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徐教头的事你都不知情?”
杨春惊讶地说,“我之前一直驻守北疆边境,直到一个月前才接到蔡太师他们的调令,返回东京。”
“若你不信我们,徐教头确实就在梁山,”
史进意味深长地道,“上山后,你可以亲自问他。”
“船来了!”
杨春忽然高喊。
众人回头看去,在夜色中,水泊远处,两艘小船正朝岸边驶来。
史进刚要下令押送呼延灼登船回梁山,却在此时,夜色中突然传来破空之声。
史进下意识回头,就见一道黑影迅速闪过,紧接着额头剧痛,踉跄着摔倒在地上。
“史进哥哥!”
杨春大惊,本能地要去查看史进状况。
然而,又一声破空声响起,杨春也随之倒下。
“怎么回事?史头领和杨头领为何突然倒地!”
“小心!有人偷袭!”
四周的梁山士兵虽惊慌失措,但很快稳住阵脚,准备应对未知的危险。
迅速将倒地的史进和杨春围于核心,二人背靠水泊布阵,神情紧绷,警惕地注视着夜色中的动静。
随着时间流逝,梁山后方的两艘小船终于靠岸,但未再有袭击发生,也无人倒下。
众多士卒刚松了一口气,小船上的人突然开口询问:\"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负责带队的伍长回应:\"我们正押解一位官军将领上山……\"
话未说完,他才发现,呼延灼已消失不见……
汴祥正准备返回小镇东面,打算派人将彭玘和韩滔送回梁山,却见小温侯吕方匆匆赶来,满面焦急。
\"哥哥,不好了!呼延灼被劫走了!\"
\"什么?\"
赵言眉头紧锁,汴祥亦是大惊失色。
\"刚才哥哥命我送呼延灼回梁山,\"吕方说道,\"史进带着杨春押送呼延灼时,在水泊边等待船只之际,竟有人用石头击倒了史进和杨春。
等众人反应过来,呼延灼已逃走。”
\"史进和杨春如何?伤得严重吗?\"赵言急切追问。
\"还好,\"吕方答道,\"他们已苏醒,只是头部受伤,需休养数日。”
\"石头?\"汴祥疑惑道,\"这不是琼英常用的手段吗?官军中怎会有此技能?\"
\"应是东昌府的守将。”
赵言思索片刻,说道:“那张清号为没羽箭,与琼英一样,皆擅长以飞石伤人。”
提到此处,他忽然想到东边小镇上仍被梁山擒住的天目将彭玘和百胜将韩滔。
“汴祥、吕方二位兄弟,”
赵言继续说,“即刻前往东边,告知孙安兄弟,务必小心谨慎,切勿让彭玘与韩滔再度落入张清之手。”
“明白!”
汴祥点头答应,吕方随即拉他上马,两人快速朝东边驰去。
赵言自言自语道:“若非战场未能生擒张清,后面定有诸多麻烦。”
他揉了揉眉头,心中颇感烦躁。
此时张清隐匿行踪,而梁山众人则处于明处。
夜晚降临,此地战场尚未打扫完毕,即便派出人手搜寻张清和呼延灼的下落,恐怕也是徒劳无功。
尽管如此,赵言依旧命令秦明和黄信带领一千骑兵,分作数队,在小镇周边展开细致搜查。
如此一来,虽未必能找到呼延灼或张清的踪迹,至少可防止他们再次袭击彭玘与韩滔。
汴祥与吕方一同骑马返回东边,将呼延灼被劫之事通报给孙安。
屠龙手当机立断,立即押着彭玘和韩滔赶到水泊东岸码头,看着两人被绑上船驶向梁山后才安心下来。
与此同时,在小镇南侧的树林中,张清和呼延灼正率领十几名护卫潜伏于此,密切注视着码头的动态。
待见到彭玘和韩滔被送上船之后,呼延灼不禁轻叹一声。
《何去何从》
\"呼延将军,那梁山深藏水泊之中,\" 没羽箭张清劝道,\"单凭我们这几个人,实在难以救出彭玘将军和韩滔将军。”
呼延灼闻言,握紧双拳,眉头紧锁:\"是我疏忽了,万万没想到梁山会以一座小镇作为诱饵!一把火,竟将我精心挑选的禁军精锐尽数焚毁。”
\"将军不必自责,此事非你一人之过。”
张清连忙安慰道。
呼延灼苦笑着摇头:\"可他们是我的兄弟啊!若不是为了替他们 ** ,我又怎会在蔡太师面前大力推荐彭玘和韩滔?\"
\"末将已查明情况,\" 张清咬牙续言,\"当小镇起火之际,火焰总是先从屋顶蔓延开来。
想必那些梁山贼寇撤离时,故意留下易燃之物于屋顶之上,并且在镇中布下伏兵。
待夜幕降临,伏兵现身,用火箭点燃了这些引火之物。”
说到这里,张清愤怒地说:\"这一切都归咎于云天彪的无能!倘若他们入驻之时能够细致搜查一番,梁山的这一计又怎能得逞?\"
呼延灼听到那串数字和符号组成的奇怪信息,气得直咬牙。
“云天彪……”
他心中悔恨至极,“早知道就不该给他第二次机会。”
“那个父子俩呢?”
呼延灼怒问。
“据我之前打探,”
张清摇头叹息,“云天彪父子在小镇起火后,立刻往水泊方向逃去。
后来听说梁山兵马围堵过来,他们就钻进了树林,从此没了踪影,应该是逃远了。”
“逃了?”
呼延灼愣住,随即暴跳如雷,“可恶的云天彪,我还以为他不过是一时慌乱,没想到他表面说得那么硬气,结果竟然是个胆小鬼!”
“这种人,也配称自己是关公转世?”
“呼延将军,事已至此,抱怨无益。”
张清劝道,“我们现在应该考虑的是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
呼延灼苦笑,“上万禁军精锐,不是葬身火海,就是被梁山俘虏。
就连我亲手训练的一千铁甲连环马,也全军覆没。
这下我怎么回去东京,向蔡相交代?”
张清沉默不语,他也陷入两难境地。
这次呼延灼下令山东各州府调集军队围剿梁山,其他州府都派来了老弱病残敷衍了事。
唯有东昌府和景阳镇,因为早先清除了境内的盗匪,这才带来了精锐之师。
眼下,不仅云天彪的景阳镇精兵损失惨重,整个战局也陷入了困境。
东昌府的精锐部队已所剩无几,云天彪行踪成谜。
张清同样不知如何向太守以及阵亡将士的家属交代。
正当二人满心忧虑之际,侍卫发现梁山骑兵正靠近密林搜寻呼延灼的踪迹。
两人不敢多留,趁着夜幕深入林间。
呼延灼与张清仓促逃窜时,梁山亦度过了一夜的不安。
赵言率众下山后,为防止山中生变,焦挺、琼英带领护卫及女卫巡视,阮氏三雄指挥战船在水泊巡逻,以防敌人从水路偷袭。
梁山上下如临大敌,宋江和花荣受到严密看管,他们与随行的十几名喽啰都被限制行动。
尽管如此,小李广花荣依然镇定自若,而及时雨宋江却焦虑难耐。
“花荣兄弟,梁山真的能够抵御官军吗?”
宋江忍不住问,“倘若梁山失利,我们岂不是要沦为俘虏?”
“公明哥哥,这些天你应该也感受到梁山的实力了。”
花荣答道,“这次官军只调遣了一万多名东京禁军,其余不过是各地的残兵弱旅,这样一支队伍怎会是梁山的对手?”
“可凡事都有万一啊。”
宋江喃喃说道。
宋江在庭院里踱步,焦躁不安。
“若此刻官军攻山,咱们兄弟可就难以自证清白了。”
“公明兄,眼下我们连门都不能出。”
花荣苦笑道,“顾虑这些又有何用?”
“与其烦恼,不如顺其自然。
再说,若梁山真处下风,此刻山上怎会这般平静?”
“...确是如此。”
或许花荣的话说服了宋江。
这位江湖上的及时雨终于平静下来,不再来回踱步。
花荣见状,也舒了一口气。
然而下一刻,刚刚平静的宋江忽然想起此行目的。
按照吴用的计划,他本应在此次梁山对抗官军的行动中大显身手,既要在江湖中扬名,也要与梁山首领熟络,以便日后入主梁山时获得更多支持。
想到这里,宋江又开口问:“花荣贤弟,若梁山战胜官军,我们该怎么做?”
“这是为何?”
花荣有些疑惑,“公明兄,我们上山是为了帮助梁山,若无需我们出手梁山便能取胜,不是更好吗?”
“但这次上山是奉晁天王之命前来报恩,若梁山轻易获胜,我们的报恩岂不成了空谈?”
宋江皱眉道。
“公明兄的意思是?”
花荣不解。
“花荣贤弟,令妹现已是梁山重要人物,”
宋江劝道,“你不妨去劝劝她,让我们也能为梁山尽一份力。”
“公明兄,梁山如今不允许我们随意走动。”
花荣一脸为难,“要不让人去请令妹过来?”
宋江提议说:“等她过来,你再劝她帮忙?”
花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应下了。
梁山的士兵守在门外,听到指令后立即行动,前往寻找花荣的妹妹。
所幸守门的士兵并未刁难,直接答应了请求。
花荣回到小院,与宋江一同等待妹妹的到来。
这一等便是许久。
“花荣贤弟,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宋江显得有些焦虑,“为何这么久还不见你妹妹前来?”
“公明哥哥,梁山如今正面临官府的围剿,大家都很忙碌。”
花荣无奈说道,“我妹妹应该也在忙于事务,所以耽搁了时间。”
宋江再次起身,在院中来回踱步。
正当他打算让花荣再去催促时,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的锣鼓声。
“这是什么声音?”
宋江大吃一惊,“难道官军已经攻过来了!”
“花荣贤弟,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周围的梁山众人都慌了神,“宋头领,咱们不如杀出去吧!再迟一步,官军真的攻上来,咱们恐怕就逃不掉了。”
“即便杀出去,没有船只,如何渡过水泊?”
眼见局势混乱,花荣急忙喝止众人,随后对宋江说道:“公明哥哥莫急,让我出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话音未落,花荣已走到院门口,打开门。
他本想亲自查看情况,可刚开门便看见自家妹妹满面笑容地站在门前。
“兄长,你要出门?”
花小妹惊喜地道:“兄长,你总算来了。”
花荣松了一口气,急忙问:“发生了何事?为何山上突然这般嘈杂?”
“兄长,寨主刚才已大败官军。”
花小妹眉开眼笑地说,“那官军将领呼延灼及其两位副将全都被擒,还俘虏了一万多名官兵,连同山东几位州府的武将……”
“此乃大捷!山寨理应好好庆贺!”
“原来梁山得胜了?”
花荣愣了一下,立刻回到小院,向宋江禀报。
花小妹随后跟进。
宋江听闻梁山竟有如此战绩,下意识地问:“不知伤亡如何?”
“据归来的士卒所言,山寨仅伤亡近千人。”
花小妹思索片刻,“另有两千余人受伤,另外还将水泊西岸的商镇付之一炬。”
“烧了商镇?”
花荣恍然大悟,“梁山用了火攻?”
“正是。”
花小妹兴奋地说,“这是三位军师定下的计策。
他们先让商镇空置,又在屋顶洒满易燃之物,待官军入驻后,便一把火将其烧去大半。”
“原来如此。”
宋江点头,略显失落。
梁山捷报频传,显然他再无插手的机会,此次前来梁山,岂非无功而返?
想到此处,宋江不甘心地开口:“花家妹子,既然梁山已胜,我们是否可以出山了?”
“这……”
花小妹歉意地看了花荣一眼,“军师尚未下令,兄长与宋押司还是暂且留在院中为好。”
“也好。”
花荣不愿妹妹为难,当即点头应允。
宋江在一旁见此情景,也不再多言。
“兄长,我还有些事务要处理。”
花小妹与花荣交谈片刻后,便打算告退,“山上还有很多事情需要筹备,好庆祝这场大捷。”
“我也要去帮忙。”
她说完便准备离开。
“去吧,”
花荣看着妹妹欢欣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目送她离去后,因众人尚不得外出,宋江兴致索然,正欲回房休息。
忽听院门再次开启,先前值守的梁山士兵对众人说道:“军师有令,诸位的禁令解除,从今夜起可自由行动于山上,但仍有部分重要之地,请各位避免靠近。”
“多谢,多谢!”
宋江急忙拱手致谢,两名士兵回礼后转身离去。
宋江整理衣衫,也准备出门。
花荣嘱咐其他清风山的部下留在庭院中,以免招惹是非。
他随后快步追上宋江。
两人走出客院,虽已过子时,夜色浓重,但梁山上处处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人们欢声笑语,正在积极筹备盛大的庆祝活动。
花荣陪同宋江沿路前行,不久便抵达聚义厅。
这里更为喧嚣,未下山的众位首领齐聚一堂,热烈讨论着山下的战况……
宋江见状,连忙拉着花荣上前,与人寒暄问候,拉近关系。
一时间,他比梁山的众头领还要忙碌。
花荣无奈地跟在其后。
大厅 ** 的闻焕章,看着宋江活跃的身影,心中虽觉愉快却也不以为意。
梁山群雄本就对宋江颇有微词,加之赵言之事,更使众人对他冷眼相待。
然而今日是喜庆之日,众人都未与他多争,敷衍了几句便作罢。
宋江见状以为有机可乘,愈发得意,却不料闻焕章派人告知他,梁山即将在聚义厅议事,外人不便参与。
宋江只得悻悻然与花荣离开。
……
宋江离去后,闻焕章才眉头微蹙开口道:“金沙滩传来消息,本该押上山的呼延灼竟被人救走了。”
“什么?”
鲁智深勃然大怒,“哪个混账胆子这么大,竟敢动我们梁山的俘虏?”
“根据情况推测,应该是东昌府守将没羽箭张清所为。”
闻焕章叹息道,“先前战场失手放跑此人,如今竟连呼延灼也被他救了去。”
“没羽箭?”
琼英疑惑道,“我记得大哥曾提到过,他也擅长以飞石为暗器,是不是与我一样?”
“正是如此。”
闻焕章点头确认,“他在夜晚用飞石击晕押送呼延灼的史进与杨春。”
“这史进也太疏忽了。”
鲁智深埋怨一句,随即急切询问,“那两人伤得如何?”
“无大碍,现已苏醒,休养几天即可恢复。”
闻焕章答道。
随后,他简述了一番山下的战况,接着说道:“呼延灼的两位副将——天目将彭玘和百胜将韩滔……”
“已经押到山上去了。”
“呼延灼和张清那边,林教头已带领骑兵队伍,前往东昌府搜寻。”
“至于其他人,则在西镇附近展开搜索。”
“可恨!若非这姓张的,我们这次岂不是大获全胜了。”
鲁智深略显无奈,
“战场变幻莫测,此次以不足千人的伤亡,击溃两万官军,已属难得的大捷。”
闻焕章笑着回应:
“确实是一场难得的胜利!”
“呼延灼和张清二人的问题,不过小瑕,无伤大局。”
“那军师,我们山寨还要举办庆功宴吗?”
花小妹开口问道,
“当然要庆祝!为何不庆祝!”
闻焕章挥挥手,
“这事我来决定,准备足够的鸡鸭牛羊,让山上的乡亲们都尝点荤腥,和我们一起高兴高兴。”
“军师只管放心,”
杜迁拍着胸膛保证道,
“我一定让每个人都吃到肉……”
安排完山寨庆祝胜利的宴席后,
闻焕章终于稍稍松了口气。
此时,
云里金刚宋万问道:
“军师,彭玘和韩滔二人如何处理?就这样一直关着吗?”
“据寨主之意,多半是想招降他们,”
闻焕章沉思片刻说:
“找个空院子暂时关押,好好照料,等寨主回来再说。”
“好的。”
宋万点头应道,
“对了,那些官军俘虏怎么办?要在山寨内设个关押处吗?”
“不必了,”
闻焕章摇头说道,
“青云山的银矿正缺人手,这批俘虏大多要送去挖矿。”
处理完诸多杂务,安排各路头领各自忙碌后,
原本喧闹的聚义厅顿时安静下来,
闻焕章这才彻底舒展身心,
忍不住抬手伸了个懒腰。
鲁智深在一旁见状笑着说道:“如今官军已被打败,文军师,你们也能安心歇息了。”
这段时间以来,面对官军两万大军的围剿,梁山众头领虽对梁山充满信心,但这般大规模的围剿还是头一遭。
无论是武将还是三位军师——闻焕章、许贯忠和朱武,心中都不免有些忐忑,只能彻夜商议对策,力求做到万无一失。
此次梁山能够轻松击溃官军,闻焕章三人功不可没。
若非他们夜以继日地策划,火攻西镇的妙计便无法成形。
鲁智深对此心知肚明,因此才会出言劝闻焕章稍作休憩。
“再忙这一晚吧,”
闻焕章揉了揉脸,“等明日清理完西镇废墟,后天就得着手重建,这些事一刻也不能拖延。
今晚必须安排妥当,以免耽误后续。”
“我也不明白为何赵寨主要建个石镇,”
鲁智深挠了挠光秃的脑袋,“我看不如再造个木镇不是更简单!”