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四年(公元199年)夏,徐州,琅琊郡,碣石山海港(林凡新建的港口与水师基地)。
(冀州平定后,林凡在长安推行新政已有一年多,各项改革初见成效。为应对孙策在江东的崛起及其对科技的觊觎,林凡已将战略重心的一部分,悄然转向了东方漫长的海岸线。)
碣石山,这座在历史上曾见证了曹操“东临碣石,以观沧海”豪情壮志的古老山脉,如今在林凡的擘画之下,其临海的一面,已然崛起了一座初具规模的秘密海港与水师基地。高耸的灯塔,坚固的船坞,以及一排排正在紧张建造中的、造型奇特的新式战船,无不彰显着林凡经略海洋、图谋江南的勃勃雄心。
林凡身着一袭便于行动的深蓝色劲装,负手立于碣石山巅的一处观海亭中。海风吹拂着他额前略显散乱的黑发,也吹动着他那双深邃如星空般的眼眸中闪烁的思虑光芒。他身后,侍立着新任的徐州别驾、负责协助林凡处理徐州军政要务并兼管此地水师基地建设的诸葛瑾,以及几位从格物院抽调而来的核心技术人员,包括擅长船舶设计的王祥。
“子瑜,休征,”林凡的目光从波涛汹涌的东海收回,声音沉稳而有力,“我军陆战之利,已足以傲视天下群雄。然则,江东孙伯符,坐拥长江天险,其水师之精锐,冠绝当世。若想平定江南,非建立一支强大的水师不可。此事,便要依仗二位与格物院的诸位同仁了。”
诸葛瑾面容温厚,眉宇间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干练。他上前一步,躬身道:“主公深谋远虑,瑾佩服之至。瑾虽不善军旅,然于舟船调度、粮草转运略知一二。主公既委以重任,瑾定当竭尽所能,为主公打造一支足以横行江海的无敌水师!”
王祥则显得更为兴奋,他那张因常年钻研格物而略显清瘦的脸上,闪烁着对未知领域探索的渴望:“主公放心!格物院已依照主公提供的‘龙骨结构’、‘水密隔舱’、以及‘多桅硬帆’等‘仙家图谱’,并结合了南方匠人传统的造船技艺,试制出了数艘新式战船。其航速、载重与抗风浪能力,皆远胜于当世寻常舟舸!只是……若想装备那种能喷吐‘神火’的‘后膛线膛神炮’,对船体的稳定性和承载力,还有更高的要求,尚需时日攻克。”
林凡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不急。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水师的建设,非一朝一夕之功。本将给你们充足的时间与最大的支持!钱粮、工匠、材料,皆可优先保障!本将只有一个要求,那便是——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我林凡的水师,成为这片大海上,最耀眼的存在!”
他知道,自己虽然拥有超越时代的科技理论,但将其转化为实际可用的强大战船,还需要这些才华横溢的古人,付出无数的智慧与汗水。
就在此时,一名负责港口警戒的“丹阳讨逆军”校尉,步履匆匆地前来禀报:“启禀主公!港外海面,发现数艘不明身份之船只,正向我港口高速驶来!其船型奇特,不似寻常渔船或商船,旗号亦非我大汉及周边诸侯所属!”
“哦?”林凡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可知其来历?”
“据了望哨观察,其船帆之上,似乎……似乎绘有三足乌之图腾!”
“三足乌?”林凡心中一动,一个遥远而模糊的记忆,自他脑海中浮现。他记得,“百科手机”中关于东亚古代史的记载中,曾提及朝鲜半岛南部的三韩部落,以及更东方的倭人国度,似乎都曾有过类似的图腾崇拜。
难道……是他们?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传令下去!”林凡当机立断,“港口进入一级戒备!水师巡逻船队,立刻前出查探!若对方并无敌意,可尝试与之接触,探明其来意。若其心怀不轨,胆敢擅闯我港口者——格杀勿论!”
他知道,随着自己势力的不断扩张,以及格物院那些“仙家科技”的名声远扬,未来必然会与更多未知的海外势力产生交集。这既是机遇,亦是挑战。
安排好港口的应对之后,林凡的思绪,再次回到了对江东的战略部署之上。
他知道,要对付孙策,仅仅依靠强大的水师和火炮,是远远不够的。他还需要一批真正懂得水战,熟悉南方地理,并且能够独当一面的优秀将领。
他麾下的赵武、雷远、张猛等人,皆是陆战猛将,骑兵统帅,于水战一道,却并非所长。陈到的神机营,虽然装备精良,擅长特种作战,但其核心优势,依旧在于陆地上的火力压制与奇袭。
“元直先生的‘招贤馆’,近日可有精通水战或熟悉南方地理的贤才前来投奔?”林凡转向随侍在侧的徐庶,开口问道。徐庶在协助林凡稳定徐州之后,便将主要精力,都投入到了为林凡搜罗天下英才的“招贤馆”的运作之上。
徐庶抚着颌下短须,沉吟片刻,道:“回主公,近日确有几位自江南避乱而来,或对主公仁政心生向往之士,前来投奔。其中,有两人,庶以为或可堪当重任。”
“哦?快快说来听听!”林凡精神一振。
徐庶微微一笑,道:“其一,乃是庐江舒县人,姓周,名泰,字幼平。此人原是江东水寇出身,后为孙策所败,因不愿屈身事贼,辗转流落至此。其人勇猛异常,水性极佳,且在江东水寇之中,素有威望。若能将其收服,不仅能得一员水战猛将,更能借其影响力,分化瓦解江东水寇势力,为我军日后南下,扫清障碍。”
周泰周幼平?!林凡心中又是一喜!这位可是历史上孙吴的十二虎臣之一,以其悍不畏死、屡救孙权于危难而着称!没想到,竟会因为不愿降孙策,而流落到自己这里!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此人现在何处?”林凡急切地问道。
“此人性格刚烈,不愿轻易受人驱使。庶已数次派人前往招揽,皆被其婉拒。如今,他正在彭城城外,与一群同样不愿降曹、降孙的江淮豪杰,结寨自保,静观时变。”徐庶答道。
林凡闻言,眉头微蹙。他知道,像周泰这等人物,皆是心高气傲之辈,寻常的招揽手段,恐怕难以打动他。
“元直先生,此事,本将欲亲自前往一行。”林凡沉声道,“对于这等真正的英雄好汉,唯有以诚相待,方能得其真心。”
徐庶点头道:“主公能屈尊亲往,周幼平若知主公之仁德与诚意,必当感佩归心。只是……此人身边,尚聚集了不少亡命之徒,主公此行,还需多加小心。”
林凡淡然一笑:“无妨。本将倒要看看,这江东猛虎,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他又问道:“那另一人呢?”
徐庶眼中闪过一丝更为兴奋的光芒:“另一人,则更是了不得!此人乃是东海朐县人,姓糜,名芳,字子方。乃是徐州首富糜竺之弟。此人虽为富家公子,却素有侠名,轻财好施,且……且对舟船制造与水军操练,颇有心得!他听闻主公在碣石山建立水师基地,研制新式战船,心生向往,特地前来,愿献上家族珍藏多年的《舟师操练秘要》与数张古传的楼船图纸,并愿倾尽家财,助主公打造一支无敌水师!”
糜芳糜子方?!林凡心中再次一震!他记得,历史上糜芳虽然最终背叛了关羽,导致荆州失陷,但在早期,他与其兄糜竺,皆是刘备最为重要的钱袋子和后勤保障者!而且,糜家在徐州,本就以经营舟船水运起家,若说糜芳精通水战与舟船制造,倒也并非空穴来风!
更重要的是,糜芳此番前来,竟是主动献宝献策,并愿倾尽家财相助!这等诚意,已是难能可贵!
“好!太好了!”林凡抚掌大笑,“子瑜(诸葛瑾字)与休征(王祥字)负责技术研发,子方(糜芳字)负责舟船制造与水军操练,幼平(周泰字)若能归我,便是我水师先锋大将!如此一来,我林凡水师,何愁不能横行江海,荡平江南!”
他仿佛已经看到,一支由无数艘装备了“神威霹雳炮”的钢铁巨舰组成的无敌舰队,在自己的指挥下,乘风破浪,所向披靡的壮丽景象!
就在林凡为即将组建的强大水师而踌躇满志,规划着未来经略江南的宏伟蓝图之时,一名负责军情传递的“锦衣卫”校尉,神色匆匆地从帐外跑了进来,单膝跪地,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凝重:
“启禀主公!长安八百里加急密报!田丰大人急奏,言……言朝中突生变故!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昨夜在宫中,突然……暴毙而亡!”
“什么?!”林凡闻言,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脸上那刚刚浮现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与一股……不祥的预感!
(第三卷 席卷江南 第一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