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意本能挣扎,大哥随时会回来,他是疯了吗?
只是萧仲暄另一只手抚着她的后脑勺,粗粝的手掌几乎蛮横地将她摁向自己。
随着这个吻逐渐加深,手掌偏移,拂过她的耳朵……
摩挲枕骨。
酒水混杂着他的气息,灭天席地般汹涌而来。
她挣扎着,萧仲暄声音紧贴在她耳边,“夜深了,别出声,你不怕把府里其他人都招来吗?”
他声音忽然变得低迷诱惑。
呼吸咬在她耳边,吹软了她半边身子。
“说我瘦弱?你怎么逃不开?”他那语气,带着丝戏谑,“你现在还觉得我瘦弱吗?”
“男女有别,欺负我算什么本事?你有本事去找我大哥啊。”
萧仲暄笑出声,“我又不喜欢小公爷,找他做什么?”
“再说了……”
“我找他,能对他这样吗?”萧仲暄说着,竟又吻住了她。
先前的吻,是炽热的,
如今这一吻,就更似春风温柔,紧握她的手已经松开,如今搭在他腰上,手臂收紧,便将她抱在腿上,禁锢在怀里。
沈枝意身体紧绷着,意识却开始迷乱……
眼前的烛火被夏风吹得摇曳,照得室内景物都变得绰约朦胧。
忽得一阵风来,
吹灭烛火。
她只觉得身子一轻,人被他抱着,月光漫入室内,落在两人身上,软榻之上,沈枝意没醉,却觉得目眩神迷,而双手撑在身体两侧,悬于她身体上方的人……
呼吸炽灼,
气息浓烈得,似乎比夏日流火还要热烫几分。
烧得心慌情乱。
“萧仲暄……”沈枝意低唤着他的名字。
方才一吻,惹人窒息,喘不上气时,她眼角被逼出丝热意。
“意意,”萧仲暄伸手,揩了下她的眼角,“我又没对你做什么?怎么眼睛还红了,我若真做了什么,你该不会哭吧?”
“我的眼睛,是被酒水刺激的,与你无关。”
“那我们继续?”
“你……”沈枝意咬唇,“你脑中整日只有这些事吗?”
“我心悦你,自然想亲近你,这有错?”
他说这话时,竟还理直气壮。
而他忽然俯身,亲了亲她的脸,滚烫的吻落下,亲到她脖颈处时,惹得沈枝意身子轻颤,总是有些怕的。
“萧仲暄,你轻些。”
“换个称呼。”
“嗯?”
“我唤你意意,你却总连名带姓喊我,实在生分,你若喊得我满意,我就轻些。”他说着,又含咬住她的耳朵。
激得沈枝意轻呼出声。
在这方面,他是无赖的。
沈枝意深吸口气:“仲暄?”
这个称呼,似乎并未让他满意,呼吸再度靠近脖颈处时,那种陌生气息入侵的触犯,惹得她心头狂乱。
他整个人都压上来,灼烫的呼吸紧随而至。
窗外蝉鸣声声——
撕扯,悠长!
听得沈枝意心脏都快得要跳出来。
局促、紧张,各种情绪积压在一处,耳边除了蝉鸣,就只剩两人的呼吸与心跳声。
他的呼吸,更是紊乱、沉抑……
沈枝意颤着嗓子,喊了声:“三郎!”
她的嗓子眼被灌了酒,说话间满是热意,就连声音都被染上一丝娇色。
比寻常,更柔,
像撒娇般。
听得萧仲暄怔了片刻,盯着她一个劲儿看。
“这、这称呼也不行?”
“行,我很喜欢。”他声音低哑着,偏头吻了吻她的唇,身子一歪,就躺到了她的身侧。
压迫感消失,沈枝意终于能痛快喘口气。
“意意……”他声音自身侧传来。
“嗯?”
“真软。”
什么……软?
沈枝意忽得觉得脸热,这登徒子在说什么东西,她正欲发作,踹他下床。
却没想到他接着说,“你的床榻,很软。”
沈枝意心知误会了,觉得他是故意戏耍自己。
轻哼着,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其实今夜发生了许多事,明日京城定会乱哄哄的,而萧仲暄此时从身后伸手,环住她的腰,将她圈在怀里。
“萧仲暄,你该回房了。”沈枝意挣了下身子。
她虽与宋聿修也同榻而眠过,却从未这般亲昵。
如此这般,让她有些不自在。
“就抱一会儿。”萧仲暄声音似乎失了以往的温雅,多了些沉抑。
两人都没说话,只有窗外的月光如流水般,汩汩流入室内。
沈枝意本以为发生这么多事,会难以成眠,不曾想竟很快就入睡,而萧仲暄轻声离开房间后,去冲了个冷水澡。
当空青为他披上外衣时,忍不住提醒:“王爷,您的身体,还是不宜洗冷水澡。”
“你管太多了。”
空青随即岔开话题,“军中那些钉子,我已经安排人在处理。”
“嗯。”
“国公爷应该五六日就会抵达京城,他与您相熟,恐会将您认出来,您还是要早些跟沈姑娘坦白身份。”
萧仲暄点头,“以我的名义,三日后约她在汀芷水榭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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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枝意这一觉睡得还不错,而且刚起身,就听红蕊说:“姑娘,三皇子出事,刚被赐婚的魏姑娘,正在家寻死觅活。”
“嗯?”沈枝意差点忘了魏明贞。
昨夜宫宴射粉团拔得头筹,刚被赐婚,三皇子就被圈禁。
“陛下对魏家有何旨意?”
“没听说,而且这是陛下当众赐婚,哪儿有收回的道理,估计她还得嫁过去,只是迎娶侧妃的仪式和一切待遇怕是没了,毕竟三皇子如今无召不得出,她……”
“最多一顶小轿抬进去。”
沈枝意听着,只能感叹,这大概就是命。
魏明贞自视甚高,一心想入皇室,昨夜终于得偿所愿,却偏落得这个下场。
最要面子的,最终却最没脸。
“姑娘,您这脖子……”红蕊替她梳妆时,察觉脖颈处的红痕,一时脸热,“我帮您搽些脂粉,看能不能遮掩一二。”
沈枝意点头,心下却气恼萧仲暄不知轻重。
好在大哥昨夜回来晚,天未亮,又出了府,倒是不曾让他瞧见,却也让人叮嘱她:
近来京城乱,无事别出门。
沈枝意本就打算在家躲清静,结果去书房时,桌上竟放着一封信,没署名,她打开看了眼,魂儿都快被吓飞了。
摄政王邀她去汀芷水榭一见。
这活阎王找她作甚?
总不能是杀人灭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