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鸢住进那间破败茅草屋的第二天,便迎来了她的新“邻居”的“热情问候”。
她的隔壁,也住着一户外门弟子,是一对道侣,男的憨厚老实,修为平平,平日里沉默寡言。而女的,则是个尖酸刻薄,极爱搬弄是非的长舌妇,名叫李翠花。
这李翠花,早年与苏清鸢同为外门杂役,因为资质比苏清鸢稍好一些(四灵根),便处处以天才自居,没少明里暗里地嘲讽和欺压苏清鸢。后来苏清鸢一飞冲天,她虽然表面上不敢再放肆,但心中的嫉妒与怨恨却与日俱增。
如今听说苏清鸢不仅被贬回外门,还成了自己的“邻居”,住得比自己还差,李翠花简直乐开了花,觉得自己终于有机会扬眉吐气,好好羞辱一番这个曾经让自己仰望的“天才”了。
于是,一大清早,当苏清鸢刚刚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门,准备去打点水洗漱时,隔壁李翠花那阴阳怪气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哎哟喂!这不是我们曾经高高在上,连正眼都不瞧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一眼的苏太上长老,哦不,是苏师妹吗?怎么?您老人家也沦落到跟我们这些‘困守一隅,眼界狭隘’的普通弟子住在一起了?真是稀客,稀客啊!”
李翠花双手叉腰,站在自家门口,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讥诮笑容,眼神中充满了幸灾乐祸。她身边的憨厚道侣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少说两句,却被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只能无奈地低下头。
苏清鸢闻声,缓缓转过头,平静地看向李翠花。
对于这种跳梁小丑,她连生气的兴趣都没有。不过,既然对方主动送上门来当“肥料”,她自然也不会客气。
“原来是李师姐啊,早。”苏清鸢淡淡一笑,声音虽然因为虚弱而显得有些沙哑,但语气却依旧从容不迫,“李师姐记性真好,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话。看来,师姐对我的‘教诲’,一直铭记在心,真是难得。”
李翠花被她这不咸不淡的态度噎了一下,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原本以为苏清鸢会恼羞成怒,或者无地自容,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平静,还反过来调侃自己。
她心中更加不爽,提高了声音,刻薄地说道:“哼!苏清鸢,你就别在这里死撑了!谁不知道你现在修为尽废,连个普通弟子都不如!还敢在我面前摆谱?我呸!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太上长老吗?告诉你,现在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她越说越得意,仿佛已经将苏清鸢踩在了脚下。
苏清鸢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一丝“悲悯”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李师姐,你这话就说错了。”
“哦?我哪里说错了?难道你现在不是个废物吗?”李翠花双手抱胸,挑衅地看着苏清鸢。
“我确实修为跌落,道基受损,这一点,我不否认。”苏清鸢坦然承认,随即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高处不胜寒”的感慨,“但是,李师姐,你要知道,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是与生俱来的,并不会因为修为的跌落而改变。”
她微微扬起下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光彩:“比如说,境界。比如说,眼界。再比如说,对大道的感悟。”
她顿了顿,目光在李翠花那张因嫉妒而扭曲的脸上扫过,带着一丝淡淡的“凡尔赛”意味,继续说道:“就像我昨天对王小虎师弟说的那样,我现在虽然身处陋室,灵气稀薄,但这何尝不是一种修行?我感觉,这里的烟火气息,这里的红尘百态,反而更能让我洗尽铅华,感悟那‘大道至简,返璞归真’的真谛。”
“不像某些人,”苏清鸢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李翠花,“虽然身处稍微好一点的环境,却依旧困守一隅,心胸狭隘,目光短浅,整日里只知道计较一些鸡毛蒜皮的得失,嫉妒他人的成就。这样的人,就算周遭灵气再浓郁,仙丹妙药吃再多,恐怕也难以在道途上有所寸进吧?毕竟,心魔不除,何以成道?”
她这番话说得!
简直是诛心!
不仅将李翠花的刻薄嘲讽轻松化解,还反过来将李翠花贬低得一文不值,顺便又一次不动声色地凡尔赛了自己的“高深境界”和“不凡眼界”!
李翠花听得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苏清鸢,你了半天,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想反驳,却发现苏清鸢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插在她的心窝上!
什么叫困守一隅?什么叫心胸狭隘?什么叫目光短浅?什么叫心魔不除?
这苏清鸢,分明就是在指桑骂槐,说她李翠花就是这种人!
“你……你……你胡说八道!你血口喷人!”李翠花气急败坏地尖叫起来,泼妇本性暴露无遗,“苏清鸢!你这个废物!你得意什么?!你不过是个被宗门抛弃的弃子!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叮!检测到来自李翠花的究极强烈“酸意”(愤怒+羞辱+嫉妒+这贱人废了还敢教训我),酸意值+180!】
苏清鸢看着李翠花那气得跳脚的模样,心中暗笑,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那副“悲天悯人”的表情,轻轻叹了口气:“李师姐,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我今日之言,句句肺腑,皆是为了你好。你若能听进去一二,或许将来在道途上,还能少走一些弯路。若是非要执迷不悟,那……我也只能为你感到惋惜了。”
说完,她不再理会暴跳如雷的李翠花,转身,慢悠悠地拿起墙角一个破旧的木桶,准备去打水。那副从容淡定的姿态,仿佛刚才那番唇枪舌剑,与她毫无关系一般。
李翠花看着苏清鸢那“云淡风轻”的背影,只觉得胸口堵得慌,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她机关算尽,本想好好羞辱苏清鸢一番,出一口恶气,却没想到反被苏清鸢用一番“凡尔赛”言论说得体无完肤,还白白贡献了大量的“酸意值”!
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苏清鸢!我跟你没完!”李翠花在心中发出怨毒的咆哮,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清鸢提着木桶,消失在晨曦的微光之中。
而苏清鸢,则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心情愉悦地走在前往外门公用水井的路上。
一百八十点酸意值!这李翠花,可真是个慷慨的“好邻居”啊!
看来,这外门的生活,也并非全是坏事。至少,这里有源源不断的“肥料”,等着她去收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