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尽人事听天命,可他们都做到了这个地步,老天还是不打算帮他们吗?
而就在众人垂头丧气时,凝住寒冰桥的灵力再次被补给。冰雪桥也得到了最后一点延伸,成功架在了岸上,众人顿时欢呼不已。
看向远处,原来是秦长歌运转五星灵力帮了他们最后一把。众人无不动容,他现在正与雷帝交战,所有动作都电光火石模糊不清,可他们却能看到那激战中屹立踉跄的身影,他一定竭尽全力了,却还能分出一丝心神,替他们补足了最后一点活路。
众人心头感慨,这便是人间至尊,可笑,他们刚才竟为了活下来,不惜残害无辜,他们实在没脸见他。众人心中五味杂陈,没开口却都朝着秦长歌的身影重重地鞠躬作揖了一把。
随后便踏上了冰雪桥。
当有人踏桥行走时,海面上罡风凛冽,如刀子般尖锐的寒风狠刮着他们,每走一步都像在受着千刀万剐之刑。
可偏偏踏上此桥,便再无回头路,若回头便是死。
毕竟冰雪桥桥面不过一人宽,谁要回头,必然是要推搡前面之人。而身后人又多有防范,一旦对方稍有恶念,便会即刻反击。
在这里人性尽显,哪怕前一刻相敬如宾,互敬有爱,可到了生死抉择之时,出刀比谁都快,走在桥上,每一刻都受着凌迟之苦。
看大家陆陆续续地上了桥,唐青瑶和林可卿对视一眼,两人谁都没动。
沙和尚留在后面断后,见两人毫无动作。他多嘴问道:“你们不走吗?”
“你先去吧,我们等长歌一起。”
这一路,若非他拼杀到底,为他们谋求生路,他们何至于能存活至今还获得了如此多的机缘。
如今他危难当头,他们自然不能临阵脱逃弃他而去。
沙和尚仰头望了眼,空中缠斗的秦长歌,内心焦灼,犹豫再三后。他豁出去了,毅然道:“罢了,你们一介女流都不怕,我又有何惧,我陪你们一起等。”
“可久战蔑视神雷,他未必能受下,你留下来可能会死。”林可卿将结果说明。
他却满不在乎地耸肩嗤笑:“实话告诉你们,自踏入帝路后,我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要么正道成神,要么魂飞魄散。”
他没给自己留生路,所以才能勇敢无畏。两人都有些意外,不知他遭遇了什么,为何思想这么极端,非生即死,从一开始就下定了决心。
“你是被人逼绝了还是被抛弃了?年纪轻轻为何有这般极端老成的想法,这可不好。”唐青瑶忍不住提醒。
他眼中闪过纠结痛楚,但转瞬却又耸肩笑道:“哪有,我不过是看开了而已,这世间修道者无数,但真正能登临顶峰,睥睨众生的又有多少?我这人做事向来不喜欢给自己留余地,要么绝不沾染,要么就拼尽全力。”
林可卿撞了下唐青瑶的胳膊,忍不住调侃:“可你却还是为了秦长歌留了下来,你并非如你所说那般冷血无情。”
即便刚才的那场厮杀大乱斗中,他也斩杀不少人,可抛开这些,他也只是为了活下去。
“我也不知为何,说来秦长歌算是我生命中的一个变数,没遇到他之前,我总是得过且过,苟延残喘。可遇到他后,我知晓了人生还有一种活法,肆意张扬,无所畏惧,我想追随他。”他坦然开口道,把林可卿两人打得措手不及。
“想得他认可可不容易。”唐青瑶没好气地泼了盆凉水,“即便是我万星楼,想与他做交易,那也得三请四邀,奉上万贯财物,才能勉强让他多看一眼,你又凭什么?”
林可卿觉得这话有点欺少年穷的意思,他若真有心,那些财宝食物恐怕也入不得秦长歌的眼,正要解释。
没想到他却勾起嘴角,神秘一笑:“你想知道?那你看好了,我只演练一次。”
说完,他身如流星飞身而出,直捣雷帝与秦长歌的战斗中。
秦长歌已连迎下五道灭世神雷。每一下都让他皮开肉绽,筋骨碎裂。
他浑身已无一处完好,每一寸都焦黑、皲裂,纵有魔帝传承,又有荒古圣帝的道果做保,可在一个真正绝对强大的神祗面前,只要实力不对等,任何资源与手段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的延续罢了。
“秦长歌,放弃吧,他们已经离你而去了,你再次被抛弃了!”雷帝声音中带着徐徐善诱,就是想彻底灭了他的求生意志,让他彻底困死于此。
可秦长歌却并不如他所料,他反而踉跄地站起,身形高大壮硕,即便此刻他浑身鲜血淋漓,伤口道道深刻见骨,他依旧没有显露出半分示弱谄媚姿态,他站得笔直,冷冷地望向他。
“还有两道了,如果我能承受得住,你打算如何赴死?”秦长歌嘴角勾起抹狰狞的恶笑。
雷帝突然慌了神。他清楚秦长歌那话不是开玩笑,而是他真能做到,连续的七道神雷都没将他打死,是因为他体内的魔帝残魂吗?还是他眉间的那道帝纹,当真是得道者天助,失道者寡助,这小子占尽了人和,想杀他没那么容易。
可话是自己说的,作为大帝,他难道要出尔反尔?绝不行,只剩最后两道灭世神雷,这次他将全部魂力汇聚,必须将他打得魂飞魄散。
当第八道神雷降下时,秦长歌立刻点燃眉间的帝纹,帝纹发出明亮灼热的光。
在其背后瞬间形成一个漩涡空洞,开始呼啸着吞噬周围所有的东西,包括已经积聚的神雷。
当神雷尽数消散时,雷帝懵了,他从未想过是这个结果。
这世间万物竟然有能让他神雷消失的东西,这不是吞天蚕,吞天蚕只能吞噬普通灵力,像他的灭世神雷,一口下去就会爆体而亡。
可除此外,他想不通究竟什么东西有这么大的能耐。
当雷电散去,秦长歌依旧安然无恙地站在那。
他眼神变得阴狠凌厉起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最后一道灭世神雷,以你的资质是万万不可抵挡的,但我可以就此收手放你一马。只要你能交出帝纹。”
终于迫不及待了吗?
还以为要陪他演多久的戏,没想到他这么坐不住,不过,戏已开场,岂有半途而废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