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宴之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容，语气宠溺，像是包容小孩子胡闹的好师长。
但他的话却让林青辞瞳孔骤缩，什么叫“外界来的小东西”？
楼宴之它知道系统的身份了吗？
“它进苍尧峰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楼宴之看着被灵力裹着送到他面前的系统，他朝系统伸出了手：“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没有灵魂的小玩意儿。”
系统鸟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已经炸开了：啊啊啊啊啊要死要死，楼宴之怎么会知道它的身份？！系统想起了以前那些在任务世界被发现了的系统，每一个下场都非常惨。
完了这下惨的要是它了。
楼宴之抓住了系统：“让我看看，你是用了什么方法骗过了这方世界的天道进来……”
林青辞吓得抓住了楼宴之的手腕：“师尊别伤它！”
即使不确定楼宴之现在的性格，林青辞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哦？小辞在为它求情吗？”楼宴之闻言看向林青辞，淡淡地笑着说：“放心，师尊不会杀它的。”
“杀了它小辞会难过的。”
林青辞闻言松了口气，楼宴之见状反握住他的手腕：“好了，现在该小辞回答师尊的话了。”
“这么急匆匆地要去哪里？”
按照经验来看，现在应该顺着楼宴之满意的方向回答，不能激怒他，况且他现在还不确定楼宴之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于是林青辞半真半假地说：“师尊下山除魔，我很担心师尊，想去山门口等师尊回来。”
他那张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很是关心的笑容，仰头看着楼宴之的时候那双金色的眼眸像是落日时分熔金的海，让人看了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捧到他面前。
楼宴之不说话，只是盯着林青辞的眼睛，良久笑了：“小辞学会对师尊撒谎了。”
林青辞脸上笑容僵硬：“……”
一旁飘着的系统也僵硬了，感觉自己和宿主都死到临头了。
“虽然是谎话，但，”楼宴之忽然低头吻住林青辞的手腕，他说：“听着倒是舒心。”
林青辞：“……”
师尊你现在的虽然是心里话，但听着让人很闹心。
林青辞麻了，系统也好不到哪里去，看来不管做不做任务，它的亲亲宿主都会招惹到一堆变态。
不过楼宴之看上去还好，他比起前两个任务对象来说好多了，前两个世界的萧倦和林厌都是那种睚眦必报，有些阴暗的类型，但楼宴之是正道的光，君子如玉的类型，至少应该不会比前两个世界要糟糕吧？
系统显然是天真了。
林青辞被吓得抽回手，他看向楼宴之，眼神冷了下来：“师尊。”
这句师尊是在提醒楼宴之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他们是师徒。
楼宴之靠近他，伸出手轻轻抚上林青辞的脸，那双温和的眼眸里情深似海：“小辞，回苍尧峰吧。”
林青辞原本要挣扎，但是随着楼宴之的靠近，他身上那股好闻的，熟悉的兰香袭来，意识渐渐昏沉：“你……”
话音未落，他就闭上眼睛昏迷过去。
系统在一旁见状嗓音凄厉：“啾啾！”
亲亲宿主！
楼宴之接住林青辞，看着他合上的双眼，低头吻在林青辞眼皮上的那颗红色小痣上，系统被他收进了空间。
楼宴之无论看向谁的目光都是温和的，永远波澜不惊，但是此刻他那双眼睛里伴随着笑意而来的，却是悲伤。
“小辞，我们原本就该结为道侣的。”
只是命运弄人，最后谁也没能如愿。
……
百里微站在观星台上，看着对面的楼宴之：“师叔，那些弟子的尸体已经埋葬好了，江师叔他……”
“他的尸体已经风化了，”楼宴之看着沧桑了不少的百里微。
百里微说：“前些时候，无上宗和清风门遭到魔修袭击，无上宗掌门和钟离邺同归于尽，清风门遭到血影教的袭击，满门被灭。”
“人间也大乱，这样的世道，我们该怎么办？”
那些无辜的百姓又该怎么办。
百里微神色忧虑悲伤，他想要救人，可现在连玄天宗都损伤惨重，自顾不暇。
“……会好的。”楼宴之看着天空闪烁的繁星，像是看到了以后：“很快就会好的。”
得到楼宴之的答复，百里微松了口气：“……那快点好起来吧。”
百里微说完，拿出一个纳戒递给楼宴之：“这是师姐走之前留下的丹药，一部分是给师叔的，一部分是给小辞的。”
在时婴下山去救人之前的那个夜晚，时婴来找过百里微，交给他很多很多丹药。
先前一段时间青囊峰消耗的药材和钱财严重超支，想必这些药就是时婴那时候炼好的吧。
百里微想起了从前时婴带着林青辞来找他求情的模样，想，早知道那时候，就不罚她了。
时婴时常闯祸，总要百里微帮忙收拾一堆烂摊子，可到最后，百里微却连收殓她的尸骨都做不到。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在彼此心里，他们早就当对方是至亲了。
楼宴之收下了，他叹了口气，说：“护好玄天宗。”
说完他就离开了，百里微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出神。
……
林青辞醒过来的时候，浑身无力地躺在床榻上，他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楼宴之搂着他的腰，他靠在楼宴之的肩膀上，一个亲密无间的姿势。
这不该是师徒间该有的行为，像是爱侣。
见到林青辞醒过来。楼宴之也睁开了眼，他垂眸看着林青辞，没有说话。
“师尊，”林青辞打破了安静的氛围：“小九呢？”
“它没事。”楼宴之把他抱得更紧了，他身上那股馥郁兰香清幽，温柔又极其富有侵略性。
听到系统没事，林青辞安心不少，他推了推楼宴之，楼宴之没有放手，于是林青辞放弃了挣扎：“师尊找到杀死沈雾行的方式了吗？”
楼宴之没有隐瞒：“……嗯。”
“是什么？”
“这个暂时还不能告诉小辞，”楼宴之见林青辞还要问，于是动作轻柔地捧住了他的脸。
“为什……唔！”林青辞的话还没说完，就再也说不出什么话。
楼宴之低头吻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