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对着扑到面前的王牧,轻轻吐出了一口气。
一道近乎透明的苍白色气流,从叶痕口中缓缓吐出。
这道气流看似缓慢,可它出现的瞬间,是整个疗养院范围内的温度,骤然降至绝对零度的边缘!
首当其冲的王牧,脸上的狂喜已经瞬间凝固、碎裂!
他感觉自己扑向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片无边的死亡区域!
燃烧生命换来的狂暴真气,在这股苍白色气流面前,连一丝抵抗能力都没有。
这一次的嘶吼,是在绝对死亡面前发出的终极哀嚎!
王牧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探出的手臂,皮肤、肌肉、骨骼,寸寸冻结。
他想退想逃,但身体被那股冻结万物的恐怖意志彻底禁锢!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死亡的冰霜将自己吞噬:“这不是武道。”
话音未落。
咔嚓,密集碎裂声响起!
王牧整个人从头到脚,由内而外,布满了细密的裂痕!
下一刻,他保持着前扑擒拿的姿势,如同一个被砸中的冰雕,轰然爆碎!
没有鲜血,甚至没有碎肉,只有漫天飞舞的冰晶粉末!
一代枭雄,北方巨擘,执掌王家权柄且俯瞰众生的王牧,就此彻底湮灭!
尸骨无存,连一丝曾经存在过的痕迹都未曾留下!
疗养院废墟边缘,一辆黑色的防弹轿车内。
萧远山和萧远峰在后座上,透过布满灰尘的车窗,呆滞地看着远处归于死寂的主楼。
当王牧那标志性的裂空掌白光爆发时,萧远山眼中还残留着一丝病希望:“王先生赢了,萧家有救了!”
他甚至幻想着王牧擒下叶痕后,自己如何摇尾乞怜,重新获得一条生路。
然而,仅仅几秒钟后。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预料中叶痕的惨叫。
只有一股骤然的极致寒意,隔着数百米的距离,让他们如坠冰窟!
紧接着,他们就看到了主楼某个窗户位置,骤然亮起的一片幽蓝寒光!
那光芒一闪即逝,快得如同幻觉,然后一切都归于死寂:“王先生的气息,没了。”
萧远山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望着车顶,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王牧死了?那个在他心中代表着终极权势的王牧,就这么没了?被叶痕杀了?
不仅如此,竟然还尸骨无存?
他们唯一的希望,彻底断绝了!
而等待他们的,将是叶痕的清算!
就在这时,几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轿车周围。
他们动作精准,车窗被轻易切开,车门无声滑开。
萧远山和萧远峰甚至来不及发出惊呼,就被针剂刺入颈部,失去了所有意识。
昏迷前,他们看到的最后景象,是藏锋那如同看待待宰牲畜般的眼睛。
主楼监控室内。
叶痕脸色如常,走到王牧爆碎湮灭的地方,那里只剩下一些细碎的冰晶正在缓缓气化。
他低头,看着那即将消失的冰晶,淡然说道:“第一个,叶家的血债,从你开始还吧。”
叶痕将车停在远离公路的一处僻静沙滩旁。
车灯熄灭,唯有月光洒落,映亮了萧筱雅苍白却难掩清丽的侧脸。
萧筱雅身体发抖,不是寒冷,而是刚才的生死冲击和叶痕碾压一切的恐怖力量,仍让她震颤。
更深处的,是目睹他为她所做的一切时,心底再也无法压制的感情。
她唤了一声:“小痕,你知道吗?其实我和你大哥,只见过三次面。”
叶痕站在她身旁半步远的地方,默默听着。
她猛地转过身是长久压抑后的释放:“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夫妻之情,甚至相处的时间都很少,我顶着叶家长媳的身份,却连那个名义上的丈夫是什么样的人,都来不及看清楚!”
她的话语带着控诉,却又充满了深深的无力感。
这个秘密压垮了她,也让她在面对叶痕时,总带着一种莫名的愧疚。
她仰头看着叶痕,眼神里有解脱,更有一种孤注一掷:“现在,你明白了吗?”
叶痕静静地看着她,没有立刻回答。
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我知道。”
萧筱雅的身体明显一僵:“你知道?”
叶痕点头说道:“大哥临走前,给我留了信,他在信里说…‘此去凶险,若我不能归来,萧家女若心中不愿,不可强求,叶家欠她一份安稳,替我护她周全即可。’”
萧筱雅有些头疼,原来,在他眼中,她只是一个需要安置的对象。
叶痕所做的一切,原来并非那层让她窒息的身份。
是一个哥哥对弟弟的临终托付,一份叶家对她萧筱雅本人的亏欠与责任!
长久以来,无形的叶家长媳这个枷锁,轰然崩碎!
她抬头,鼓起前所未有的勇气,问出了那个问题:“那你呢?你为我做这一切,仅仅是因为大哥的嘱托,和叶家的那份责任吗?”
她充满了期待,又带着深深的害怕,害怕得到一个让她心碎的答案。
叶痕看着她,月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
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厘清、却在此刻浮上心头,超越责任与承诺的情愫。
那情愫如此陌生,却又如此自然。
眼前这个女子,早已不再是大哥未过门的妻子,而是萧筱雅本身。
两人无声对视中,萧筱雅能感受到他目光中那灼人的温度。
终于,叶痕动了。
他缓缓抬起手,触碰上她泪痕未干的脸,轻轻拭去她颊边的湿痕。
叶痕承认得坦荡,目光没有丝毫闪避:“开始是,现在不是。”
四个字,却如同四道惊雷,轰然响在萧筱雅的心湖!
所有的疑虑不安,对身份的芥蒂,在这四个字面前烟消云散!
不是为了责任,不是为了嘱托!
他护着她,为她流血,为她碾碎一切敌人,只因为是她,她是萧筱雅!
一种失重般的眩晕感同时袭来,让萧筱雅的身体再次摇晃了一下。
带着不容置疑却又无比温柔的力道,轻轻揽住了她的腰,将她带向自己的怀抱。
没有抗拒,一丝一毫的抗拒都没有。
萧筱雅顺从地将自己投入了他的怀抱,感受着他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