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天赋异禀,无人可赶超。
即便晓梦有所成就,也不过是天人境巅峰,修行与修仙间终存无法逾越的鸿沟。
旁边虽未如诡谷仔般忍俊不禁的鲸鲵,也下意识偏过头去,不愿正视北溟子和晓梦。
若非如此,见到北溟子真诚的样子,她恐怕真会笑出来。
何谓“只要晓梦别比张晨差太多就好”?这不是刁难晓梦吗?
鲸鲵觉得,能得到北溟子这般期望,对晓梦而言已是极大幸运。
自得张晨修仙秘法点拨以来,鲸鲵愈发领悟,八荒吞炁混元妙法远胜于秦帝国世界其他顶级。
她认为,即便张晨立即停修,无论给予晓梦多长时间,都无法达到他的境界。
在这天地间,无人能与张晨抗衡。
欲突破那超凡入圣的界限,唯有张晨传授自身修仙之法。
她也怀疑,即便如此,恐怕依旧无人能与悟性非凡的张晨齐肩。
诡谷仔、盖聂和卫庄便是明证。
面对眼前的一切,张晨依旧从容镇定,举止间尽显礼数。
作为元婴期修士,即便未曾接受过专门的情绪控制训练,他也能够很好地驾驭自己的情感。
再加上他心境澄明,善于从他人角度思考问题,因此并未觉察到北溟子的观点有何不妥之处。
此时,身为老天人的北溟子察觉到诡谷仔与鲸鲵的表现有些异常,便疑惑地询问他们:“方才我说话时是否有所不妥?”
诡谷仔闻言故意清了清嗓子,随后用几分为难的语气说道:“前辈有所不知,论剑之理,这小子早已远胜于我。”
此话虽属谦辞,但以现今张晨的诸多成就来看,这话也不为过。
毕竟无论哪方面,张晨都已将他远远甩在身后。
尽管如此,北溟子仍旧大吃一惊,不可置信地望着张晨,再看看诡谷仔,惊呼道:“他……难道剑道已经胜过了你?”
“这怎么可能?”
北溟子满是疑惑。
诡谷仔乃诸子百家中以剑术着称的强者,其纵横剑法闻名遐迩,天下无敌。
若仅论剑道修为,当今世上恐怕也没几个人能与他相提并论。
诡谷仔居然声称张晨的剑道已经超越了自己?!
张晨虽早慧,但年龄与修行时长无法改变。
一个四岁多的孩子,剑术竟胜过纵横家掌门诡谷仔,这听起来简直是个笑话。
听完,诡谷仔苦笑摇头。
他其实宁愿这是假的,否则作为师父脸上挂不住。
但事实就摆在那儿,不得不承认。
只因张晨的天赋实在太过惊艳。
这般非凡的悟性,绝非寻常人所能企及。
想到此处,诡谷仔稍作停顿后补充道:“对了,张晨超过我的时候,大约是在两年半前。”
此话一出,北溟子更是震惊。
他看向张晨的眼神几乎快要夺眶而出。
两年半前?!
他原本以为张晨只是最近才在剑道上超越诡谷仔,就已经足够令人惊讶了。
不曾想,诡谷仔的说法更加震撼。
原来早在两年半前,张晨就已经超越了诡谷仔。
以此推算,当时的张晨不过一岁半啊!
北溟子不由自主地摇摇头,依旧难以置信。
他对晓梦寄予厚望,但也仅限于她四五岁时能超过天宗长老。
而张晨呢,才一岁半就已胜过当代顶尖高手诡谷仔。
这简直匪夷所思。
北溟子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他转头直视张晨,问道:“小子,你师父的话属实?”
“你的剑道真的已经超越了他?”
北溟子的目光牢牢锁定张晨的脸庞,似乎想从中寻找些许端倪。
也许这只是诡谷仔在戏弄他。
旁边沉默不语的晓梦也忍不住好奇地打量着张晨。
她心中暗自琢磨:“这家伙真的有这么厉害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结果令北溟子失望了。
张晨毫无慌乱之色,反而露出一丝尴尬的微笑,谦虚地答道:“差不多吧。”
北溟子闻言,心中凛然。
他深知张晨绝非池中之物,换句话说,诡谷仔所言句句属实!早在两年半前,张晨的剑道修为便已凌驾于诡谷仔之上。
顷刻间,北溟子的脸色变幻莫测。
其一,是因为方才言语间的窘迫。
细思之下,称许晓梦的成就不要远离张晨的话语,实则荒诞至极。
晓梦尚在勤修苦练,而张晨已然超脱诡谷仔!这般悟性,怕是数年后,晓梦依旧难以企及。
其二,则是对错失张晨的痛惜。
若早料到他的卓绝非凡,哪怕放下身段,也必定竭力争取!彼时,他的修为远胜诡谷仔与荀子,更何况张晨是在道家天宗附近被发现的,这岂非天意?他暗忖,若那时他也加入争夺,或许张晨今日便是他的门下了!
可惜,世事不可逆转。
张晨如今归于诡谷仔麾下。
想到这里,北溟子不由对诡谷仔感慨:“道友好福分。”
“能得这般天资横溢的,是多少掌门求之不得的啊。”
即便对诡谷仔道贺完毕,北溟子内心仍未释怀。
或许,他也渴望亲眼见证张晨现今的剑道造诣。
于是,他对张晨说道:“张晨,可否容老夫领教一番你的剑道?”
“听闻你的剑术必非常人所能及。”
此言一出,张晨下意识望向诡谷仔。
在外人面前,他始终以诡谷仔自居,遇事自然要先请教师父。
见状,诡谷仔微微颔首。
他提及张晨的天赋时,岂不正盼望着这一日?
既然北溟子主动相邀,他自不会推辞。
何况,方才不过是讨论剑道之事。
接下来的一幕更令北溟子震惊。
张晨见诡谷仔点头,便谦和答道:“前辈若是有兴趣,晚辈便献丑了。”
“还请前辈多多指点。”
这类谦逊之语几近逗乐了诡谷仔。
随即,他在心底对张晨称赞:“好!论虚与委蛇,你比师父强多了。”
殊不知,张晨仅是出于礼貌谦逊,并未如诡谷仔所想般先退让再反击。
随后,在张晨应允之下,北溟子带着张晨、诡谷仔以及鲸鲵前往道家天宗的演武场。
抵达演武场后,北溟子对张晨说道:“你只管全力以赴进攻,我会收敛境界,仅凭剑道与你过招。”因先前交谈,北溟子决意亲身上阵,而非让晓梦与张晨对战,以便更加明晰张晨的剑道水准。
北溟子依旧觉得张晨虽剑道超然诡谷仔,但内力未必深厚。
毕竟张晨年仅四岁,便达此成就,实属罕见。
北溟子料想,张晨或许因专精剑道而忽略了其他修炼。
他身为百岁天人境强者,若不压制境界,与张晨相较无疑失衡。
再者,此举亦有助于精准衡量张晨的剑道实力。
闻此言,诡谷仔险些失控,怒视北溟子,心中暗骂:“北溟子,你是在胡闹吧?”他愤然思忖:“这话该由张晨来表述才合适!”北溟子严肃的姿态令诡谷仔也不忍再戏谑,毕竟张晨应能把握分寸。
一旁的鲸鲵再次转头避开,实在不堪直面北溟子的神态,几乎支撑不住。
而晓梦冷眼旁观,脸带疑惑,不解鲸鲵的举止。
反观张晨,依旧从容镇定,谦逊作揖后说道:“诡谷张晨,恳请北溟子前辈指点!”话音未落,剑已出鞘。
他拔出倚天剑,随时准备攻向北溟子。
北溟子似乎未觉局势严峻,反而饶有兴趣地审视张晨手中之剑,问:“好剑!不知此剑何名?由哪位铸剑名家打造?”
张晨莞尔回答:“此剑乃墨家徐夫子亲铸,名曰倚天。”
听到倚天剑之名,北溟子眼中满是赞赏:“倚天……好名号!”
“如此霸气之名,不知剑术如何。”
“小子,出招吧!”
话音方落,张晨点头回应,随即挥剑。
这一回,他并未施展修真级剑法如斩天拔剑术或万剑归宗,而是选用了基础的纵横剑术。
北溟子这般低调掩饰修为,若再展绝技,张晨确有顾虑难以招架。
纵横剑术,张晨虽未系统研习,但一法通则万法通。
凭借对剑道的深刻理解,以道御术,展现出的纵横剑术已达炉火纯青、登峰造极之境。
演武场中,张晨目光炯炯,一剑挥出。
长剑疾刺向前,直指北溟子。
剑刃出鞘,剑身轻颤,发出龙吟之声。
看似平凡无奇的一剑,却蕴含剑之大道。
纵横剑术中的纵剑善于借势进攻,且契合天地自然之理。
只见倚天剑迅猛刺出,剑光夺目。
剑气所到之处,仿佛天地为之退避。
张晨执剑前行,四周空气似被他强大的气场所逼退。
剑锋过处,尘土飞舞,却不能近他身旁。
掀起的剑风以他和剑为轴,向两侧扩散。
“呼呼呼……”
狂风怒吼,仿佛要绕着剑旋转,将天地劈开。
尽管北溟子有意收敛境界,但张晨依然没有动用半分力量。
无论是浩然正气还是元婴之力,皆未使用。
这一剑,完全依赖剑道本身。
即便如此,北溟子目睹此剑的锋芒,瞳孔骤然紧缩。
他不由脱口而出:“出剑之时,他的气息也随之变幻。”
“如此强烈的气场,他整个人宛若一柄利刃!”
“以身为剑!”
北溟子大为震惊!
以他的阅历,自知这一剑的非同寻常。
如果说晓梦天资卓越,那么张晨就是天生的剑中圣者。
他清楚,张晨已臻“人剑合一”之境。
他万万没料到,张晨初试一剑便令他震撼不已。
见此情景,北溟子心中暗想:“怪不得诡谷仔称张晨的剑法胜过他。”
“仅是人剑合一,世上习剑之人穷其一生也难以企及。”
“这一剑,足可称雄天下!”
思绪掠过,他不敢有丝毫轻忽,全神贯注地应对。
下一刻,他抬手朝着身旁虚空一抓。
“哗啦啦!”
转眼间,北溟子使出了万川秋水。
心念微动,背后水缸里的水顿时汹涌沸腾。
一道水柱猛然冲出缸中。
眨眼工夫,水柱化作一条栩栩如生的水龙,怒吼着扑向张晨。
北溟子虽然压制了修为与张晨对战,但万川秋水的威力依旧不容小觑。
万川秋水乃道家天宗的秘传心法,专门修炼御气之术,外人难以窥探。
此招非凡,意念一动即可操纵周身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