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墨和小赵、老张以及白衣人藏身在一处废弃的仓库里，四周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远处医院方向依旧灯火通明，警报声已经停了，但气氛却比之前更加紧张。
“他们一定已经开始查了。”老张低声说，“我们不能再拖了。”
“问题是现在怎么送出去？”小赵搓着手，声音发颤，“刚才那个记者……他能帮上忙吗？”
“他答应了。”齐墨靠在墙边，手里翻看着那份文件的一部分复印件，“但我们不能只靠他一个人。一旦资料被拦截，我们就彻底没机会了。”
“可我们现在连医院都出不去。”小赵叹气，“门口全是人，巡逻队来回走动，监控也全换成了人脸识别系统，我试过两次，差点被抓。”
“那就别走正门。”白衣人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却坚定，“我们可以从地下通道绕出去。”
“地下通道？”老张皱眉，“那不是早就封了吗？”
“有一条没有。”白衣人缓缓站起身，“我在医院工作的时候，负责维护那些区域。有一条通往老厂区的排污管道，虽然年久失修，但还能通行。”
“排污管道？”小赵脸色一白，“你是说……我们要从下水道爬出去？”
“你要是有更好的主意，尽管提。”齐墨看了他一眼，“不然就只能等他们找到我们为止。”
众人沉默了几秒。
“那……那就试试看。”小赵咬牙点头，“但我有个条件——我不碰污水。”
“行。”齐墨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给你垫脚。”
几人迅速开始计划路线。白衣人画了一张简易的地图，标注出几个关键点：起点是医院西侧的一间废弃锅炉房，那里有一扇生锈的检修门；然后穿过一段老旧的排水管，最后从老厂区的一个废弃车间出来。
“这段路大概有三百米。”白衣人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弯折处，“中间有两个岔口，但只有一个能通到出口。其他的……会把你引向死胡同。”
“听起来像密室逃脱。”老张嘀咕。
“比密室逃脱危险多了。”白衣人说，“里面潮湿阴冷，还有可能塌方。而且……有些地方，曾经做过实验。”
“什么实验？”小赵的声音又开始结巴。
“人体适应性测试。”白衣人淡淡地说，“他们在黑暗中放置一些……东西。”
空气顿时凝固。
“你们谁要是怕了，可以留在这里。”齐墨环视一圈，“但我要去。”
“我也去。”老张毫不犹豫。
“我……我也去。”小赵咽了口唾沫，“但……但能不能让我走在最后一个？”
“没问题。”齐墨笑了，“你负责断后。”
计划确定后，几人分头行动。齐墨和白衣人先出发探路，老张和小赵随后跟进。临走前，齐墨将一部分资料交给了小赵保管，叮嘱他一定要小心。
“这可是证据。”齐墨严肃地看着他，“要是丢了，咱们全都完了。”
“我……我知道。”小赵握紧背包带子，“我会……会保护好的。”
进入地下通道的过程并不顺利。检修门几乎卡死，齐墨用尽全力才撬开一道缝隙。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像是陈年的霉味混合着血腥气。
“这味道……”白衣人皱起眉头，“有点不对劲。”
“什么意思？”齐墨问。
“以前没这么浓。”白衣人低声道，“可能是……有什么东西死了。”
“或者……还活着。”齐墨咧嘴一笑，率先钻了进去。
通道狭窄，头顶时不时有水滴落下，打在铁皮靴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墙壁上的苔藓泛着幽绿色的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
走了大约二十分钟，前方出现第一个岔路口。
“左边。”白衣人指着左边的通道，“右边是死路。”
“等等。”齐墨忽然停下脚步，耳朵贴在墙上，“你听到了吗？”
“什么？”白衣人也停下。
“脚步声。”齐墨压低声音，“有人跟来了。”
两人屏住呼吸，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不多时，几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通道尽头。
“是巡逻队。”白衣人眯眼一看，“他们果然察觉到了。”
“看来我们得换个路线。”齐墨转身就要往右走。
“不行！”白衣人一把拉住他，“那边是死路。”
“那就死马当活马医。”齐墨冷笑一声，“反正他们也不会让我们原路返回。”
两人迅速朝右边通道奔去。身后传来喊叫声和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枪声，子弹擦着墙壁飞过，在黑暗中划出一道火光。
“快！”齐墨拉着白衣人冲进一条更窄的小道，几乎只能侧身通过。
后面的人追不上来，但也并未放弃，不断用手电筒照射，试图锁定他们的位置。
终于，两人甩开了追踪者，找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暂时休息。
“刚才那群人……不像是普通的安保。”白衣人喘着气说，“他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更像是……特种部队。”
“医院哪来的这种人？”齐墨皱眉。
“我说过，他们背后有势力支持。”白衣人低声道，“这些人……不是来抓我们的，是来灭口的。”
齐墨沉默了几秒，随即掏出手机查看信号。还好，勉强有一点微弱的信号。
“得通知老张和小赵。”他说，“让他们别过来。”
刚按下发送键，屏幕突然一黑。
“没电了？”齐墨皱眉。
“不是。”白衣人盯着前方的黑暗，“是你身后。”
齐墨猛地回头，只见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正对准他们。
下一秒，强光闪起，刺得两人睁不开眼。
“别动。”那人冷冷地开口，“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齐墨和白衣人对视一眼，同时往后退了一步。
“跑。”齐墨低声说。
两人转身就跑，身后响起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他们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眼前出现一扇破旧的铁门。齐墨一脚踹开，发现外面竟然是医院的后花园。
“出来了！”齐墨大喊，“快通知其他人！”
可当他拿出另一部备用手机时，却发现根本没有信号。
“怎么回事？”他皱眉。
“可能是屏蔽装置。”白衣人喘着气，“他们在切断我们的通讯。”
“那就只能……靠自己了。”齐墨咬牙。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紧接着是火光冲天。
“那是……”齐墨瞪大眼睛。
“老张那边！”白衣人脸色一变。
两人立刻朝着爆炸的方向狂奔而去。
可就在他们即将接近时，一群黑衣人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黑洞洞的枪口直指他们。
“放下武器。”为首的男人冷冷说道，“否则格杀勿论。”
齐墨举起双手，眼神却依旧冷静。
“你们是谁？”他问。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示意手下上前控制他们。
就在这一刻，一道身影从侧面冲了出来，手持一根铁棍，狠狠砸向其中一名黑衣人的头部。
“快跑！”那人正是老张！
齐墨和白衣人立刻反应过来，趁乱冲出重围。
“小赵呢？”齐墨一边跑一边问。
“他在前面！”老张喘着粗气回答，“但……情况不太妙。”
“什么意思？”
“他……他被人抓住了。”老张咬牙，“他们拿他做人质。”
齐墨心头一震，脚步却没有停。
“那就救他回来。”他说。
几人再次汇合，远远看到小赵被绑在一棵树下，嘴里塞着布条，脸上满是惊恐。
“放开他。”齐墨大声喊道。
“你们手上也有资料。”对方回应，“交出来，放人。”
“你觉得我们会信吗？”齐墨冷笑。
“那就看着他死。”对方扬起枪，对准小赵的脑袋。
齐墨深吸一口气，缓缓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
“这是备份。”他说，“你们想要的，都在这儿。”
对方犹豫了一下，示意手下上前接收。
就在那一瞬间，齐墨猛地将文件抛向空中，同时高喊：“动手！”
早已埋伏在一旁的白衣人和老张立刻冲出，展开突袭。
混乱之中，齐墨冲向小赵，一刀割断绳索，将他拉起来。
“你还好吗？”他问。
小赵点点头，嘴唇颤抖：“我……我没事。”
“好。”齐墨拍拍他的脸，“接下来，我们得把真相曝光出去。”
远处的天空渐渐泛白，新的一天即将到来。
而他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