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诡谷仔并未觉察异常,反而兴致勃勃地说:“好啊,那就推迟几日吧。
等酒酿好后,为师定要尝尝。”
张晨欣然同意:“没问题,酒酿成后,必先敬您。”
张晨提出请求后,他与诡谷仔去往墨家的时间便往后推了些。
在这期间,张晨一边继续研习法术与斩天拔剑术,一边等待480号发酵池里的酒发酵完成。
待酒发酵结束,张晨便开始最后的处理工作。
发酵后的酒需经蒸煮分离,按酒精浓度高低分开。
最先得到的是酒精浓度最高部分,叫“酒头”;其次是浓度逐步下降的部分,称作“酒尾”。
其中高浓度属大曲酒,低浓度为高粱酒。
分离这两种浓度的酒后,便是调兑与封坛。
调兑较为简便,只需依个人口味调整即可。
完成后,把调好的酒装入坛内密封保存。
这段时间,诡谷仔也未曾闲着,他专注于教导盖聂和卫庄御剑术与万剑归宗。
身为天人境的师父,他的亲身指点令二人进步明显。
但这并不代表他忽视了张晨的修行,作为师父,他始终关注每位的成长。
在旁人看来,张晨虽天资聪颖,但对方毕竟是天人境高手,即便站在更高层次,也可给予一些指引。
然而事实却给了他重重一击。
他一直暗暗观察张晨练剑,发觉张晨的斩天拔剑术愈发精湛,威力日渐增长。
意识到这点后,他便打消了指导念头,选择沉默以对。
特别是在最近一次目睹张晨施展此招时,那一剑的迅疾与准确,竟使他有了向张晨求教的想法。
然而,身为师长的尊严让他压抑了这个念头。
毕竟,他是诡谷派的当代翘楚,若主动向晚辈讨教,恐遭人议论。
因此,他没有提及斩天拔剑术之事,而是全心投入教导盖聂和卫庄,同时暗中留意张晨的进步。
而自己则独自思索其中奥秘。
不知不觉间,张晨与诡谷仔即将动身前往墨家。
在诡谷入口处,盖聂、卫庄以及跟随张晨的三头狼前来送别。
确认一切妥当后,盖聂叮嘱张晨:“小师弟,外出时一定要紧跟师父。”
“外界与诡谷不同,心怀恶意者众多。”
听到这话,张晨恭敬回答:“是,盖聂师兄!我会紧紧跟着师父,绝不迷路,您尽管放心。”
站在一旁的卫庄向前迈了一步,对张晨说道:“前往墨家的路上,也许会遇到墨家的人。”
“若真碰见,别给诡谷丢脸!”
“若是有人故意为难你,记住他们的样子。”
“等我下次出门,定帮你讨回公道!”
卫庄的话令张晨忍俊不禁,但他明白这是卫庄的关心,于是认真点头:“好的!卫庄师兄请宽心,如有冒犯之徒,我定会惩戒他们,让他们知晓诡谷的实力!”
此话一出,众人都忍不住笑了。
此刻,母狼带着两只幼狼来到张晨面前。
它仰天长啸,而后三头狼齐声低吼。
这声音传入张晨耳中,经过他对动物语言的理解,化作它们的心声:“主人,早些归来啊!”
“主人不在时,我会守好房间!”
“还有那些酒,我也负责不让外人靠近!”
“……”
听着三头狼的临别话语,张晨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随即,他轻轻抚摸三头狼的脑袋,用温柔的语气说:“我很快就回来。”此时,他已经同盖聂、卫庄及三头狼告别结束。
诡谷仔走到诡谷大阵前,挥手之间,真气扩散四方。
“嗡!”
紧接着,阵法运转,眼前的浓雾渐渐让出一条曲折的小径。
见状,诡谷仔大声宣布:“张晨,我们可以出发了。”
听见此言,张晨最后朝盖聂和卫庄点头示意,然后迅速赶上诡谷仔。
两人身影渐行渐远,最终隐没在这条小路上。
不多时,他们穿过那片熟悉的桃树林,来到诡谷之外。
自此,诡谷仔引领张晨踏上前往墨家机关城的征途。
张晨对墨家机关城有所了解,这处墨家据点与诡谷派的诡谷相仿。
这座机关城由历代墨家巨子耗时三百余年建造而成,是一座充满神秘色彩的堡垒。
将来,这里会是反抗秦廷力量的藏身之地。
因其神秘,世人称其为“人间乐土”或是“天外魔境”。
墨家机关城初建于宋国疆域,然而随着宋国被魏、齐、楚分割,如今它已处于楚地,离诡谷不远。
数日后,他们顺利到达机关城外。
张晨遥望机关城,内心震撼。
那更像是座巨大堡垒,而非寻常都市。
城墙布满精妙机关,全然不同于他对秦都的回忆。
四周群山环抱,峭壁险峻,天然构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江流湍急,礁石密布,城头雾气弥漫,气候无常,彰显人类智慧至高境界。
张晨正出神,诡谷仔已领他至城门前。
守卫厉声喝问:“来者是谁?此乃墨家禁地,速速退去!”诡谷仔镇定答道:“速去通报,诡谷仔携友到访。”守卫听闻这个名字,大惊失色。
他们早听说过纵横家诡谷仔的大名,却从未想到他会亲临。
墨家赶忙恭敬道:“原来是诡谷仔前辈,久仰威名!”
“前辈请稍候,我这就去通禀!”话音刚落,他就疾步朝城内奔去。
不久,一批墨家高层匆忙赶来。
这些人包括六指黑侠、班老头、徐夫子以及大铁锤……张晨暗自感叹,这一时期的墨家核心人物居然齐聚于此。
不过,他们看起来比他记忆中的样子年轻许多,毕竟这时不过是秦帝初创之时。
张晨的目光掠过众人,略显遗憾地说:“遗憾的是,像雪女、蓉姑娘这样的,尚不能与我相见。”
墨家依旧以男子居多,而纵横家的高层见到诡谷仔后也纷纷上前致意。
随后,他们注意到站在诡谷仔身边的张晨。
见诡谷仔带着个孩童,众人不禁好奇打量起来。
张晨的打扮与诡谷仔极为相近,同样穿着纵横家长袍,黑白交错,并且背后有个“鬼”字。
张晨的服饰并非随性而为,而是诡谷仔精心设计的结果。
据诡谷仔对张晨所说,既然他已将诡谷派掌门信物交予张晨,那么张晨便是未来的掌门人选。
因此,从小塑造某些特质至关重要,比如衣着与师父一致。
当墨家众人把注意力集中于张晨身上时,诡谷仔骄傲地介绍道:“这位便是我的第三个——张晨。”
机关城外。
听罢诡谷仔所言,墨家高层顿时领悟。
他们早有风闻,诡谷仔近来收了个年幼。
但万万没料到,这孩子竟这般年幼。
诡谷仔特意补充道:“他将来会成为我们诡谷派的新掌门。”
此话一出,墨家高层无不震惊。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盯着诡谷仔,又瞧了瞧身旁尚不满两岁的张晨。
谁又能料到,面前这个尚显稚嫩的孩子竟被选定为下一任掌门?墨家高层深知诡谷仔选人标准的严苛:从众多候选人中历经多轮筛选与重重考核,最终仅剩两人能够出线,分别代表纵横家的“纵”与“横”,二人习得纵横剑法后进行对决,胜者方可登顶掌门之位。
没有人会想到,诡谷仔竟然直接宣布眼前这个刚满两岁的孩童将成为下一任掌门。
若是此事外泄,必将在诸子百家之中引发巨大震动。
因此,墨家高层如六指黑侠、班老头以及徐夫子才会如此错愕。
在诡谷仔介绍完毕后,他们睁大双眼打量着张晨,试图探寻究竟何事令其获此青睐。
无论他们如何观察,张晨不过是一个年仅一岁有余的普通婴儿罢了。
这让众人愈发困惑,无法理解诡谷仔作出这般选择的理由。
与此同时,被无数目光聚焦,张晨内心十分苦恼。
他暗暗责怪诡谷仔:“您是怎么想的呢?难道不知道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吗?公然宣称我是下一任掌门,以后我还怎么低调行事?我才这么大点年纪啊!”
他原本计划凭借这副幼小身躯隐匿行迹,或许还能像其他孩童一般耍些小聪明,博取墨家关注。
如此一来,他便可静心钻研墨家典籍,默默发挥超凡悟性,岂不更为妥当?
然而时至今日,大家均已知晓他是掌门继任者的最佳人选。
他想要继续装傻充愣蒙混过关,恐怕难以实现。
想到此处,张晨唯有在心底深深叹了一口气。
尽管眼下仍处于众目睽睽之下,但他亦不能表现得过于成熟稳重。
于是,他露出几分天真无邪的笑容,彬彬有礼地打招呼道:“诡谷张晨,拜见墨家各位前辈。”
听闻此言,墨家高层先是一怔,随后恭敬地回礼道:“不必客气。”接着,他们热情地向张晨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班老头抚须微笑道:“墨家称我班大师。”随即又温和地提议:“小友若不嫌弃,唤我班老头即可。”
一旁,徐夫子颔首示意:“徐夫子。”并且补充道:“既然是你未来将继承掌门之位,日后若有剑术上的疑问,尽可前来寻我。”
大锤身形魁梧,却爽朗一笑:“哈哈,小兄弟可是首次造访墨家机关城?遇到困难的话,只管来找我!”
墨家高层对待张晨皆以礼相待,言语之间已不再视他为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