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慕卓宁虽然看似对赫振放松了警惕。
却无论赫振如何死皮赖脸,也不肯松口陪他去逛京城。
然而慕卓宁不肯相陪,赫振就在茶馆赖着不走。
那使团中的人,看似比赫振年岁都长。
但包含领队在内,似乎都对他束手无策。
就连秦思哲,也并未费心去劝说他。
几人于是一直盘桓在茶馆,到了午膳时分,又让人上了不少酒菜。
慕卓宁如今虽仍是不是被那赫振言语动作骚扰,但已经淡定自若。
她正贪食一道翡翠鸭舌,突然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吃得这么开心?”
“宫中难道没有这样的吃食么?”
慕卓宁蓦地回头,就见皇上一身常服来到了她跟前。
那边秦思哲见到皇上,毫不掩饰地冷哼了一声,表达了他的厌烦之意。
慕卓宁原本夹在赫振和使团领队中间,对面是秦思哲。
皇上扫了几人一眼,朝那使团领队打了个手势。
那领队也是个聪明人,立刻将座位让了出来。
慕卓宁好奇地看了一眼赫振,心里的好奇更盛。
皇上竟没让他让座,显然是知道这个赫振身份的。
只是,这个神秘的年轻人,到底是何来头?
皇上刚刚坐下,并不急着吃菜,而是觑着慕卓宁的神情,专挑她爱吃的菜夹到她碗里。
一旁的赫振早看了个眉飞色舞,眼珠滴溜滴溜直转圈儿。
他自然也认得皇上,但却没料到,皇上会对这位所谓的慕兄关照至此。
说不定,他此来还是因为这位慕兄在此?
正在这时,秦思哲不咸不淡吐出一句话。
“今日出门没看黄历,”
“来了一个麻烦,又来一个更大的麻烦。”
慕卓宁心里无奈,她知道,这人的倔劲儿估计又犯了。
上回在宫里,他脾气上来就惹得皇上跟他打了一架。
如今可是在宫外,又在外族人跟前,他也不知收敛吗?
那今日,他又打算如何收场呢?
“对我们来说,你才是那个大麻烦。”
皇上果然毫不示弱,立刻就回了过去。
慕卓宁无奈地拍了拍二皇子,示意他去另一桌吃饭。
这两人已经斗了起来,一会儿还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趁早别惹得孩子忧心。
“我是个顶不爱麻烦人的,”
“不像某人,从小就喜欢跟在人家屁股后头麻烦人家教功夫。”
秦思哲这句话一出,皇上的脸霎时间黑了。
当着桌上慕卓宁和赫振的面儿,秦思哲就敢揭他老底,真是欠收拾。
“可惜后来某人怎么也打不过我。”
眼见两人斗嘴不断升级,慕卓宁和赫振面面相觑。
慕卓宁在心中哀叹不止,这两个男人分开看,个个都是顶天立地。
可怎么回回遇上就变了样。
当着她和赫振这两个女子,就敢互揭老底,仿佛三岁的孩子。
是了,这就是慕卓宁虽仍被赫振骚扰,却淡定自若的原因。
赫振刚刚拍她那一下时,她就认出,这赫振其实也是个女子。
原先她还纳闷,怎么北方部族的武士,长得这样纤细。
她的手,又是玉指芊芊,柔弱无骨,怎么也不像是男人的手。
再加上她明知自己是女子,还敢如此大胆轻薄,秦思哲又熟视无睹,显然是知其身份。
这顿饭,就在皇上和秦思哲两人的你一言我一语中结束。
回宫路上,二皇子依旧不平。
“那赫振,一看就不是好人,”
“竟敢对母亲言语轻薄,”
“舅舅竟然也坐视不理。”
慕卓宁和绿芊只是掩嘴而笑,并未揭穿真相。
二皇子不过是个孩子,看不出来再正常不过。
谁知第二日,宫中就又起波澜。
原本入城之时,还一水男人的北方部族使团,一夜之间竟冒出了一位公主。
这位公主甚至胆大妄为,竟冲进皇宫,直接来到了皇上面前。
“你来干什么?”
皇上冷眼看着眼前已经恢复女装打扮的赫真,问道。
“皇上,我是特意来见你的啊。”
赫真转了一圈,故意让裙角飞起,展示自身美好容颜之意不言而喻。
可皇上只是皱了皱眉,冷声说道。
“你混在使团中来京,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了。”
“你女扮男装调戏朕的宁妃,朕也忍了。”
“你来告诉我,你今天演的又是哪一出呢?”
“赫真公主!”
原来昨日在茶楼言语轻薄的那个所谓武士赫振,其实就是北方部族首领的独生女,掌上明珠赫真公主。
怪不得使团领队不敢对她多说一句话。
皇上一来也没让她让出座位。
“这还不明显吗?皇上。”
赫真笑得一脸灿烂,道。
“我这可是在追求你啊!”
皇上冷笑一声,懒得与她废话,转身拂袖而去。
他走到哪,赫真就笑嘻嘻跟到哪,丝毫不惧皇上的冷嘲热讽。
可皇上除了冷嘲热讽,又没有其他方法能对付赫真。
打是打不得的,他不能打女人!
他也不知道,赫真哪根筋不对,突然干出这么出格的事儿。
皇上想了想,径直跑去找秦思哲了。
二皇子彼时人在御书房,正巧撞见赫真跑来找他父皇。
二皇子先是一愣,随即认出了这正是昨日见过的那个登徒子赫振。
这一惊非同小可,二皇子随即跟了过去,也将赫真和他父皇说的话一字一句都听进了心里。
他们走后,二皇子撒开腿往紫萱殿飞奔而回。
慕卓宁正在殿中与绿芊闲聊,只见二皇子仿佛一支离弦的箭,一下子冲进了殿中。
慕卓宁心里好笑,猜测这孩子大约又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二皇子深吸一口气,平缓了呼吸,这才说道。
“母亲,你可知昨日所见那个叫赫振的,是何身份?”
慕卓宁心中一动,原来是因为他。
“我只知她是个女子,”
“却不知她到底是何身份。”
二皇子听了慕卓宁的话,先是一惊,接着就急了。
“原来母亲竟认出了她是女子。”
“我今日才知,她就是北方部族首领的独女,人称赫真公主。”
“母亲可知,她今日换回女装,来找父皇,是所为何事?”
慕卓宁想了想,摇了摇头。
原来是赫真公主,据说她在北方部族极其受宠,怎么竟扮了男装偷偷入京?
她亮明身份,来找皇上,能有何事?
二皇子一脸愤然,道。
“这公主扮成男装时,就极其轻薄无礼,”
“不料恢复了女装还是如此。”
“她今日入宫找父皇,竟是为了……”
“追求他!”
说完这句话,二皇子一脸无奈,再说不出一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