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上,穿着丝绸唐装的光头男人正是庞天雄。
他夹着粗雪茄,端着烈酒,沈惊鸿和顾明轩坐在他左右下首,沈惊鸿眼中闪过怨毒,顾明轩缩了缩脖子,脸色发白。
“叶老板!贵客!”
庞天雄声震全场,却无温度,他未起身,只举了举杯说道。
“听说帝都出了青年才俊,今日一见,果然年轻有为!”
叶痕神色平静,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在侍者引领下走到预留的位置,中间靠后的席位。
他坐下,藏锋立在他身后半步,隔绝了周围的目光和低语。
庞天雄眼中闪过不悦,叶痕的淡定出乎他意料,他吸了口雪茄,吐着烟圈问道。
“叶老板初到金山岛,感觉如何?我们这小地方,比不得帝都,但有活法儿,有规矩,金山岛,靠海吃海,风浪大,水深!不识相,不懂拜码头就寸步难行,轻则头破血流,重则连船带人,翻在海里喂鱼,也是常事!”
沈惊鸿接口说道。
“庞会长说得对,叶总在帝都的手段,到了金山岛,未必行得通。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顾明轩壮胆说道。
“就是,叶痕,别以为你在帝都赢了就天下无敌!金山岛是庞会长的地盘!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识相,就该知道怎么‘拜山头’!”
满场目光集中在叶痕身上,气氛凝固。
叶痕仿佛没听见,拿起面前的白瓷酒杯,晃了晃酒液。
他抿了一口,放下酒杯,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后抬眼,平静地看向庞天雄。
“庞会长,酒不错。金山岛的风土,也有意思,听说去年,金山岛有位搞远洋捕捞的周老板?生意不小,差点抢了金湾商会一条重要航线?”
庞天雄眉头猛跳,眼神危险。
叶痕像没看见,继续说。
“后来这位周老板出海,再没回来,船找到了,说是遇风暴沉了,人全没了?”
他微微歪头,目光带着点“好奇”,直视庞天雄说道。
“庞会长消息灵通,知不知道周老板那条船沉在哪个海沟?听说,尸体捞上来时,手脚捆着铁链?”
整个宴会厅死寂,所有人脸色变了!周老板的事,是岛上的禁忌!
庞天雄脸上横肉抽搐,他死盯叶痕。
藏锋动了,他上前一步,手腕一翻,一个微型投影仪放在铺着白布的餐桌上,在墙上投射出巨大画面!
第一张:密密麻麻的清单!时间、船号、货物金额、经手人代号,金湾商会核心走私记录!关键经手人正是庞天雄心腹!
第二张:几张模糊但具冲击力的照片!
黑夜海面,渔船边,几个人正将捆绑挣扎的人形物体推入海中!一张照片隐约拍到推人者手臂上的纹身,庞天雄手下“疤脸强”的标志!
第三张:清晰的电子海图!一个刺眼红点标记在深海某处,标注:周氏渔船“海丰号”沉没坐标。
“轰!”
宴会厅所有人的目光,惊恐地在墙上铁证和庞天雄死灰般的脸上来回扫视!
最隐秘的走私命脉被扒光,杀人沉尸案的坐标被标出,沈惊鸿和顾明轩瘫在椅上,面无人色,抖如筛糠。
庞天雄身体微抖,攥紧拳头,死瞪着墙上的证据,又转向叶痕,眼神怨毒。
叶痕依旧坐着,他迎着庞天雄吃人的目光,脸上带着一丝近乎嘲讽的平静笑意。
“庞会长,你刚才说的金山岛的规矩?我看,是该立点新规矩了。”
“哐当!”
一只清代瓷瓶在“海上王宫”顶层办公室被庞天雄摔碎!
“叶痕,我要他死。”
办公室一片狼藉,四大金刚垂手站着,脸色难看,沈惊鸿和顾明轩缩在角落沙发。
“他以为他是谁?跑到老子的地盘撒野!还敢当众扒老子的皮?”
庞天雄喘着粗气,抓起雪茄盒想砸,被旁边戴金丝眼镜的“金刚”钱智拦住。
“雄爷息怒,现在砸东西没用!”
钱智压低声音,说道。
“叶痕手段邪门,他手上那些东西,我们根本不知道他怎么弄到的,当务之急是挽回局面,不能让他站稳!”
庞天雄甩开钱智的手,说道。
“老子的脸,昨晚被他踩碎了,全岛都在看笑话!”
“所以要反击!”
钱智眼中闪过狠厉,说道。
“强龙不压地头蛇,他叶痕在金山岛人手少、根基浅,趁他立足未稳,按死他!”
“对!按死他!”
负责码头的“疤脸强”恶狠狠说道。
“雄爷,我马上通知,所有金湾控制的码头,从今天起,拒收任何千机集团的货,一粒沙子都别想进出!”
庞天雄眼中凶光一闪,说道。
“通知所有场子,千机旗下品牌,云顶酒店、云裳服饰、饮料,统统下架,抵制!谁敢卖,就是跟我过不去,就说千机在帝都搞垄断混不下去才跑过来,说他们资金链要断,说叶痕得罪元老会要完蛋!怎么难听怎么来!我要他臭大街!”
“明白,雄爷放心,一定办的妥妥当当的!”
钱智阴笑应下。
沈惊鸿爬起来,说道。
“庞会长!还有金融市场,千机在岛上有小投资项目,我还能联络旧部,联合做空制造恐慌,恶心死他!”
庞天雄重拍桌子,说道。
“就这么办,全方位打压,我要他知道,金山岛这片天,谁说了算,让他昨晚立的规矩,变成他的坟!”
海蔓酒店顶层套房,叶痕通过加密视频与帝都的陈默通话。
“少主,庞天雄动了,他控制的三大码头,半小时前发函,以‘安全审查’为由,拒收任何与我司相关的货物,包括合作伙伴的,金湾商会旗下所有娱乐场所和商场,开始下架抵制我们品牌,网络谣言爆发,集中在资金链断裂和得罪元老会。”
陈默推了推眼镜,继续说道。
“初步评估,对我们岛上的物流和品牌形象有冲击,但可控,金融市场上,沈惊鸿联络了几个小鱼小虾,资金量约三亿,试探性做空我们的‘金海创投’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