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喷涂着王家独有金色龙纹徽记的私人飞机,稳稳降落在专用跑道上。
舱门打开。
王牧的身影出现在舷梯顶端,身形并不算魁梧,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磅礴气势。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黑压压的人群,如同帝王巡视领地。
杨震天猛地踏前一步,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恭迎王牧先生驾临沧海!”
他身后,以韩家韩长生、林家林国栋为首的沧海市所有顶级权贵,齐刷刷地深深鞠躬,场面壮观而卑微。
王牧并未回应,只是缓步走下舷梯。
他的步伐不快,但皮鞋踩踏地面的轻响,在死寂的停机坪上清晰可闻。
王忠紧随其后,再后面是十二名身着黑色劲装、气息冰冷如刀的影卫。
杨震天连忙弓着腰小跑上前说道:“王先生一路辛苦,帝豪苑已备好最顶级的套房,略备薄酒,为您接风洗尘!”
王牧脚步未停,只淡淡嗯了一声,目光掠过杨震天,看向他身后被担架抬着、裹得像木乃伊的王烈。
王烈的眼神接触到王牧的视线,瞬间爆发出巨大的恐惧和委屈,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挣扎着想说什么。
“废物。”
王牧的声音不高,却有一种厌弃:“丢人现眼的东西。”
杨震天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腰弯得更低了,连声道:“是使者运气不佳,遭了那叶痕小贼的暗算…”
王牧脚步微顿,侧头瞥了杨震天一眼,说道:“一个废物,被人正面打成这样,还有脸提暗算?”
“是属下失言!属下该死!”
杨震天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这个时候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王牧不再看他,径直走向早已等候多时的加长版劳斯莱斯幻影,王忠快步上前,为他拉开车门。
帝豪苑顶层,帝王套房的客厅。
巨大的落地窗外,王牧随意地坐在顶级真皮沙发上,双腿交叠。
而在他面前,杨震天、韩长生、林国栋这三位在沧海跺跺脚地面都要抖三抖的家主,却如同罚站的小学生。
连呼吸都刻意放轻,角落里,重伤的王烈躺在特制的医疗床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王忠垂手侍立在王牧侧后方。
王牧抿了一口酒,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叶痕呢?”
杨震天心脏猛地一跳,连忙躬身回答:“回战神大人,那个小畜生,此刻应该还在叶氏集团上班。”
“上班?”
王牧转过头,脸上第一次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玩味:“有意思,打伤了我的人,废了我王家的使者,还能若无其事地去上班?”
他的语气听不出是愤怒还是好奇,却让杨震天三人脊背发凉。
躺在床上的王烈眼中发出刻骨的怨毒,挣扎着嘶声道:“牧爷,那杂种他必须死,请牧爷为我做主除掉他,碾死他!!”
王牧冷笑:“一个能把你这种废物瞬间打残的人,仅仅只是除掉?那太浪费了。”
他放下酒杯,眼光扫过面前噤若寒蝉的三位家主,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掌控感。
“我对这个叶痕,有点兴趣了,能在短短半年内,从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废物,变成能正面击溃八品巅峰的存在,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谜团。”
他顿了顿,望向了叶氏集团的方向,说道:“念在他那两个哥哥,当年也算在北方地下世界闯出过一点名头的份上,给他一个机会,若识时务,肯归顺于我王家,做一条忠诚的狗,他打伤王烈之事,可以揭过,他身上的机缘,若能为我王家所用,也算将功折罪。”
杨震天、韩长生、林国栋三人闻言,心头俱是剧震!
王牧先生竟然竟然想收服叶痕,这和他们预想的雷霆碾压完全不同!
王烈更是急怒攻心,牵动伤势,剧烈地咳嗽起来,如果叶痕真的被收服,那他王烈就彻底成了一个笑话!
“牧爷,那小子绝不会归顺的,他敢辱我王家,必须用血来洗刷啊!”
王牧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说道:“他若不愿做狗,那就碾死,这选择权,在他自己手里。”
杨震天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连忙躬身应命,眼中却闪过一丝阴狠。
叶痕,你最好不识抬举,只要你敢拒绝,就是自寻死路!
与此同时,叶家老宅。
萧筱雅坐在叶老爷子身边,为他轻轻掖好盖在腿上的薄毯,老爷子精神有些萎靡,半闭着眼睛。
“爷爷,您喝了药就早点休息,我可能要晚点回来,您有事就按铃叫张妈。”
叶老爷子看了看萧筱雅刻意换上的一身月白色旗袍,还有手腕上那抹刺眼的翠绿玉镯。
他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微微点了点头,又重新闭上了眼。
那声叹息,像一把钝刀割在萧筱雅心上,她强忍着鼻尖的酸涩,站起身。
“嫂子。”
叶痕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他穿着简单的家居服,手里拿着水杯,似乎只是下楼倒水。
萧筱雅转过身,脸上努力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小痕,还没休息?我出去一趟,你照顾好爷爷。”
叶痕应了一声,视线在她腕间的冰种玉镯上停留了一瞬,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寒芒。
“好,路上小心。”
萧筱雅松了口气,便拿起放在玄关处的手包,匆匆推门而出。
叶痕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萧筱雅的车驶出庭院。
窗外,沧海市的霓虹依旧璀璨,却仿佛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阴冷。
叶痕掏出手机。
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丝毫情绪:“红袖,准备车,另外,查一下帝豪苑顶层,今晚的茶叙,都有哪些不知死活的东西在场。”
帝豪苑顶层的观海阁灯火通明,整个宴会厅如同白昼。
沧海市的名流们身着华服,手持香槟,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他们的目光却牢牢锁在大厅中那个身影上,津海战神王牧。
他随意地坐在一张单人沙发里,姿态放松,却自带一股无形的威压。
好像整个喧闹的宴会厅只是他脚下匍匐的舞台。
王忠肃立在他身后半步,扫视着每一个试图靠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