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晨雾还缠在稻田边上不肯散去。我蹲在试种田埂旁,指尖轻轻拨开几株嫩绿的秧苗根部泥土,检查着根系生长情况。露水沾湿了袖口,凉意顺着手腕往上爬,我却顾不上这些。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张大叔带着几个年轻人来了。他们手里提着竹篓和锄头,脸上带着昨夜未散的兴奋劲儿。
“悦娘,我们来得早不早?”张大叔咧嘴笑着,眼里闪着光,“昨晚我一宿没睡好,想着今天能亲手种下这新稻子。”
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正好,现在正是最佳移栽时间。”说着,我从随身布袋里取出一小包种子——这是系统刚解锁的“灵泉水稻2号”,比上一批产量更高、抗病性更强。
“咱们先从这块地开始。”我指了指前方那片已经平整好的田地,“你们按照昨天教的方法,行距三十寸,株距二十寸,深度不超过两指。”
几个年轻人立刻动手,动作虽略显生疏,但格外认真。张大叔则在一旁来回走动,一边看一边念叨:“这土松得不够匀……哎呀,你那株插歪了!”
我忍不住笑出声:“别急,慢慢来。种田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就在这时,林婶从村口匆匆赶来,脸上带着几分激动:“悦娘,王家村的人来了,说是想看看你这稻子怎么种的。”
我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让他们来吧,正好今天要示范移栽技巧。”
林婶应了一声,转身又跑回去带人。我看着眼前的田地,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踏实感。从最初一个人摸索,到现在村民自发学习、组织互助,一切都在悄悄发生变化。
太阳升到半空时,王家村的几位代表也到了。领头的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姓刘,说话直来直去。
“我们村去年收成不好,听说你这稻子长得快、产量高,就想来看看能不能学点经验。”他打量着眼前的田地,眼神里透着期待。
我点点头,请他们先坐下,又让人搬来几盆已经育好的秧苗做演示。
“种稻子最关键的,是前期准备。”我边说边拿起一把秧苗,“你看这根须,粗壮洁白,说明育苗成功。如果根发黑或者枯萎,就不能用了。”
刘叔等人听得仔细,有人还掏出小本子记笔记。我继续讲解移栽技巧、施肥方法,以及如何判断水分是否充足。
“这水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要看叶子的状态。”我指着一株刚插下的秧苗,“如果叶子挺直,说明水分够;如果稍微卷边,就得补水了。”
刘叔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难怪我们村的稻子总长不好,原来是这些细节没注意。”
讲解完后,我请他们去试种田实地观察。几位代表围着田地转了几圈,时不时蹲下来摸摸泥土、看看叶色。
“确实不一样。”刘叔蹲在田边,用手指戳了戳土,“这土质比我们那边松得多,看来是翻整得勤。”
我笑了笑:“其实也不难,只要掌握了方法,谁都能种得好。”
刘叔沉吟片刻,抬起头看向我:“悦娘,我们想请你派人去村里指导一下,不知道你这边能不能安排?”
我心头一跳,没想到他们的请求来得这么直接。眼下我这边刚推广起来,村民们还在学习阶段,确实有些分身乏术。
“我可以送一些种子过去,也可以安排一天集中培训。”我斟酌着开口,“但长期指导的话,可能得等一段时间。”
刘叔听后没有失望,反而露出笑意:“能送些种子就已经帮大忙了,培训我们也愿意来听。”
我点头答应,心中却也在盘算。如今云家村已经形成互助小组,大家分工明确,效率提升了不少。可一旦周边村庄也开始引入种植技术,系统能量消耗恐怕会迅速上升。
想到这里,我不自觉地看了眼手腕上的系统界面,能量值已经恢复到85%,但下方提示栏又出现了熟悉的模糊信息:“建议优先保障核心区域稳定发展。”
我皱了皱眉,却没有多问。眼下最重要的是把眼前这一茬稻子种好,让村民们看到成果,才能真正稳住局势。
午后阳光炙热,我站在田边,看着一群群忙碌的身影。有的在插秧,有的在整理沟渠,还有人在记录数据。孩子们在田埂边追逐打闹,笑声清脆。
顾柏舟走了过来,递给我一碗凉茶,轻声道:“累了吧?”
我接过茶碗,喝了一口,清凉入喉:“还好,就是有点晒。”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再过两个时辰就该回去了。”
我点头,目光落在远处的稻田上。微风吹过,嫩绿的秧苗轻轻摇曳,像是在回应这片土地的召唤。
“你说,要是以后每个村子都能这样就好了。”我轻声说道。
顾柏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只要你愿意,我相信这一天会来的。”
我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手中的茶碗。我知道,这条路才刚刚开始,但我已经不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
风吹过稻田,带着泥土与青草的气息,也带着希望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