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警局走廊，所有人都埋头忙着寻找真相。
周娅的办公室在尽头，门半掩着，隐约能听见她敲击键盘的声音。
小林跟在我身后，手里捏着那只解密的U盘，神情紧绷。
\"裴小姐？\"
周娅抬头，看见我们时略显惊讶，但很快恢复职业性的微笑，\"这么快就有结果了？\"
\"比想象中顺利。\"
我拉开椅子坐下，示意小林将U盘递过去。
\"恒生生物和夜枭银行的资金往来、大额转账记录，还有几份徐丰逯和韩兆麟签字的'特殊项目'合同。\"
周娅接过U盘，插入电脑，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她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些资金流向……\"
她低声喃喃，\"境外空壳公司、私人实验室，甚至还有几笔直接汇入个人账户。\"
我端起她桌上的纸杯咖啡，抿了一口，苦涩得让人皱眉。
\"韩兆麟和徐丰逯被捕后，韩氏和恒生生物立刻换血，空降了两个'职业经理人'。\"
\"莫里斯·高和艾琳娜·吴。\"
周娅点头，\"他们的背景很干净，几乎找不到破绽。\"
\"太干净了。\"
我放下咖啡杯，\"干净得像伪造的。\"
周娅沉默片刻，最终叹了口气：
\"我们会继续调查，但这些证据足够让韩兆麟和徐丰逯在监狱里多待几年了。\"
\"希望如此。\"
我站起身，小林也跟着站起来。
\"不过，我建议你查查莫里斯·高的履历——尤其是他和瑞士那家医药投资公司的关系。\"
周娅点头，目光若有所思。
我们刚走出警局大门，小林就压低声音问：
\"小姐，您觉得周娅会继续查下去吗？\"
\"会，但她查不到太多。\"
我淡淡道，\"血月的人做事向来滴水不漏。\"
警局外的停车场，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驶入，车窗半降，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侧脸——
莫里斯·高。
他很高，骨架修长，西装剪裁得一丝不苟，领带夹是一枚暗银色的十字徽章，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的侧脸线条锋利得像刀刃，下颌紧绷，眼神淡漠，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因他的存在而凝固了几分。
\"韩氏的人来警局做什么？\"小林小声嘀咕。
我没回答，只是站在原地，冷眼旁观。
莫里斯·高径直走向警局侧门，那里站着一个穿着韩氏制服的年轻员工，正低头摆弄手机。
\"韩兆麟的案子，不该由你过问。\"
莫里斯·高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像冰刀般锋利。
那员工明显一僵，抬头时脸色发白：\"莫、莫里斯先生，我只是想了解一下韩董……\"
\"了解？\"
莫里斯·高冷笑一声，突然伸手扣住他的后颈，力道大得让那人踉跄了一下。
\"你是韩兆麟的人？\"
\"不、不是！我只是——\"
\"那就记住，现在的韩氏，我说了算。\"
莫里斯·高松开手，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再让我听到你提韩兆麟，你就去财务部领工资走人。\"
那员工脸色惨白，连连点头，几乎是落荒而逃。
莫里斯·高整理了下袖口，目光一转，恰好与我四目相对。
他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裴小姐，真巧。\"
我站在原地没动，淡淡道：\"韩氏现在，流行在警局门口威胁员工？\"
\"只是纠正一些不专业的言行。\"
他朝我走来，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清晰的声响，\"倒是裴小姐，和警局的来往……似乎过于密切了？\"
\"商业合作而已。\"
我微笑，\"毕竟裴氏一向遵纪守法。\"
莫里斯·高低笑一声，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审视：
\"是吗？那裴小姐有没有兴趣，一起吃个午饭？\"
小林在我身后轻轻拽了下我的袖子，显然是想提醒我别答应。
但我只是微微颔首：\"好啊，正好我对韩氏的新任cEo……很感兴趣。\"
餐厅选在市中心一家高档法餐厅，私密性极好。
莫里斯·高坐在我对面，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动作优雅得像在解剖某种生物。
\"裴小姐似乎对韩氏很关注。\"
他抬眼看我，语气随意，\"是因为韩恕？\"
\"韩恕？\"
我晃了晃红酒杯，\"他还在苏黎世吧？\"
\"嗯，他似乎对回国没什么兴趣。\"
莫里斯·高轻笑，\"不过也好，韩氏现在需要的是'专业管理'，而不是家族继承人的任性。\"
\"听起来，你对韩恕的评价不高。\"
\"我只是陈述事实。\"
他放下刀叉，双手交叠，\"韩氏过去太依赖家族经营，导致很多决策……不够理性。\"
\"比如？\"
\"比如韩兆麟和恒生生物的合作。\"
他微微前倾，目光锐利，\"裴小姐既然能拿到那些交易记录，应该很清楚——那根本是自掘坟墓。\"
我抿了口酒，不置可否。
\"所以，现在的韩氏——\"
我故意停顿，\"是要转型做'正规企业'，还是……黑社会？\"
莫里斯·高怔了一瞬，随即低笑出声：\"裴小姐真幽默。\"
\"是吗？\"
我放下酒杯，直视他的眼睛，\"刚才在警局门口，你的行为可一点都不'正规'。\"
他沉默两秒，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像在思考什么。
\"裴小姐。\"
他缓缓开口，\"你对'规则'的定义，似乎很灵活？\"
\"什么意思？\"
\"你和警局合作，却又对'不正规'的手段很熟悉。\"
他微笑，\"我很好奇，裴氏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我盯着他，忽然笑了：\"莫里斯先生，与其试探我的底线，不如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请说。\"
\"血月生物，给了你多少好处？\"
空气骤然凝固。
莫里斯·高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但瞳孔微微收缩了一瞬。
\"裴小姐。\"
他缓缓靠回椅背，声音低沉，\"有些话题，不适合在午餐时讨论。\"
我微笑：\"那下次，我们换个地方聊。\"
他盯着我，良久，忽然举杯：\"期待下次见面。\"
我也举杯，轻轻一碰。
玻璃相撞的声音清脆悦耳，像某种无声的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