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墨蹲下身，手指轻轻敲了敲那块地板。震动声像是某种信号，在黑暗中扩散开来，脚下的缝隙逐渐扩大，露出一条狭窄的通道口。
“这玩意儿……还真是通向下面。”小郭压低声音，眼神里透着几分惊疑，“你确定我们要下去？”
“不确定。”齐墨笑了笑，“但咱们已经被盯上了，不跑路就得被堵在这。”
他摸出打火机点燃，微弱的火光映照在几人脸上，气氛凝重又荒诞。
“走吧。”他说完，率先钻进通道口。
通道很窄，往下延伸的坡度陡峭，几人几乎是滑下去的。空气潮湿得发霉，还夹杂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有点像中药，又有点像火锅底料。
“你们闻到了吗？”老张皱眉，“这味儿怎么这么熟悉？”
“火锅？”小赵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昨天刚吃过麻辣锅……”
“别扯淡。”小郭拍了他一下，“这地方怎么可能有火锅店。”
但他们越是往深处走，那股味道就越浓，甚至还能隐约听到锅铲碰撞的声音和低声交谈。
“不是幻觉吧？”小郭嘀咕。
“比鬼魂靠谱多了。”齐墨一边说，一边用手电筒照向前方，“走快点，先搞清楚怎么回事。”
通道尽头是一扇半掩的铁门，门后传来热气腾腾的声响，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今天这批货得处理干净，上面催得紧。”
“知道了，今晚就运出去。”
“别忘了消毒，上次出了岔子差点被人发现。”
众人屏住呼吸，贴着墙慢慢靠近门口。
齐墨示意大家安静，然后猛地一脚踹开门。
屋内灯光刺眼，几人一时没适应过来，眯着眼睛看过去。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集体愣住。
这不是什么秘密实验室，也不是藏尸间，而是一家装修诡异的火锅店。
墙上挂着大幅的人体解剖图，作为装饰画；桌上摆着各种医疗器具，锅底里煮着颜色古怪的汤汁；厨房那边还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在忙碌，手里端着的托盘上放着切好的肉片和蔬菜。
“欢迎光临！”一个服务员模样的人抬起头，笑得一脸热情，“几位是来吃饭的？”
没人说话，场面一度尴尬。
“你们……这是哪？”齐墨强作镇定，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医院职工食堂啊。”那人回答得理直气壮，“地下空间改的，环境好，噪音小，适合加班时吃顿热乎饭。”
“职工食堂？”小郭瞪大眼睛，“你们用人体解剖图当装饰？”
“哦，那个啊。”服务员瞥了一眼墙上的挂图，“之前留下的，懒得换了。你们要是觉得不合适，下次可以提建议。”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语塞。
“我们随便看看。”齐墨干笑两声，顺势走进店里，“你们这生意不错嘛。”
“还行吧。”服务员擦着桌子，“主要是医生护士下班晚，得有人照顾他们的胃。”
“那锅里煮的是啥？”小郭指着其中一锅，汤汁泛着奇怪的颜色。
“牛油底料加药材。”服务员解释，“我们主打养生火锅，加了党参、黄芪这些补品。”
“听起来挺健康。”齐墨点头，随即话锋一转，“能不能让我看看你们的仓库？”
“仓库？”服务员眼神一闪，“那地方脏，不对外的。”
“我就是好奇。”齐墨笑着说，“顺便找点证据。”
“证据？”服务员的笑容僵了一下，“你说什么呢？”
“比如说……”齐墨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编号07的纸条，“你们最近是不是收到一批特殊货物？”
服务员的脸色瞬间变了，转身就想往外跑。
齐墨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别急着走啊。”他笑着，“我们还没点菜呢。”
“放开我！”服务员挣扎着喊，“你们到底是谁？”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显然是听到了动静。
“不好。”老张低声说，“他们要来了。”
“那就别浪费时间了。”齐墨松开手，朝其他人使了个眼色，“赶紧搜。”
几人迅速分散开来，开始翻找线索。
小赵打开了一个柜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账本和运输单据，每一页都写着密密麻麻的数字和代号。
“这些……好像是器官运输记录。”他结结巴巴地说，“还有医院内部编号。”
“拍照。”齐墨低声命令。
小郭掏出手机，快速扫了几页。
“等等。”小赵突然指着一张纸条，“这上面写着‘下一批货今晚送达’。”
“今晚？”齐墨眼神一冷，“看来有人已经安排好了下一步。”
就在这时，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紧接着是锁门的声音。
“糟了。”小郭脸色一变，“他们把我们关在里面了。”
“别慌。”齐墨冷静地说，“这家店既然敢明目张胆地开着，就不会真把我们怎么样。”
“你是说他们会装傻？”小郭问。
“对。”齐墨点点头，“所以我们也得配合演戏。”
他走到柜台前，大声喊：“老板！怎么还不上菜？”
“马上就好！”外面传来回应，语气有些紧张。
“那就快点！”齐墨继续嚷嚷，“我都饿死了！”
外面的人似乎犹豫了一下，脚步声渐渐远去。
“暂时安全了。”齐墨低声说，“但我们得尽快离开。”
“怎么走？”小郭问，“他们已经封锁出口了。”
“那就从冰柜后面绕。”齐墨指了指厨房角落的一个大型冰柜，“刚才我看到那里有个通风口。”
几人迅速收拾东西，躲进了冰柜。
冰柜里堆满了食材，气味混杂，温度极低。
“这也太惨了。”小郭小声抱怨，“我以后再也不吃火锅了。”
“等我们活着出去再说吧。”小赵瑟瑟发抖。
齐墨拉开冰柜后盖，果然发现一个通往通风管道的入口。
“走。”他第一个爬进去。
就在最后一个人钻进去的瞬间，外面的门再次被推开。
“刚才谁在喊上菜？”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不知道。”服务员答道，“可能是醉酒的客人。”
“查一下监控。”
“是。”
齐墨等人躲在通风管里，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心跳加速。
“接下来怎么办？”小郭问。
“先找到出口。”齐墨低声说，“然后报警。”
“可我们现在连医院都出不去。”
“那就先把证据送出去。”齐墨说着，从包里拿出一部旧手机，“我记得这里信号很差，但只要能发出去就行。”
他打开相机，将拍到的账本和运输单据整理成电子档，然后发送到一个匿名邮箱。
“搞定。”他轻声说。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
“他们在动什么东西。”小赵小声提醒。
齐墨凑近通风口边缘，借着手电筒的光，看到下方有一排排架子，上面摆满了玻璃瓶，每个瓶子上都贴着标签。
“编号……07？”他喃喃自语。
下一秒，一个瓶子突然裂开，里面的液体缓缓流出，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香气。
“这味道……”齐墨皱眉，“好像和刚才火锅底料的味道一样。”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刚刚发出的邮件提示显示“已送达”。
“今晚，会有人来取货。”他低声说，“我们必须抢在他们前面。”
冰柜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准备行动。”齐墨握紧拳头，眼神坚定。
“你觉得……我们能赢吗？”小郭问。
齐墨笑了，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你觉得，一群精神病患者，会被一群做火锅的给吓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