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明瞳孔一缩:“你是说……星陨玉不是一件普通的文物?”
“它从来就不是。”苏清棠语气坚定,“它可能是古人认知之外的东西,甚至是他们无法掌控的力量。所以才会被分开掩埋。”
两人一时无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感。
张昭明忽然想到什么,低声问道:“你父亲当年失踪前,是不是已经找到了其中一块碎片?”
苏清棠神情一滞,随即摇头:“我不知道。但我记得他最后一次出门前,把一块带血的玉璜交给我,说那是‘星陨玉’的第一道锁。”
“带血的玉璜?”张昭明敏锐捕捉到关键词,“你确定那是从墓里带出来的?”
“是。”苏清棠点头,“后来我修复那块玉的时候,发现内部有奇特的纹理,不像是普通玉石应有的结构。”
张昭明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也许你父亲当年已经掌握了部分真相,只是……没来得及说出来。”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张昭明迅速吹灭台灯,拉着苏清棠闪身躲入储藏柜后的阴影处。
两人屏住呼吸,只听脚步声越来越近。
“昭明,你在里面?”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疑惑。
是赵馆长!
张昭明心头一紧,刚才离开前特意确认过值班表,赵馆长明明今天正式退休,怎么还会回来?
苏清棠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口,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门外,赵馆长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推门走了进来。
手电光柱扫过空荡荡的房间,在墙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光影。
他站在门口,环顾四周,沉默了几秒,低声嘟囔了一句:“奇怪,明明看到这里还有灯亮着……”
接着,他转身离去,脚步声逐渐远去。
直到确认脚步彻底消失,张昭明才松了口气,低声问:“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苏清棠眼神冷静:“他不是来巡查的。他是来找东西的。”
“什么意思?”
“你刚说这份档案是他刚退休才允许调阅的吧?”苏清棠低声分析,“那他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回来?如果不是冲着别的东西,就是冲着这份档案。”
张昭明脸色变了:“也就是说……他知道星陨玉的事?”
苏清棠没有回答,而是将那份档案小心收好,塞进随身背包。
“不管怎样,今晚我们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她低声说道,“接下来,是时候亲自去一趟龙脊大墓了。”
张昭明看着她,
那个曾经冷面果决、行事滴水不漏的“玉门掌事”,此刻正站在历史迷雾的边缘,手中握着通往真相的钥匙。
而他,也终于愿意放下学术偏见,陪她一起走入未知的深渊。
赵馆长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昭明,你在里面吗?”
张昭明与苏清棠对视一眼,几乎在同一瞬间熄灭了台灯。
黑暗骤然笼罩整个房间,唯有门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在地板上画出一道细长的光痕。
“有人来了。”张昭明低声提醒,迅速拉着苏清棠闪身躲进储藏柜后方的阴影中。
两人屏住呼吸,心跳仿佛也跟着静止了。
门被推开,赵馆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电筒的光柱扫过空荡的房间,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他喃喃自语道:“不该让你看到那份档案……”
声音里带着一丝懊悔与不安,像是对自己说,更像是在警告谁。
苏清棠眼神微眯,目光如鹰隼般锁定着赵馆长的一举一动。
她的手指轻轻搭在背包上的金属扣上,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几秒后,赵馆长似乎没有发现异常,转身离开了房间,脚步声渐行渐远。
确认脚步声彻底消失后,张昭明才松了口气,却没注意到苏清棠已经悄悄取出随身携带的微型扫描仪,动作熟练地将那页关键档案快速扫描存档。
“你居然还带着这个?”张昭明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惊讶和些许敬佩。
“古玉修复师也需要高科技。”苏清棠嘴角微微上扬,语气温淡却不失锋芒,“尤其是在面对像你这样严谨到近乎偏执的考古学家时。”
张昭明沉默片刻,看着她熟练的动作,眉头逐渐皱起:“你到底是谁?不只是个古玩店老板吧?”
苏清棠收起扫描仪,将文件小心塞回原位,转身看向他,眼中闪烁着冷静而深邃的光芒。
“我是苏家第四代掌事,仅此而已。”她淡淡地说,“九门‘玉门’传人,守护的是祖宗留下的规矩和秘密。”
张昭明看着她的眼睛,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的认知偏差——他以为盗墓者只是贪婪的破坏者,却从未真正了解过他们背后的职责与代价。
“你父亲当年失踪的事,是不是和赵馆长也有关系?”他试探性地问道。
苏清棠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一份备份好的扫描数据递给他:“现在,你愿意跟我去实地看看了吗?”
张昭明接过数据,指尖微凉,内心却燃起一种久违的冲动。
他看着眼前这位冷静果决的女子,终于点了点头。
“好。”
离开博物馆后,两人并未直接返回住处,而是绕了几条街巷,确认无人跟踪后,才悄然回到车内。
车内,张昭明翻看着扫描后的电子档案,越看脸色越凝重。
“这份文献的内容,比我们预想的还要惊人。”他低声说道,“不仅有三合星陨图,还有关于‘龙脊’的详细描述——它并非山脉,而是一处地下结构的入口坐标。”
苏清棠点了点头:“我父亲笔记里提到过‘龙脊大墓’是九门最后的秘密之一,据说只有掌事级人物才能进入。”
“可为什么这份资料会出现在省博物馆?”张昭明皱起眉头,“而且还是退休前的最后一晚才允许调阅?”
“说明它本就不该存在。”苏清棠冷冷地说道,“要么是某人故意留下线索,要么……赵馆长根本不是单纯的学者。”
张昭明陷入沉思,脑海中不断浮现刚才赵馆长那一句“不该让你看到那份档案”。
这不像是一个普通退休馆长会说的话。
车子驶出市区,夜风透过半开的车窗灌进来,带着几分寒意。
“接下来去哪儿?”张昭明问道。
“回家。”苏清棠干脆地答道,“我需要整理所有信息,尤其是这份星陨图中的细节。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去龙脊。”
“你不觉得太仓促了吗?”张昭明有些迟疑。
“每多等一天,就可能有人先我们一步找到星陨玉。”苏清棠望向窗外,夜色如墨,仿佛能吞噬一切,“我父亲失踪十年,不能再让真相继续沉睡下去。”
张昭明看着她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个女人并不像表面那样冷漠。
她的心底藏着太多无法言说的沉重,却始终坚定前行。
他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
一辆黑色SUV悄然驶离城市,沿着通往秦岭深处的公路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另一端的城市角落,一场暗流正悄然涌动。
暴雨倾盆而下,雷鸣在乌云中隐隐作响。
张昭明和苏清棠蹲守在市郊一处废弃仓库外,雨水顺着伞檐滴落,打湿了衣角。
据线人消息,今晚,有人正在秘密交易一批来历不明的古玉,极有可能与“星陨玉”有关。
但他们都清楚,这只是更大的风暴来临前的序曲。
苏清棠握紧手中的玉佩,眼神如刀。
“无论谁想染指星陨玉,都必须先过我这一关。”
暴雨倾盆,天地间仿佛只剩下雷声与雨滴的轰鸣。
张昭明和苏清棠蹲守在市郊一处废弃仓库外,雨水顺着伞檐滴落,打湿了衣角。
夜色如墨,视野被水汽模糊,只有仓库内部透出的微弱灯光像一只窥视的眼睛,在黑暗中忽闪着。
苏清棠紧了紧身上的防水斗篷,手中握着的玉佩微微发烫,那是她父亲留给她的唯一信物,也是她这些年追查真相的信念支撑。
“他们快到了。”她低声说,语气平静得不像个正身处险地的人。
张昭明站在她身旁,一手撑着伞,另一只手却死死攥住笔记本——那上面是他从省博物馆扫描出的电子档案。
三合星陨图、龙脊大墓、还有那些诡异而古老的符号……每一页都像是一把钥匙,通往一个尘封千年的秘密。
突然,一辆黑色面包车碾着泥泞驶入仓库前的空地,车灯刺破雨幕,照亮了几道鬼祟的身影。
苏清棠迅速举起望远镜,眼神一凝。
“是他。”
“谁?”张昭明问。
“老鬼。”苏清棠声音冷如刀,“十年前我父亲失踪那晚,他就在现场附近出现过。”
张昭明眉头一皱:“你是说你父亲的失踪不是意外?”
苏清棠没有回答,只是将一枚小型监听器轻轻捏在指间,下一秒,手腕轻抖,监听器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穿过窗户的一条裂缝,落在仓库内侧的地面上。
外面的风呼啸着,雨势更急,仿佛连天都在为这场交易添上一层阴沉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