觉得这个县里的人都很奇怪,好像都很怕人般。
清御见清南风耽搁了许久,便走过来寻他。
“四弟,发生何事啊?”
清南风的疑虑未消,顺口和清御说了句:“没什么,就是觉得这里的百姓好像很怕我似的。”
“哈哈,小孩子而已,四弟怎么还当真呢?四弟英俊倜傥,恐怕翻遍整个大商都没有与之媲美的,怎么还能怕你呢?多虑啦。”
清御始终沉浸在自己的丰功伟绩中,他还是愿意相信这里是天子脚下的富足之地。
清南风并没有争辩,只是笑笑迎合。
这么多年来,他认定的事情就从来没有变过。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他要收集更多的线索来验证自己的猜测。
走了一上午,大家也有些疲累了,所以在一家茶馆坐了下来。
皇上等人佯装喝茶,谈论着生意。
其实清御一行这么多的陌生面孔是很惹人注目的,永安县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多外来人了。
听口音,邻桌的三人也不是本地人,他们三人也在随意的聊着,完全没有避着他人的意思。
“看样子,旁边的和我们一样,也是外乡人。”其中一个男子开口道。
“是呀,好久没在这儿看到这么多外乡人了。”另一个人回答道。
“唉,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本来以为到永安县来,会多赚些银钱,可这赋税越来越重,要不是为了家人,真不想活了。”最后一个年轻的男子说道。
“你小声点,要是被官差听到,又要遭殃了。”旁边的人赶忙制止。
“真不知道永安百姓是怎么在这个鬼地方生活这么多年的?我在这才三个月,就已经受不了了,我在死之前还想再回老家看看呢,咳!”
这些话全都落入清御等人的耳朵里,清御的表情大变,这和他刚刚看到的景象完全不同。
“他们说得是永安县?”
曹威顿时惊慌失措,不自觉地瞄了祁仲安一眼。
可祁仲安面无表情,并没有看他,但从面容上也不难看出,他已经很不悦了。
“回皇上,这三人一看就不是永安县的子民,臣马上派人去查清楚。”曹威紧张地解释。
此时的清御心情很不悦,他不愿听曹威的解释,他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对曹威道:“你最好给朕一个合理的说法。”
说完,转身离开了茶楼。
清南风也跟着站起身,心想:“终于露出蛛丝马迹了。”
后面剩下了祁仲安和曹威两人,曹威此时已吓得满头虚汗。
祁仲安脸色深沉,瞪了曹威一眼,“我不是叮嘱过你,千万不能出岔子吗?废物!”撂下这么一句话,祁仲安也跟着离开了。
曹威喊来属下,低声吩咐道:“知道怎么做了?”
属下点点头,“明白,大人请放心。”
“别再给我出任何岔子,否则你也不用回来了。”话毕,曹威也紧跟着离开了。
清南风一行继续在城中行走,刚才听到的那些话,倒让清御也生了疑心。
他发现不少人家门户紧闭,门口还有官差模样的人在巡逻,看似官清民安,但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
常理来讲,永安县应该夜不闭户才对。
清南风为了坐实疑虑,开口问曹威,“曹大人,现在是申时,不正是百姓们准备晚食的时候吗?怎么大家都不出门呢?”
在这之前,曹威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他谄媚道:“回安王殿下,永安县的百姓这个时辰都还在田里种农活呢,大家勤劳得很,不会这么早回来的。”
他以为他的回答天衣无缝,却早就被清南风看出了端倪。
“这样啊,那永安县的百姓可真是朴实,连老人和妇人也去干农活了?无一例外啊。”
曹威尴尬的笑了笑,心里盘算着这个安王可不是一个好糊弄的角色。
这一路上,人越来越少,和刚刚街市上的景象大相径庭。
天色已经渐暗,大家准备返程了。
路过一处小巷,突然听见有老妇哭泣的声音。
清御吩咐秦淮过去一探究竟,不一会儿,秦淮就回来了。
“启禀陛下,是一位老妇。”
“哦?过去看看。”
一行人进了小巷,只见一位头发半白的老妇人瘫坐在地,泪流满面。
秦淮上前询问:“老婆婆,何事这么伤心啊?”
老妇抬眼看见这么多衣着光鲜的人,吓得收回了哭泣。
她站起身来就要逃跑,可惜她是个跛脚,走路一拐一拐的,根本就跑不快。
秦淮紧跟着上前,搀扶住老妇,“老婆婆,你跑什么呀?”
老妇见自己跑不成,吓得抖抖瑟瑟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她双手呈求饶状,“各位官爷,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下面还有一个5岁的小孙女,要是我也死了,她就真的活不成了。”
眼看老妇要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曹威属下上前呵斥道:“老太婆,你别胡说。”
老妇被吓得不轻,紧紧地捂住嘴巴,只露出一双充满惊恐的眼眸。
“这里还还轮得着你造次?”清南风冰冷的语气,让在场的人汗毛都立了起来。
邱诚上前一把扒开那个属下,“让开。”
那个属下低头弓腰,退到后面去了。
清南风主动走到老妇的身边,蹲下身温柔地扶起老妇,轻声细语地生怕吓到老妇。
“老婆婆,你别怕,我们不是这儿的人,你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我们会为你做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