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两人带着张晨在小圣贤庄散步。
这里是天下儒家的根基所在,聚集了众多儒家,其规模之大,让人无法看到尽头。
刚走出没多久,眼前便是一座座横跨湖面的长廊,曲折蜿蜒,四通八达。
四周绿树成荫,流水潺潺,鲜花绽放,鸟鸣阵阵,宛若人间仙境。
即便夜幕降临,湖水倒映着月光,更添几分神秘。
走过长廊时,可以看到几处湖中的凉亭,亭内桌椅摆放整齐,还有棋盘放置其中。
在潺潺流水和婉转鸟鸣的映衬下,凉亭显得格外宁静祥和。
儒家多为读书人,喜好安静,这样的环境无疑能让人心境平和,心旷神怡。
穿过郁郁葱葱的湖岸,是一片草地,草地上矗立着古朴的建筑。
这里有休息的房间,有读书写字的书房,也有交流心得的学堂,一应俱全。
张晨看着这热闹的景象,不禁赞叹道:“儒家果然名副其实,儒学能流传百年而不衰败,自有其深厚的底蕴。
相比之下,诡谷显得冷清多了。”
诡谷总共只有四个人:张晨、诡谷仔、盖聂和卫庄。
这是因为门规严苛,传承有限的缘故。
与儒家的小圣贤庄不同,那里即使到了深夜依然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张晨跟着伏念和韩非在山庄里散步时,注意到不远处的一间书房还亮着灯。
他好奇地问两位师兄:“这么晚了,还有人在书房看书吗?”
伏念和韩非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表情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伏念解释说:“不是在看书,而是……李斯被师叔罚抄典籍。”
听到这个消息,张晨更加好奇,快步来到书房外。
果然,书房里点着一盏灯,李斯正在专心致志地抄写书卷。
张晨满是疑惑地盯着伏念与韩非:“为何李斯要遭受责罚?”伏念犹豫了一下,将午后学堂里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当知道是因自己导致李斯受罚后,张晨不由自主地感叹起来:“这人日后可是要当秦帝国丞相的,我怎么就跟他结了梁子呢!”此话令张晨又恼又笑。
他早已努力低调行事,不愿树敌太多。
但李斯依旧无法释怀内心的嫉妒。
对此,张晨倒不是很忧虑。
毕竟,以他过人的悟性,等李斯成为秦帝国丞相之时,他可能早已飞升成仙。
仙人怎会惧怕一国丞相?在仙人眼中,世人皆如蝼蚁。
这时,书房中的李斯正专心致志地抄写典籍,忽听见门外有动静。
他抬眼一看,发现张晨、伏念和韩非站在不远处,正注视着他。
刹那间,李斯眼中掠过一道怨恨。
他认为伏念和韩非是特意带着张晨来羞辱他的。
这样的行为加深了他对韩非的不满,也让张晨在他的心里变成了更为讨厌的存在。
想到这里,李斯紧咬牙关,愤愤地想着:“小小孩童竟这般歹毒!”
“故意藏匿才华,让我蒙受这般屈辱!”
“纵使你天资聪颖又能如何?”
“这世间从来不缺天才,只盼你早亡!”
心中暗骂完张晨,李斯转向伏念和韩非怒吼:“还有你们两个!”
“伏念、韩非!”
“同为儒家,怎可胳膊肘往外拐?”
“今日之耻,我李斯永记!”
“他日若我学有所成,莫怪我不顾同门之情!”
直至今日,李斯仍未检视自己的问题,反而将所有的错归咎于张晨。
与此同时,张晨感受到一阵寒意,这是他修仙者的特殊体质让他觉察到的强烈敌意,而这份敌意正源自书房里的李斯。
意识到这点,张晨只能摇头叹息。
随后,张晨不想继续逗留,不愿再被李斯充满敌意的目光盯着。
他对伏念和韩非说道:“李斯师兄还在抄书,咱们别打扰他了。
天色已晚,咱们也该回去了。”
虽然察觉到李斯对自己的敌意,张晨并未打算消除这个潜在的威胁。
并非他心软,而是此时的李斯毫无实力,根本不值一提。
即便未来的李斯会成为秦帝国丞相,张晨也毫不在意。
听完这话,伏念和韩非瞄了一眼书房中的韩非,没作声。
然后三人顺着原路返回。
不多时,他们再次碰见了诡谷仔和荀子。
荀子见到张晨,马上笑着问道:“小子,逛完了?觉得我的小圣贤庄如何?”
实际上,荀子内心藏着些想法,但他并未直说。
尽管张晨已融入诡谷,成为其中一员,但荀子深知他的非凡才华,愈发渴望将其留在身边。
于是,他特意安排伏念和韩非带领张晨游览小圣贤庄,希望借此机会打动他。
同时,他还命庖丁精心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肴,旨在潜移默化地让张晨感受到小圣贤庄的魅力。
或许,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事情仍有可能出现转机。
当荀子向张晨询问感受时,张晨先是对小圣贤庄赞不绝口:“小圣贤庄果然不负天下儒家圣地之名,景色优美,鸟鸣花香。”接着又评价道:“这里的建筑布局独具匠心,世间难有匹敌。”“此地,实乃读书人心向往之的理想之所!”
此言令荀子心潮澎湃。
张晨对小圣贤庄的高度评价无疑让荀子燃起了更大的期望。
话锋一转,张晨却说道:“相比之下,我更觉诡谷与自然相融无间,更为出色。” “直言失礼,请先生恕罪。”
话音刚落,荀子勉强扬起的嘴角随即消失,脸色骤然严肃。
看到荀子那副如吞苦果的表情,诡谷仔不禁放声大笑。
听到诡谷仔的笑声,荀子瞪了他一眼,怒气冲冲地说:“真搞不懂你这个顽固的老头,到底给张晨灌输了什么歪理!” “居然觉得我的小圣贤庄还不如你们诡谷那个破地方!”
诡谷仔依旧只是笑着不回应。
张晨则借用今日所学的“仁义”概念解释道:“老师,您有所误解。
我只是认为,相较于小圣贤庄的喧嚣,诡谷的静谧更有利于深思罢了。” “假如我因追随纵横家而抛弃儒家,岂不是违背了仁义?这么做的话,即便身在儒家,也早已背离了儒学的根本。”
此话一出,荀子顿时愣住。
他未曾想到张晨刚刚读过藏书阁的书籍,便能如此巧妙地运用这些道理。
荀子内心受到极大触动,意识到自己过于拘泥于表象。
想明白后,他对试图挖角的想法彻底释怀,心境豁然开朗。
之后,荀子望着张晨感叹道:“不曾想我活到这般岁数,反倒不如你这般年轻者看得透彻!还要仰仗你来点拨我才行啊!” 荀子顿生愧意。
荀子明白,正如张晨所言,儒家的“仁义”思想在典籍中早有记载,尤其是孟子的作品中多次提及。
倘若张晨此刻舍弃诡谷而投向儒家,便是违背了仁义之道。
若他真的这样做了,即便表面上留在儒家,内心也会备受煎熬。
而且,此事一旦传开,张晨与荀子可能都会成为别人嘲笑的对象。
勉强得到的结果,终究难以长久维持。
紧接着,荀子转向诡谷仔表示:“往后,张晨在儒家,就如同回到家中一样。” “这件事,我不会再提了。”
听了荀子这番真诚的话语,诡谷仔深感共鸣。
荀子或许没有察觉,他并非唯一从张晨那里获益的人。
昔日张晨授剑于盖聂与卫庄之时,身为纵横剑术传人的诡谷仔亦能挣脱传统桎梏。
后张晨又传其八荒吞炁混元妙法,助其入道修仙,此乃质变。
诡谷仔亦不禁叹曰:“非独尔,吾亦深感如此!”
“¨.汝以为吾仅至天人之境……”
话未毕,诡谷仔忽觉失言,急止其语。
然荀子何等人物。
纵诡谷仔及时止住,荀子已然猜到几分。
荀子睁目视诡谷仔,难以置信道:“老鬼,汝莫非言汝天人之境得张晨启发?”荀子激动,称呼亦改。
此事太过震惊,若属实,则张晨之天赋实难形容。
思及诡谷仔突破天人之际恰在张晨被带回诡谷之后,荀子愈发确信此事与张晨相关。
甚至,可能是张晨无意间点拨了诡谷仔。
诡谷仔闻此言,眼中掠过一丝慌乱,旋即镇定自若连连否认:“非也,未曾,吾未曾言……”
其答虽否定,却似心虚,更显疑窦。
旁立之张晨,已被此景惊得无言以对。
观诡谷仔拙劣辩解与荀子怀疑目光,心内暗嘲:“完矣,诡谷仔老贼分明存心害我!”
“怎生说得这般直白?”
“莫非还不够坑我乎?”
张晨彻底懵住。
一时竟辨不清诡谷仔此举是无心之过还是刻意为之。
毕竟,诡谷仔特意携吾来见荀子,不正为炫耀一番?无论结局如何,皆使吾陷入困境。
果真,荀子对诡谷仔苍白解释全然不信。
转而望向张晨,目光锐利发问:“张晨,老实答我!”
“诡谷仔达天人之境,是否因汝?”
语严色厉,神情专注,显然决意追查到底。
面对诡谷仔咄咄逼人之目光,仿欲窥探心底隐秘,张晨长叹一声,无奈点头,“算有一关联。”
话音刚落,荀子瞳孔骤缩,僵如遭雷击。
虽早有所料,然闻张晨亲承,仍震憾非常。
此刻,犹如在其心中掀起巨浪,久久不平。
良久,荀子方喃喃道:“天纵奇才!万中无一之天才也!”
须知,张晨现仅一岁有余。
一岁稚童,通七国文字,已达先天之境,过目不忘,天资非凡……
种种迹象表明,荀子深感张晨天赋百年难遇。
更惊其事,连诡谷仔达天人之境似亦与张晨相关。
此等才智远超其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