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进门，纪凡就挡在了门口，冷冷开口：“客满了，请回吧。”
季雨霏止住身形，歪着头打量了一下他，笑盈盈的说道：“我是来办卡的。”
纪凡斜着眼看她：“我差你这三瓜两枣？”
季雨霏嘴角微微一勾，“办卡，充一百万。”
纪凡纹丝不动，心里嗤笑，一百万？一百万灵石还差不多。
哪知身后刚从包间忙完出来的舒舒一听这话，小脸满是焦急。
一百万啊！
要是被慧姐知道送上门的一百万飞了，那不得气个半死？
而且慧姐还反复叮嘱过，季小姐是最尊贵的客人，如果来了，一定得好好招待，不能有半分怠慢。
她连忙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开口：“小老板，要不…还是先让季小姐进来吧。”
声音带着一丝恳求。
纪凡微微一愣，舒舒那焦急的神色让他心头一动，这丫头是怕慧姐知道了会怪罪。
再看季雨霏那副吃定自己的得意模样，纪凡暗骂一声“妖精”，心里权衡，终究不想让舒舒夹在中间为难，面色稍缓，却依旧没什么好气地侧身让开，闷声退回灯光稍暗的客厅角落。
顾雪站在原地一直没动，从那辆惹眼的红色跑车停下，季雨霏下车的那一刻起，她就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她隐约猜到了对方的身份，那种与生俱来的自信和光芒，是她望尘莫及的。
而且，好像还和纪凡的关系，有点…说不清道不明。
季雨霏进门后，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顾雪，随即走到吧台前，优雅地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台面上，对着舒舒轻飘飘地说道：“新店长，我看你还蛮顺眼的，充两百万吧。”
舒舒眼睛瞬间瞪大了，惊喜来得太突然，让她有些手足无措，连忙点头：“感谢季小姐捧场！我这就给您办最高等级的会员卡！”
季雨霏这才将目光正式落在顾雪身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好奇问道：“这位是？”
顾雪顿时觉得如芒在背，脑袋越发低了，双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裙摆。她只希望，这个时候，纪凡能开口说点什么，哪怕只是简单介绍一下，说是个认识的朋友也好。
舒舒小脸不由露出纠结。她知道顾雪是来试房的，似乎和小老板是旧识，这中间的关系有点难以把握。直接点明人家的身份不好，但偏偏季小姐刚给她加了一百万的业绩，不回答更不好。
她偷偷看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纪凡，迟疑了半晌，才小声回了一句：“她是…是来借充电宝的。”
季雨霏莞尔一笑。她这两天又仔细调查了纪凡一遍，顺带着，也查了一下这个女人，之所以故意问，也就是想借舒舒的嘴，来点明对方的身份。
她从精致的手包里取出一个小巧的充电宝，然后递到顾雪面前，声音轻柔：“我看你手机快没电了，这个拿去用吧。”
顾雪脸色苍白，迟疑着，最终还是伸手接过了那个充电宝。
“既然拿了，就该走了。”季雨霏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顾雪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指尖冰凉。她抬眼，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男人，最终还是没能等来他开口说一句话。巨大的失落和难堪涌上心头，她咬紧下唇，转身快步离开了白鸽KtV，背影仓皇。
纪凡从兜里摸出一根烟，默默地点燃。当初戒了三年的烟，就是因为认识了顾雪，不知不觉地就又抽上了。
季雨霏走到他对面的沙发坐下，姿态优雅，声音悠悠传来，
“半个月前，她家里突遭变故，急需一大笔钱。那个杜峰不仅没管，反而还因为她找几个异性借钱，对她拳脚相加。后来，她那冲动的亲弟弟气不过，去找杜峰，结果反而被杜峰以袭警的罪名关进了治安局。”
她顿了顿，看着纪凡吐出的烟圈，“生活所迫，就来了南河街。今天特意打扮成这副清纯模样，估计也是想引起你的回忆，博取一份同情。”
纪凡吐出一口烟，眼中多了一丝了然，但依旧保持着沉默。
哪知季雨霏又轻笑一声，“终究还是太蠢了。”
纪凡摇摇头：“未经他人苦，少说风凉话。”
季雨霏听后，身体微微前倾，靠近，红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我要是她，都沦落到这地步了，刚才就不会往外走。而是直接去楼上包间里，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好好招待那些客人。”
纪凡眼中毫无波澜，那又如何？
“然后嘛，再不经意地跟某个客人提一提，曾经和夜莺的纪老板有过一段短暂的小过往，甚至可以拿出点以前的聊天记录当‘小证据’。”
季雨霏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点了点空气。
“估计要不了几天，那些原本只想占便宜的客人们，不仅不会再动手动脚，反而会敬畏有加，以礼相待，并且出手大方。钱的问题，应该很容易就会解决。纪老板，你说呢？”
纪凡听得眼角一阵抽搐，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不要脸。”
但说完后，看着季雨霏眸中带笑、一副“我就是这么现实你能奈我何”的俏脸，他立刻就知道自己这话没什么杀伤力。对这个女人来说，“脸面”这东西，恐怕远不如实际利益重要。
他也明白，顾雪终究不是季雨霏，别说想不到这点，即便想到了，这中间的分寸一旦没有把握好，恐怕只会引火烧身，落得一个更悲惨的结局。
“说正事吧。”纪凡掐灭烟头，知道这女人无事不登三宝殿，直接问道，“你来干嘛的？”
季雨霏调整了一下坐姿，红裙的裙摆在灯光下流淌着诱人的光泽，她看着纪凡，笑容依旧明艳：“江城南郊那条灵脉，想必你也听说了吧？”
纪凡点点头，这事现在江城稍微有点门路的都知道了。
季雨霏慢条斯理地说着，“天顺集团的意思是，想请你上台走一趟。”
纪凡弹了弹烟灰，对此并不算太意外。以季家的能量，知道他在武炼局的尴尬处境，只是时间问题。
“德远集团都那样了，你们还需要外援？”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季雨霏端起舒舒刚送来的果汁，轻轻抿了一口，“黄德远本人实力还在，八星武师，不容小觑。他身边那几个核心武师也没伤筋动骨。小心驶得万年船，天顺不想在最后关头出任何意外。”
纪凡明白了。
这哪是看重他的实力，请他助拳？分明是怕他搅局，给德远集团当了外援，增加变数。说白了，就是花钱买个心安，顺便堵死德远最后一点翻盘的可能。
既然是这个目的，想必天顺开出的价格，也不会太离谱。
纪凡身体往后靠了靠，姿态放松下来，“说吧，你们出多少？”
“一万灵石。”季雨霏报出一个数字，带着一丝试探的意味，似乎想看看纪凡的反应。
纪凡没立刻说话，指尖在沙发扶手上无意识地敲了敲。这个价格，不算低，但也绝对谈不上丰厚。
见他沉吟，季雨霏也没催促，反而优雅地站起身，踩着高跟鞋，款款走向门口停着的红色跑车。
片刻后，她拿着一个略显眼熟的精致木盒回来，随手放在了纪凡面前的茶几上。
“今天刚好路过海源拍卖行，看到这个，觉得挺巧，就顺手买回来了。”她的语气十分随意，仿佛只是在路边摊买了个不起眼的小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