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墨站在城南废弃医疗中心的铁门前，风从破败的窗缝中穿进来，吹得他衣角猎猎作响。夜色像一层厚重的幕布，将这里与外界隔绝开来。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U盘，确认还在原位。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没有回头，但已经知道是谁来了。
“你来得比我想象的早。”神秘人低声说。
齐墨转过身，借着远处路灯微弱的光，勉强看清对方的脸。那是一个穿着深色风衣的男人，年龄在四十岁上下，眼神沉稳，带着一种长期处于高压环境下的冷静。
“你也一样。”齐墨笑了笑，“我可不想在这儿等太久。”
两人对视片刻，最终默契地转身朝大楼深处走去。楼道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消毒水味，墙壁上的漆早已剥落，露出斑驳的水泥。他们沿着楼梯一路向下，直到三楼的标识牌前停下。
“服务器室就在这一层。”神秘人低声说，“但不是普通入口，是后门，需要穿过一条维护通道。”
齐墨点头：“带路吧。”
他们绕到走廊尽头，推开一扇几乎被灰尘覆盖的小门，钻进了一条狭窄的维修通道。空气中浮尘弥漫，每走一步都能听到鞋底碾压碎屑的声音。走了大约二十米，前方出现一道金属门，上面贴着“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的标志。
神秘人掏出一把万能钥匙，熟练地插入门锁，轻轻一拧，门开了。
房间里摆满了老旧的服务器机柜，指示灯闪烁着微弱的光，仿佛随时会熄灭。齐墨快步走到一台主机前，插上U盘，打开笔记本电脑。
“这台机器连接的是医院的核心数据库。”神秘人站在门口警戒，“但我们只有十分钟时间，这里的监控系统虽然瘫痪了，但有人定期巡查。”
齐墨没有回应，而是迅速输入一串指令，调出实验名单目录。屏幕上开始滚动出大量文件名，其中很多都以“q.m.”开头。
“找到了。”他低声说，点开一个名为“q.m. project - phase 3”的文件夹。
文档加载了几秒，然后弹出一份加密的访问权限提示。
“密码是什么？”齐墨抬头问。
神秘人皱眉：“我不知道，我以为你知道。”
“我以为是你知道。”齐墨耸肩，“看来我们都低估了这个项目的保密等级。”
他尝试输入几个可能的日期和关键词，但都被系统拒绝。正当他准备换一种方式时，屏幕忽然跳出了一个新的提示框：
【访问权限已临时解锁，请于120秒内操作】
“什么情况？”齐墨愣住。
“有人帮我们打开了权限。”神秘人低声道，“但他们不会一直这么做。”
齐墨立刻开始快速浏览内容。实验数据、测试记录、人员名单……大量的信息涌入眼帘。他一边看一边拍照存档，同时低声念叨着关键信息。
“林昭确实是认知同步对象之一……她的脑波模式和我的高度匹配……还有……”他的声音突然顿住。
“怎么了？”神秘人问。
“这里提到‘认知重构进程’的最终目标是……复制意识？”
神秘人脸色变了：“你说什么？”
“这份报告指出，q.m.项目不仅仅是研究梦境控制，而是试图通过模拟现实中的神经信号，在虚拟环境中重建个体意识，并实现跨主体的信息迁移。”齐墨盯着屏幕，声音有些发紧，“换句话说，他们想制造出一个完整的‘你’，一个可以脱离身体存在的副本。”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这不是医学实验，这是意识殖民。”神秘人喃喃道。
齐墨关掉文档，拔出U盘，将它小心地收好。他知道，这些资料足以掀起一场风暴。
“现在怎么办？”他问。
“把这些交给能曝光这件事的人。”神秘人说，“但在此之前，我们还得找到更多证据，证明这一切不是伪造的。”
“你是说……证人？”
“不止。”神秘人看向窗外，“还有一个地方，比这里更核心。”
“哪里？”
“医院主控中心地下五层。”
齐墨挑眉：“听起来像是个不欢迎访客的地方。”
“所以我们要计划周全。”神秘人语气坚定，“我知道一条秘密通道，但需要你的梦境能力帮忙。”
“梦境？”齐墨笑了一声，“你还真把我当超能力者了。”
“你不就是吗？”神秘人反问。
齐墨沉默了一下，点点头：“好吧，既然我们都已经走上这条路了，那就再往前走一步。”
第二天清晨，他们在一间隐蔽的公寓里碰面。房间不大，墙上贴满了医院的地图和照片，桌上放着几份打印出来的资料。
“这是我能弄到的所有内部信息。”神秘人指着一张图纸，“这里是医院主控中心的结构图，地下五层有两道安全门，都需要生物识别验证。”
齐墨扫了一眼，皱眉：“也就是说，除非我们能找到两个有权限的人，否则根本进不去。”
“我已经联系了一个内部线人。”神秘人说，“但他只答应帮我们一次，而且只提供指纹样本。”
“指纹样本？”齐墨笑了，“这东西我梦里都能伪造。”
“别太自信。”神秘人提醒，“他们用的可不是普通的指纹锁，而是三维立体扫描仪，必须是活体组织才能识别。”
“那就只能让他本人去了。”齐墨摊手，“或者，我们想办法把他带到现场。”
“不可能。”神秘人摇头，“他已经被盯上了，只要离开岗位超过半小时，就会引起怀疑。”
齐墨靠在椅背上，思索了一会儿，忽然开口：“等等……如果我能在他身上做一次‘梦境接入’呢？”
“什么意思？”
“就像我和林昭那样，进行认知同步。”齐墨眼神亮了起来，“如果我能进入他的梦境，也许可以远程获取他的生物特征数据。”
神秘人看着他，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似的：“你是认真的？”
“当然。”齐墨咧嘴一笑，“不然你以为我这几天都在干嘛？训练自己成为梦游专家？”
神秘人沉默了几秒，终于点头：“如果你能做到，那我们就有一线机会。”
“那就定在今晚。”齐墨站起身，拍了拍外套上的灰尘，“不过在此之前，我还得去一趟精神病院。”
“为什么？”
“因为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齐墨目光深沉，“那些被转移的病人……他们的档案，可能还藏在医院的某个角落。”
神秘人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你打算怎么做？”
“很简单。”齐墨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我要找一个人帮我。”
电话接通，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喂？”
“老朋友，”齐墨嘴角扬起，“我想请你帮我办点事。”
“什么事？”
“潜入医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声轻笑：“你还是老样子。”
齐墨挂断电话，转向神秘人：“今晚之前，我会拿到那份档案。”
神秘人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到底是个疯子，还是个天才？”
齐墨笑着回答：“你觉得呢？”
下一秒，门外传来敲门声。
三下，短促而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