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那束白菊由于没有放稳，被风吹倒，“看来是你不想要它啊，还在生我的气呢。”文占越轻轻捡起白菊，拍拍身上的灰尘，向他父母的墓走去。文占攀和文清仍然在那边，文占越便将那束白菊放在了父母的墓碑旁。
“你的花都是二次利用的啊。”文占攀说。
“她那没收，别浪费了。”文占越回答。
三人站在一起，有那么一刻，文清觉得仿佛就回到了两年前，家里仅剩的四人--那时还有常乘--和睦相处，有说有笑；若是再倒退几年，母亲仍然活着，为家庭和事业忙碌着，她会有多踏实，她已记不清那种感觉，现在的她就如同走在一片迷雾中，踩在断桥上；再倒退几年，祖父母仍然健在，她还是个青春期的女孩，没有那么多的烦恼，也没有那么多的压力，她想时光倒退，如果将来在她将死之时，她一定要把它写作为自己遗愿清单中的一项。
文清的电话铃声叫醒了她的想象，打断了父亲和叔父的谈话。是常乘打来的，她直接挂断了，但他再次打来，在父亲和叔父的目光下，她只好选择走到一旁接听。
“你想做什么？”文清直接发问。
“火气别那么大，”常乘说，“今天是清明节，我来看看岳母。”
“我们已经离婚了，好吧？”
“我已经到墓园了。”
“你愿意你就自己去看吧。”
“我还有些话想对你说。”
“不必了。”
“那我只好当着你父亲和叔父的面说了，我想你应该没有告诉他们我回来了吧。”
“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就在墓园的林子里呢，我能看到你们，过来找我吧。”
“怎么走？”
“左前方。”
文清挂掉电话，对父亲和叔父说了一句，“我去一下卫生间。”说完便向走开了。
“卫生间在另一边！”文占攀喊道。
“我能找到。”文清说完便走远了。
“她可不是小孩子了。”文占越对文占攀说。
“我们不都是小孩子，在长辈面前？”
文占越笑了一下，对着墓碑说，“爸，妈，就请保佑你们的孩子吧。”
文占攀也笑了，成年人的笑往往只是他们的一个面具，“只有保佑还不够，自己也要注意。研究已经下令禁止了，就不要再偷偷摸摸地进行了。”
“你掌管的只是这个公司，不是人，我个人的研究也没有牵扯到公司的任何人力物力财力。”
“关于红藤的进一步研究已经很明显了，就目前我们以及日本总部的能力来说，没有任何的进展，也不会取得任何的成果，继续研究伤害的只会是更多的人。”
“我自己研究的话，是否伤害就降到最低了？我不需要其他人，我相信我的父亲当年也是这样为我们留下现在的基础。”
“你觉得他的研究就没有伤害到任何人？”
“还是那句话，在科学面前，必须有所牺牲。”
“那就牺牲你自己吧。”
“我相信更深入的研究也是父辈们所希望的，这个世界需要了解红藤，需要包容红藤，需要承认红藤。”
“就目前我对你的观察来看，你似乎没有任何进展啊。”
“若你不参与，就不要观察。还是说你也好奇，你也想要发挥红藤的价值？”
“杜家人已经证明的红藤的价值，这就是它的上限。对公司而言，我们不需要那种上限，我们已经利用它打通了肥料品牌及其副产品，这正是父辈们对公司的期望。”
“不要把上限锁死，也不要把公司锁死，更不要把我锁死，就当是我个人的追求。”
“你的科研能力，我承认，当你目前的状况，我看你不如早点收手。”
“你是在挫败我？”文占越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你有其他进展？”
“只是不希望你毁掉我们家族的名声。”
文占越大笑，“名声？也对，是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文占攀也一同笑着，二人的笑声十分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