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虞站在裴氏生物科技实验室的玻璃门前，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白大褂的领口。
门禁系统\"滴\"的一声亮起绿灯，小林从里面探出头：\"舒虞？进来吧。\"
实验室比舒虞想象中还要先进——
全息投影数据屏、自动化的样本分析仪、甚至还有一台他只在学术期刊上见过的量子级显微镜。
\"这是主实验室。\"
小林介绍道，\"平时裴小姐和张医生在这里的时间最多。\"
舒虞点点头，目光却被角落里的一个封闭式操作台吸引。
那里贴着醒目的红色标签：「普罗米修斯计划·绝密」。
\"那个是......？\"
小林立刻摇头：\"那个区域只有裴小姐和张医生能进。\"
舒虞有些遗憾，但很快被带到自己的工作台——
一张整洁的金属桌，上面已经放好了门禁卡、实验日志和一套崭新的实验服。
\"你的主要工作是整理数据、协助基础实验。\"
小林推了推眼镜，\"裴小姐说你对阿尔茨海默症有研究？\"
\"嗯，我在学校跟过相关课题。\"
舒虞点头，眼睛亮了起来，\"裴氏也在研究这个？\"
小林笑了笑：\"不止。\"
她刚想说什么，实验室的门突然滑开，我走了进去。
我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的高领毛衣，黑发随意地扎在脑后，衬得肤色冷白如瓷。
舒虞下意识站直了身体：\"裴总！\"
我扫了他一眼，淡淡\"嗯\"了一声，径直走向咖啡机。
舒虞鼓起勇气：\"裴总，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认真工作的！\"
我端着咖啡杯，挑眉看他：\"麦灼没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
\"这份工作很枯燥。\"我抿了一口咖啡，\"大部分时间只是整理数据。\"
舒虞摇头：\"没关系！能接触到前沿研究已经很幸运了。\"
\"来看这个。\"
舒虞凑近操作台。
屏幕上是一组复杂的基因序列图，标注着\"普罗米修斯计划-样本07\"。
\"这是......？\"
他下意识凑近，眼睛微微睁大。
\"端粒酶激活实验。\"
我语气平淡，指尖在屏幕上划动，调出另一组数据，\"我们在研究如何延缓细胞衰老。\"
舒虞的呼吸微微加快：\"这......这简直是革命性的！\"
我侧眸看他：\"你对这个感兴趣？\"
\"当然！\"
舒虞的眼睛亮得惊人，\"如果能控制端粒酶活性，理论上可以逆转衰老过程，甚至治疗阿尔茨海默症这类神经退行性疾病！\"
我唇角微勾：\"理论上是这样。\"
舒虞继续追问：\"实验数据怎么样？有临床案例吗？副作用呢？\"
\"问题不少。\"
舒虞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耳根一红：\"抱歉，我太激动了......\"
\"没关系。\"
我随手调出一份文件，\"既然你这么感兴趣，今天就把这些资料看完，写一份分析报告。\"
舒虞接过平板，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英文文献和专业术语让他眼前一黑，但他还是用力点头：\"没问题！\"
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倒是挺有干劲。
舒虞的工作热情远超我的预期。
短短一上午，他已经整理了三个月的实验数据，顺便帮小林修复了一个崩溃的分析系统。
中午时分，舒虞还埋首在资料堆里，连我叫的外卖都没动。
\"这孩子是永动机吗？\"小林小声嘀咕。
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消毒水混着雪松的气息，还有那种特有的、克制的脚步声。
\"你是谁？\"
张鹭白的声音冷得像手术刀。
我转身，看见舒虞慌慌张张站起来的样子，差点笑出声。
\"新来的实习生。\"
我端着两杯咖啡走过去，递给张鹭白一杯，\"A大医学院的。\"
张鹭白接过咖啡，镜片后的眼睛在我和舒虞之间扫了个来回。
\"你招的？\"
\"嗯。\"
我语气随意，\"麦灼推荐的。\"
张鹭白没多说什么，只是走到操作台前，调出一组数据：\"样本07的检测结果出来了，有问题。\"
我凑过去看，两人的距离近得几乎肩膀相贴。
舒虞站在一旁，莫名觉得有些局促。
\"基因序列不稳定？\"我皱眉。
\"嗯。\"
张鹭白的声音压得很低，\"和之前的样本不一样，像是被人为调整过。\"
我的眼神冷了下来：\"血月？\"
张鹭白没回答，只是瞥了一眼舒虞。
舒虞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连忙低头假装看资料。
我却突然开口：\"舒虞。\"
\"在！\"他猛地抬头。
\"去楼下帮我拿个快递。\"
我递给他一张纸条，\"17楼前台，报我的名字。\"
舒虞接过纸条，点头：\"好的，马上！\"
他快步离开实验室，关门时隐约听到张鹭白冷淡的声音：
\"你什么时候开始带小孩了？\"
我轻笑：\"怎么，张医生有意见？\"
他的呼吸微微一滞，但很快恢复平静：\"普罗米修斯计划的资料，就这么随便给一个实习生看？\"
\"他挺有意思的。\"
我耸耸肩，\"而且很聪明，背景很干净。\"
张鹭白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麦灼为什么推荐他？\"
我似笑非笑：\"你觉得呢？\"
张鹭白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转身就走：\"随你便。\"
\"张鹭白。\"我叫住他。
他停在门口，没回头。
\"你是在担心实验泄露......\"我慢悠悠地问，\"还是在担心别的？\"
他的背影僵了一瞬，然后\"砰\"地关上了门。
我忍不住笑了。
傍晚我回到实验室时，舒虞还坐在电脑前，眉头紧锁地盯着屏幕。
\"看出什么了？\"我突然出声。
他吓得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慌乱中碰翻了咖啡杯。
我伸手一捞，杯子稳稳停在空中，一滴都没洒出来。
\"真、真是不好意思......\"
他结结巴巴地说。
我放下杯子，看向屏幕——
正是那段异常的基因序列。
\"这段编码很特别。\"
他渐渐平静下来，指着屏幕，\"像是人工合成的，但又完美嵌合了人类dNA......\"
我眯起眼睛
\"继续。\"
得到默许，他的眼睛又亮了起来：\"而且这个螺旋结构......我查遍了所有数据库，都没有匹配的记录。\"
他犹豫了一下，\"就像是......\"
\"像是什么？\"
\"像是来自某种未知生物。\"他小声说。
实验室突然安静得可怕。
我缓缓勾起嘴角：\"不错嘛，小朋友。\"
他愣住了。
\"明天我要看到完整的分析报告。\"
我转身走向门口，\"包括你对'未知生物'的推测。\"
关门时，我听见他长舒一口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