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顺利的找到孩子,说不准就是孩子的母亲在天之灵保佑着,这世间的事情有着太多的弯弯绕绕,说不清道不明。
石头醒过来的时间不长,就又有些昏昏欲睡了,萧学义担忧的看向了舒楹,他现在能信得过的也就只有她。
舒楹一只手摸在了孩子的额头上,把输液的速度调的慢了一些,“液体里面有一些相对安眠的成分,石头现在嗜睡是正常的,他本身就在长身体的阶段,恢复身体也需要好的睡眠,你不用太担心,医院里的优秀医生有很多,既然石头退了烧,就不会再有太大的问题了。”
肺炎虽然会传染,但是成年人的抵抗力要强一些,有灵泉水的滋补,一周的时间应该就能够起作用。
看到石头的情况确实稳定了下来,萧学义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他对着舒楹鞠了一躬,“这次的事情多谢了首长和嫂子,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不会推辞,石头已经睡下了,我现在立马就去单位打离婚报告。”
趁着石头睡着,这件事情他一分一秒也不想要再多耽搁了。
当初他和吕洁结婚的时候,杨素鲜也是百般阻挠,到了最后看到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没了办法才歇了心思。
现在她们两个人都是要送出去的,萧学义也就不想再顾及着谁的颜面了。
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谢执砚也不好多说什么,看他转身就要离开,舒楹犹豫之下还是开口喊住了他。
“我今天去你家的时候,看到吕洁的精神状态好像有些不太对劲,我猜测着她很有可能是在长期的压抑生活环境下患病了,大概是因为她的精神状态有问题才会做出来这样极端的事情,你想要离婚没有人会阻拦你,但是你应该明白罪魁祸首还是你母亲。”
吕洁现在的行为是不受自己所控制的,或许大部分时候她都处于不清醒的状态,好端端的一个人被硬生生的逼成了疯子,杨素鲜自然也不能就这样美美隐身。
萧学义的动作顿了顿,后背有些僵硬,他没有想到吕洁是真的生病了,可是又想到当初她在乡下的那些处境,心里也有几分了然。
“她16岁的时候就被家里卖给了她的前夫,18岁她前夫上山打猎的时候摔死了,村子里的人四处都在传谣言说她八字太硬。”
可即便是这样,少也不了村子里的一些光棍总是会在她的门口转悠,人性本来就复杂,总有些人是有着阴暗想法的,不少人晚上从她院墙里跳进去,吕洁因此还伤过人,如果不是被逼到了活不下去,她也不会跳河。
“你心里有一杆秤就好,人做事总归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她现在的情况或许你也有责任,离婚是你的事情,可她要真的是一时想不开…”
舒楹点到为止,有些话没有必要说的太明白,成年人都有独立思考的能力。
萧学义思考了良久,才缓缓开口,“把她再送回村子里,可能就真的要把她活活逼死了,可无论如何我也是要跟她离婚的,但是我会提前跟她讲清楚,我们离婚之后,我会再经常给她找个工作,最好是能分配住处,以后她也能靠自己养活自己。”
虽然现在的好工作不多,但是只要踏实肯干,至少温饱是没有问题的,解决了住宿,吕洁生活相对也会好过一些。
他们之间没有感情,他能做到这些也是仁至义尽了,与其把余生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一个陌生的男人身上,不如靠自己的双手,每个人都有可能抛弃她,可是她自己永远都不会。
“倘若她有个好营生,以后也就不用再勉强的困在这个家里,她也不用再继续受委屈。”
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舒楹没有说话,萧学义也算是孺子可教,他想的周到考虑的也全,吕洁必定是在这个家里待不下去了,出去找个工作是她唯一的出路,既不用围困在这里忍受杨素鲜的谩骂,也不用回到村子里忍受同村人的指指点点。
等有了工作,要什么样的生活都是她可以自己争取的。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舒楹重新坐回到了沙发上。
谢执砚在旁边轻轻的给她捏着肩膀,“今天你跟他说了这么多,其实还是希望他能好的对吧?”
虽然舒楹的话说不上多么好听,却是站在一个家人的角度处处都在为他考虑的。
舒楹勾了勾唇角,指了指自己右边的肩膀,谢执砚心领神会。
“我只是觉得石头太可怜,上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在想,几岁的孩子怎么能这么沉默?既不活泼,也不喜欢月月和阳阳的玩具,在儿童心理学上来讲,这样的孩子是被压抑了天性。”
当初自己的两个孩子受到围困时,是石头第一时间站了出来,她便一次次的想要拯救他于水火当中。
“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多管闲事了?”
谢执砚的力道不轻不重,她轻声的哼着。
“是你有爱心,有同理心,如果这件事情换做了是我们的孩子,那我站在同样的立场上,也希望有一个同你一样的人来点醒我。”
石头睡得很沉,这大概是近几年来他睡得最安稳的一个觉,隔了将近一个小时舒楹又给他量了一次体温,这次的病情控制的很稳定,高烧没有再反复。
萧学义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碗清粥,石头还正昏睡着,舒楹看了一眼时间叮嘱。
“孩子应该快醒的时候了,他现在吃的东西要尽量清淡,还有温度可以把控的稍微凉一些,如果晚上他有咳嗽的迹象,不要喂他水,会呛到。”
萧学义听的认真,生怕自己遗漏了什么。
“另外,你晚上记录一下他咳嗽的时间段,我明天继续来给他针灸,等他退烧48个小时以后可以适量喝一些雪梨熬的水,到时候我会送过来。”
萧学义心里感激,甚至都想要给她磕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